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诉你！六千亿！少一个子儿都不行！”
“你现在就给我去凑！要是敢跑，或者敢耍花样，老子立马带兵平了你老窝！把你抓回来，吊起来用加特林突突死！听见没有！”
这番话，通过大喇叭，清晰地传到了阿谦的耳朵里。
阿谦听完，浑身一哆嗦，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然后……
他感觉头皮一阵发麻，紧接着，脑袋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往下掉……
哗啦啦……哗啦啦……
业务员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
只见阿谦那原本还算浓密的头发，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大把大把地脱落，眨眼间，就变成了一个锃光瓦亮的光头！
“老……老大……你、你的头发……”业务员指着阿谦的脑袋，结结巴巴地说道。
阿谦下意识地抬手一摸。
光滑……冰凉……
一根毛都没有了……
“哇——！！！！！”
阿谦再也忍不住了，抱着自己的光头，嚎啕大哭起来。
“我他妈招谁惹谁了啊！我就放个高利贷，挣点辛苦钱，我容易吗我！”
“呜呜呜……老天爷啊，你睁开眼看看吧！还有没有天理了啊！”
“老子不干了！老子不干了还不行吗！”
他哭得那叫一个伤心，那叫一个委屈，活脱脱一个被抢了棒棒糖的小朋友。
业务员在旁边手足无措，想安慰，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老大、要不…要不咱们跑吧？”业务员小声提议，“反正他们也不知道咱们在哪儿，连夜跑路，应该还来得及。”
阿谦哭声一顿，抬起泪眼婆娑的眼睛，看着业务员。
“跑？”
“往哪儿跑？”
“你以为克钦独立军是吃素的？八千条枪，现在就在妙瓦底！”
“咱们这栋破楼，人家想找，分分钟的事儿！”
“跑？跑得了吗？跑到天涯海角，人家也能给你揪出来！”
他越说越激动，站起来，指着窗外。
“猜叔怎么死的？妙瓦底多少大佬怎么没的？就是他们干的！”
“现在轮到我们了！这是报应！是我们放高利贷，逼良为娼的报应啊！”
业务员被他吼得一愣一愣的，还想再说点什么。
就在这时！
军营那边……
许宁宴正迅速扒拉着手指。
“嗯……坎宫受制，离宫生旺……东南方，巽位，藏污纳垢之地……”
“郭浩！”
“老板！我在！”郭浩屁颠屁颠跑过来。
许宁宴指着东南方向一个模糊的点。
“看到那边那个最高的写字楼没有？”
郭浩眯着眼看了半天，“好像……是金百利大厦？听说里面不少搞金融的公司。”
“管他什么公司！”许宁宴不耐烦地摆手，“给我调一门迫击炮过来！”
“对着那个楼顶！坐标东经xx，北纬xx，给老子来一发！”
“不用炸毁，敲山震虎！让他们知道，老子盯着他们呢！”
“啊？老板，这……这不太好吧？万一误伤了……”郭浩有点犹豫。
许宁宴眼睛一瞪：“误伤个屁！那楼里就没一个好东西！全是吸血鬼！”
“快去！耽误了时间，我拿你试炮！”
“是是是！”
郭浩吓得一哆嗦，赶紧招呼几个炮兵，吭哧吭哧把一门82毫米迫击炮推了过来。
调坐标，装弹。
“放！”
咻——轰！！！
一声巨响，炮弹拖着尾焰飞向远方，精准地落在了金百利大厦的楼顶天台上。
虽然没造成太大破坏，只是炸飞了几块隔热板，但那巨大的爆炸声和随之而来的震动，却清晰地传遍了整栋大楼！
……
金牌小贷办公室。
阿谦刚说完报应，正准备收拾细软跑路。
突然！
轰隆！！！
整栋楼猛地一晃！
天花板上的灰尘簌簌往下掉！
窗户玻璃哗啦啦作响！
“地震了？！”业务员吓得直接钻到了桌子底下。
阿谦也是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他稳住身形，侧耳倾听，外面传来隐约的骚动和惊叫。
“不……不是地震……”
阿谦脸色惨白，嘴唇哆嗦，“是……是炮弹……”
“他们……他们真的敢开炮！”
“还知道我们在这里！”
恐惧，如同淹没了阿谦。
再也撑不住，一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刚才掉光头发的脑袋，此刻重重地磕在地上。
“呜哇——妈妈！！！”
阿谦哭得撕心裂肺，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我不玩了！我不玩了！！”
“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放高利贷！我不该逼良为娼！”
“我他妈就想挣点钱，买个大房子，娶个漂亮老婆……哦不，是找个帅气老公……我有什么错啊！”
“呜呜呜……我就是救人于水火，给那些急用钱的人提供一点点帮助而已……为什么你们要这样对我啊！”
他一边哭，一边用光头哐哐撞地，发出咚咚的响声。
旁边那个一直没说话的络腮胡精壮男子，终于看不下去了。
他走过去，把阿谦从地上拉起来，动作还挺温柔。
“行了，别哭了，哭能解决问题吗？”
“不哭能怎么办？等死吗？！”
阿谦哽咽道，“六千亿啊！把我卖了都不够啊！”
络腮胡叹了口气，拍了拍阿谦的肩膀。
“阿谦，你冷静点听我说。”
“这事儿，可能没你想的那么糟。”
“克钦独立军刚拿下妙瓦底，立足未稳，现在急需用钱，这很正常。”
“他们找上我们，开口就要六千亿，这摆明了是狮子大开口，想敲诈一笔狠的。”
阿谦吸了吸鼻子：“那……那怎么办？他们有枪有炮啊！”
络腮胡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们有枪，难道我们就没有吗？”
“妙瓦底搞借贷的，不止我们一家吧？”
“据我所知，什么兄弟金融、发财树信贷、及时雨资本，哪个背后没点势力？哪个手里没养着百十号人？”
“克钦独立军今天能搞我们金牌小贷，明天就能搞他们！”
“唇亡齿寒的道理，他们不会不懂！”
“我们现在要做的，不是跑路，也不是等死，而是把所有人都联合起来！”
“大家凑钱，凑人！跟克斤独立军好好谈谈！”
“实在不行……哼，咱们也不是泥捏的！逼急了，鱼死网破！”
阿谦听得眼睛慢慢亮了起来。
对啊！
他怎么没想到！
金牌小贷在妙瓦底虽然算不上顶尖，但也是有头有脸的！
其他几家公司的老大，跟他关系都不错，平时一起喝酒泡吧，没少互相帮忙。
现在大难临头，正是抱团取暖的时候！
“阿勇！你说的对！”阿谦猛地抓住络腮胡阿勇的手，“还是你脑子清楚！”
“我这就打电话！把老王、老李、还有彪哥他们都叫过来！”
“大家一起商量对策！”
阿谦立刻掏出手机，开始拨号。
“喂？老王啊！出大事了！赶紧来我这一趟！”
“喂？李哥吗？别睡了！火烧眉毛了！克钦独立军要搞我们！”
“喂？彪哥！是我，阿谦！江湖救急啊！赶紧带人过来！十万火急！”
电话一个接一个地打出去。
不到半小时，金牌小贷的办公室里，就挤满了人。
来的都是妙瓦底借贷圈子里有头有脸的人物。
兄弟金融的老王，是个矮胖子，戴着大金链子，手指头上套满了戒指。
发财树信贷的老李，瘦高个，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但眼神里透着一股狠劲儿。
还有几个小公司的老板，也都赶了过来，一个个神色紧张。
最后到的，竟然是曹虎的小舅子，一口一个叫许宁宴小神仙的张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