居民楼的声控灯被白晓柯的尖叫唤醒,有几户人家听到动静,从窗户里探出头来往外看。
曾繁哲只好叹了口气,看着白晓柯跑进楼道中,转身落寞地离开了。
再不离开,他害怕有人报警把自己当变态给抓起来。
‘虽然今天没能把礼物送出去,还闹出了这么个大乌龙,但好在晓柯不知道这个‘坏人’是我。’曾繁哲心里自我安慰道。
‘算了,等明天吧,明天一早我早点到班里,把礼物放在她的桌兜里,再留一张纸条,这样应该就可以了。’
曾繁哲如此想着回到了宿舍,到宿舍门口时,正好撞见郭煜端着洗脚盆出门倒水。
“回来了,肥皂买到了吗?”郭煜问道。
“啊,没有,白跑一趟,我刚才脑子宕机了,忘了外面的店都已经关门了。”曾繁哲想到了之前自己话中的漏洞,所以此时特意打了个补丁。
他可不想让人知道自己追着白晓柯送礼物的事儿。
真要说出来,那怎么着也要等到俩人在一起之后吧,那时候倒是可以当成一段有趣的经历讲讲。曾繁哲有点想peach。
他回到自己的宿舍内,和几个室友打了个招呼,本来还打算仍用买肥皂来解释自己的晚归行为的,结果却发现无人在意。
几个室友正围在一块儿看手机。
“你们看啥呢?”曾繁哲好奇地走上前,也伸长脖子瞅着。
拿着手机的林洋看到曾繁哲回来,将手机递给他看,满脸吃瓜的表情。
“喏,刚才学校贴吧里有人发的,说学校附近出现了尾随女生的变态狂!他还拍的有照片呢。”
曾繁哲心里一惊,这他妈不会说的是我吧?
他连忙接过手机,只见帖子发布者编辑了一大段话,大意就是说自己刚放学到家,突然听到一个女生的尖叫声,还在喊着救命,他往窗外一看,就发现一个女生跑进了楼,而外面不远处还站着一个男的。
由此他断定,这个男的肯定是图谋不轨的变态狂,这才一直跟着女生到家门口的。
他还当机立断拍了一张照片,以表示有图有真相。
图里大部分漆黑一片,只有角落里楼道亮起的灯光,依稀照出那个“变态狂”的身形,但看不清脸。
曾繁哲心里五味杂陈,还真是自己啊,到底是谁这么闲啊,堪比无良记者了,也不经过考证,什么破事儿都往网上发。
虽然帖子刚发没多久,但已经有十几个人在帖子下讨论盖楼了。
一楼:“学校附近的变态也太多了吧,以前还有个老头在小吃街那边骚扰女生。”
底下二楼回复他:“那个老变态还在啊?我上学的时候就有人报过警抓他,没想到这老不死又出来作案了。”
三楼回二楼:“前不久听说这老变态遭报应得了精神病,被送去医院了,应该是不会再出来了。”
四楼:“我的妈,太吓人、太嚣张了,都跟到家门口了。”
七楼:“这地方是北门靠西的居民楼吧,我以前在天中上学的时候也在那儿住,黑洞洞的,晚上一个人走我一个男的都害怕。”
十二楼:“看图里这人穿的衣服,怎么有点像咱的校服啊?不会就是学生吧。”
十三楼回十二:“你别说,似乎还真是蓝色的衣服,越看越像。”
看到这里,曾繁哲心里一紧,这要是被看出来是自己,那就丢人丢大发了。虽然不至于真被安上变态狂的罪名,但被认识的人嘲笑是免不了的。
他胆战心惊地继续往下翻看最新评论。
“不行啊楼主,你这图拍的太糊了,怎么调高亮度也看不清脸。”
楼主回他:“没办法,买不起好手机。下次再碰到这个变态我争取拍清楚点。笑脸.jpg”
曾繁哲松了口气,将手机还给林洋,故作轻松道:“我看完了,什么变态狂,可能就是路过的学生。现在的人啊,太浮躁,为了网上吸睛,什么哗众取宠的事儿都敢想。”
林洋“啧”了一声,“那也不一定,有些变态觉得学生好欺负,专挑学生下手。”
曾繁哲不跟他争论,准备早早休息,明早争取第一个到班,将礼物悄无声息地放到白晓柯那里。
一夜过去。
第二天凌晨五点,曾繁哲的闹钟就响了,他没有像以往那样赖床个几分钟,而是迅速坐起,下床穿衣。
其他室友听到动静,也艰难地起身,迷糊着准备下床。
曾繁哲赶紧说道:“你们接着睡,刚五点,还早。”
“艹,那你起来这么早干嘛,去偷鸡啊。”何斌骂了一句后倒头就睡。
其他室友也嘟囔一下后又钻回被窝里,他们困得完全没时间思考曾繁哲要干嘛了。
曾繁哲蹑手蹑脚地收拾好,生怕再打扰室友,很快走出了宿舍。
周日早上的宿舍七点开门,其他时候则是五点。不然曾繁哲还得把宿管大叔叫醒来开门,真要这么做,附近要是真有人家鸡被偷了,他就是头号嫌疑人。
虽然学校附近从来没有听过鸡鸣声。
走出宿舍楼,天色还黑的很,校内的路灯都没有开,曾繁哲只好借着月光前行。
他心里后悔,早知道这么黑,就把手机带出来了,摸黑走着生怕会摔个四仰八叉的。
最终,花了比平常慢五六分钟的时间后,他还是到达了班级门口。
看到被锁起来的前后门,他又傻眼了,他怎么给忘了呢,自己没有班门钥匙啊!不对,虽然进不了门,不如试一试窗户?
想到这个好主意后,曾繁哲推了一下后面的窗户,果然没锁,就这个高度,他稍一用力就翻了过去。
进了教室后,他走到前门处打开灯。骤然亮起的灯光有些刺眼,他被晃了一下,眼睛下意识闭上。
等他睁开眼时,却发现乌漆麻黑的窗外多了张煞白的人脸。
“啊卧槽!”曾繁哲心跳到了嗓子眼,发出尖锐爆鸣。
窗外的张娅琪也被他吓了一跳,双手举在胸前,“啊”的叫了一声。
两个人就这么一内一外,隔着窗户惊恐地互相看着,各自大口喘着气。
等到心情稍微缓和下来,曾繁哲抚着胸口埋怨道:“班长,你干嘛一声不吭地站在窗户那儿啊,吓死我了。”
张娅琪惊魂未定道:“我还要问你呢,门都锁着,你怎么进去的?我来了后看班里灯突然亮起来,还以为进贼了呢。”
“我当然是翻窗进来的了,咱班的窗户就没锁过。”
“好吧,今天我得跟大家强调一下,以后放学记得锁上窗户了。”
说到这儿,张娅琪又道:“我不是针对你啊,只是不锁窗户确实有安全风险,万一谁丢东西了就说不清楚了。”
说着,张娅琪就拿出钥匙将前后门都打开,班里的钥匙班主任和她各有一套,如果哪天她忘带了,就只能等班主任来了。
不过至今为止她还没有忘带过,而且总是称职地早早到班。
至于锁门,一般都是最后离开的同学负责,大家都还是比较自觉的,基本上不会忘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