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瘸马吟诗惊四座,新风破局惹醋意
林婉,一袭月白长袍,身姿挺拔地踏入了尚书府的后花园。
阳光透过树梢,在她精致的侧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更衬得她眉眼间那股子自信飞扬。
藏在袖中的铜铃,随着她的步伐轻轻碰撞,发出清脆而又细微的声响,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风暴,奏响序曲。
李大学士,一个须发皆白,满脸褶皱的老头,正端坐在凉亭中央,手捻着山羊胡,眯缝着眼睛,上上下下打量着林婉,目光里满是不屑和嘲讽。
“哟,这不是咱们风头正劲的林总管吗?”李大学士阴阳怪气地开了口,声音尖锐刺耳,“听说林总管在水利工程上颇有建树,怎么,今日也有闲情雅致来参加这附庸风雅的诗会?莫不是想来指点老夫等如何‘疏通河道’?”
周围的文人雅士闻言,纷纷掩嘴轻笑,空气中顿时充满了快活的气息。
毕竟,谁都知道,这林婉是靠着王爷的宠爱才爬上高位的,论起真才实学,那可是半点也拿不出手。
林婉听着这些嘲讽,脸上却没有丝毫怒意,只是淡淡一笑,目光扫过在场众人,最终落在了李大学士身上,语气平静而又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锋芒:“李大学士说笑了,诗词歌赋,不过是陶冶情操的玩意儿,与民生大计相比,实在是不值一提。不过,既然来了,总要凑个热闹,也免得被人说我林婉不懂风雅。”
她这话,明着是谦虚,实则暗讽在场的文人雅士都是些只会吟诗作对,不理稼穑的废物。
李大学士显然也听出了林婉话里的嘲讽,脸色顿时变得铁青,他冷哼一声,拂袖道:“林总管擅长骑马,那是众所周知的事情。既如此,不如林总管去喂喂那匹瘸马,说不定还能从马蹄声中悟出什么高深的道理来,也好过在这里班门弄斧。”
话音未落,只听“砰”的一声,一个酒盏狠狠地砸在了李大学士的脚边,四分五裂。
众人皆惊,循声望去,只见楚皓不知何时来到了林婉身边,他面色铁青,眼眸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冷冷地盯着李大学士,语气冰冷得像是寒冬腊月的冰碴子:“她的诗,需用马蹄踏出韵律!李大学士若是听不惯,大可以捂上耳朵!”
一时间,整个花园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被楚皓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给震住了。
谁也没想到,一向冷酷无情的王爷,竟然会为了一个女人,公然与李大学士叫板。
李大学士更是被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楚皓,半天说不出话来。
就在气氛僵持不下的时候,一个年轻的身影突然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打破了沉寂。
“王爷息怒,李大学士也只是就事论事而已。”那人手捧着一本诗卷,走到林婉面前,恭敬地行了一礼,语气诚恳地说道:“林总管的《逆流赋》,气势磅礴,立意高远,令我茅塞顿开,实在是佩服至极。晚生不才,斗胆请教林总管,不知您是如何将马蹄声化入诗中的?这其中的意境,晚生实在是参悟不透。”
林婉抬眼望去,只见那是一个眉清目秀,气质儒雅的年轻诗人,脸上带着求知若渴的神情。
想来,他就是小杨了。
林婉看着他,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赞赏的笑容,不卑不亢地说道:“马鸣如诗,需逆风而行……”说着,她轻轻抬起手,抚摸着藏在袖中的铜铃,感受着那冰冷的触感,
然而,她的话还没说完,手腕却突然被人攥住。
林婉一惊,回头看去,只见楚皓正紧紧地抓着她的手腕,他的指尖滚烫,像是要将她的肌肤灼伤。
林婉疑惑地看向楚皓,却发现他的脸色有些不自然,眼神也有些闪躲,似乎在极力掩饰着什么。
就在这时,张丫鬟突然从人群中挤了进来,手里捧着一片沾着露水的残荷,跑到林婉面前,兴奋地说道:“小姐,小姐!不得了啦!瘸马,瘸马在马厩里用蹄印画出了‘逆流’二字!”
林婉闻言,眼中顿时迸发出兴奋的光芒。
她一把夺过张丫鬟手中的残荷,顾不上楚皓那异样的目光,立刻走到一旁的石桌旁,拿起笔,蘸饱墨汁,在宣纸上挥毫泼墨。
片刻之后,一首气势恢宏的诗句跃然纸上:“铜铃碎玉惊风雨,马蹄踏月破云开!”
王诗友,一个在诗会中一直保持中立态度的诗人,看到这首诗,顿时激动地拍案叫绝:“好诗!好诗啊!此诗意境,竟与瘸马嘶鸣同频!林总管真是天纵奇才,竟然能将马蹄声融入诗中,实在是令人叹为观止!”
周围的文人雅士也纷纷围了上来,争相传阅着林婉的诗作,啧啧称奇。
就连之前对林婉冷嘲热讽的那些人,脸上也露出了震惊和佩服的神色。
就在众人沉浸在林婉的诗作之中时,李大学士却突然猛地站起身,一把摔碎了手中的茶盏,发出一声刺耳的声响。
“狂言!简直是狂言!”李大学士面色狰狞,指着林婉,声嘶力竭地吼道,“真正的诗人,岂能用畜生助兴?简直是斯文扫地,有辱门楣!”
李大学士的咆哮,像一根淬了毒的针,瞬间刺破了诗会表面的和谐。
他那张布满老年斑的脸,此刻涨成了猪肝色,唾沫星子横飞,仿佛林婉玷污了他毕生坚守的圣殿。
“狂言!简直是狂言!真正的诗人,岂能用畜生助兴?简直是斯文扫地,有辱门楣!”李大学士的声音尖利刺耳,震得人耳膜生疼。
他颤抖着手指,恨不得将林婉生吞活剥。
林婉原本还带着一丝笑意的嘴角,缓缓抿成一条直线。
她不喜欢被人指着鼻子骂,更何况,对方还是个迂腐的老头。
然而,还没等她开口反击,一道寒光便骤然亮起,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楚皓不知何时已经拔出了佩剑,剑锋直指李大学士,森冷的剑气仿佛能将空气都凝结成冰。
他面色冷峻,眼神如同千年寒潭般深不见底,让人不寒而栗。
“李大学士慎言!”楚皓的声音低沉而充满压迫感,仿佛来自地狱的低语,“此铃,救过我的军医,它的嘶鸣,比某些人的酸言酸语,更懂诗!”
剑尖在阳光下闪烁着刺眼的光芒,映衬着楚皓那张棱角分明的脸,更显杀气腾腾。
他将剑身轻轻抵在林婉那枚小巧的铜铃旁,仿佛在守护着一件珍宝。
那姿态,坚定而决绝,仿佛谁敢动这铜铃一分一毫,他就要让谁血溅当场。
在场众人皆倒吸一口凉气,谁也没想到楚皓会如此维护林婉。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维护了,简直就是赤裸裸的偏袒!
李大学士更是被噎得说不出话来,一张老脸涨成了紫红色,胸口剧烈起伏,显然是被气得不轻。
就在气氛再次陷入僵局之时,小杨突然走了出来,打破了沉默。
他小心翼翼地拿起石桌上那张还未署名的诗稿,
“林总管,这首诗……可否让晚生誊抄一份?这其中的意境,晚生实在想好好研习。”小杨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显然是激动所致。
林婉微微一怔,还没等她答应,一道破空之声骤然响起。
“当啷”一声轻响,楚皓的剑鞘不知何时脱落,不偏不倚地撞在了小杨的手上,将那张诗稿震落在地。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那张诗稿的一角,正好露出了半枚与铜铃上相同的军医编号!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这枚小小的编号,似乎隐藏着什么惊天的秘密。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声闷响,仿佛什么东西爆炸了一般。
紧接着,一股浓烟升腾而起,直冲云霄。
“不好!是马厩方向!”有人惊呼出声,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寂。
张丫鬟更是吓得花容失色,指着浓烟升起的方向,尖叫道:“小姐!马厩方向在冒烟!不得了啦!”
恐惧像瘟疫般蔓延开来,人群开始骚动起来,所有人都惊慌失措,不知该如何是好。
毕竟,这尚书府里住着的,可都是非富即贵的人物,万一真的出了什么事,谁也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林婉的脸色也瞬间变得苍白,她猛地转过身,就要朝着马厩的方向冲去。
那里可是存放着火药的地方,一旦爆炸,后果不堪设想!
然而,还没等她迈出一步,张丫鬟却突然拽住了她的衣袖,阻止了她的行动。
“小姐……小姐快看……”张丫鬟的声音颤抖着,她死死地盯着马厩的方向,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