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子渊也没急着离开,就站在那里看着那个村民跑到林朵跟前说了些什么,然后就听到林朵虚弱的尖叫声:“什么?不可能这么巧,他一定是骗你的,他就是想害死我,你们带我过去找他,快点儿!”
“我说朵丫头,人家墨公子跟你无冤无仇的,害你干什么?你都伤成这样了,再不及时看大夫万一出点儿事儿到时候你们家还不得赖上我们啊!既然你非要找崔老,我们也没办法了,只能把你抬到你家里,至于你家人找谁给你看,那就是他们的事儿了。”回去的村民说完也不管林朵的反应,径直又回头继续开路。
林朵又气又痛,眼前一阵阵地发黑,浑身也一直在发冷,她觉得自己大概是真的要死了。
恍惚之间她看到了站在树下冷冷看着她的墨子渊,心里突然涌上了一股强烈的求生欲望,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朝着墨子渊喊道:“墨子渊,你赶紧把崔老给我找来治伤,我之所以变成这样就是林馨弄的,你们必须要把我治好。”
“嗤,”墨子渊不屑地瞟了她一眼,“你疯了吧,自己深更半夜跑去山上,跟馨儿有什么关系?要是你再无端攀咬她,不用等你重伤不治,我一定会先弄死你!”
“你······你······”林朵看着他冷漠的眉眼,绝望如潮水般涌入心里,不,她不甘心,凭什么?凭什么林馨能过得这么好,还有京城来的贵公子帮她说话,而她却被人害成这个样子,能不能活下去都还不一定。
林朵咬了咬牙,用尽所有的力气大声喊道:“就因为昨天中午我跟你多说了两句话被林馨看到,她就看我不顺眼,昨夜闯进我家把我弄到树林里,还招来鬣狗咬我,要不然我好好儿地大晚上去山里干什么?还要带着林枝一起?”
她这么一说,倒确实有人信了,毕竟墨子渊是京城来的富贵人家的公子哥儿,能攀上他的话不说飞黄腾达,以后的好日子肯定是跑不了的,这样的人谁不想抓住啊!
再说了,林馨一身的力气连野猪都能一拳干死,把林朵一个干巴巴的女娃弄到山里不要太简单,所以······莫非真的是林馨干的?
“呵呵,”墨子渊失笑一声,“你大概还不知道吧,是我看上了馨儿,想要求娶她,而她还没答应下来,所以你说的就凭你跟我说句话就招来她的报复简直是无稽之谈,我倒是希望你说的是真的,起码这样就能证明我在她心里还是有一定的位置的,只是可惜呀······”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在骗我,也在骗大家对不对?这样好的事儿林馨怎么会拒绝呢?你一定是在替她掩盖真相对不对?”不要说林朵,就是周围的村民都不大相信墨子渊的话。
“我懒得跟你分辨,你的心是脏的,就觉得大家都是脏的,你喜欢攀高枝儿就以为馨儿也喜欢攀高枝儿吗?馨儿凭着自己就能把日子过得很好,我的存在对她来说仅仅只是锦上添花而已,这些你是不会明白的。”
墨子渊说完,朝大家抱了抱拳,“崔老确实不在家,山下的村民也都知道,你们还是赶紧带她去找别的大夫吧,我先行一步了。”
“好,墨公子回见。”
墨子渊先一步下了山,在路上遇上了几波砍柴或者挖野菜的村民,寒暄之下无意中就把林朵冤枉林馨的话给说了出来,还猜测是不是怕崔老不给她看伤,所以栽赃给林馨。
所以,当林朵被抬回家种,要求爹娘找崔时来给她看伤的时候,得到的却是爹娘的冷眼还有跟刀子一样往她心里扎的话:“你整天就知道给家里找麻烦,你这么编排林馨,还想让林楠的师父给你看伤,你脸怎么那么大呢!既然你还有力气动这种歪心思,看起来伤得也没有多重,那就不用请大夫了,你自己养养就行了。”
说完,林老三夫妻摔门离开了,只剩下林朵躺在破木板床上目瞪口呆。
过了一会儿,柴房的门再次被推开一条缝儿,林枝瘦小的身影从门缝儿里挤了进来。
“姐,你怎么样了?”她手里捧着一个巴掌大的药罐子来到林朵床前小声儿问道。
林朵看着林枝没有半点儿伤痕的手和脸,眼中逐渐攒起了怒火,当鬣狗围上来的时候,山上只有她们两个人在,自己搞得遍体鳞伤,几乎没有了一块好肉,但林枝却什么伤都没有,当时发生了什么可想而知,既然你先对不起我,那么就不要怪我报复你了。
“姐?你不说话是因为疼得厉害吗?”林枝没注意到林朵看她的眼神儿越来越阴冷,她把手里的罐子献宝一样碰到林朵跟前,“这是林楠师父的药膏,我从爹娘屋里偷来的,只要擦上就不会疼了。”
林枝看着那个药罐子,眼里的阴冷散去,能活着谁也不想死,至于报复的事情,还是等能够活下来再说吧!
于是,林朵闭上了眼睛,任由林枝给她在伤处抹上药膏。
不愧是崔老的东西,这药膏一抹上她先是感觉到一阵清凉,很快火辣辣的刺痛就缓解了许多,起码不会再那么难以忍受了。
随着身上疼痛的减轻,一夜没睡又消耗了大量体力的林朵陷入了沉睡。
林枝看着睡过去的姐姐,又看了看屁股底下坐着的破床,眼神变得复杂起来。
林朵在山里说的话她已经听说了,她也赞同姐姐的观点,她们大半夜出现在深山里一定跟林馨脱不开关系。
而原因她也很清楚,一定是因为那条蛇。
瞒着姐姐把那条蛇放在林馨家门口的时候她也犹豫过,可那人说得很对,本来就是林馨对不起她们家,她这么做也不过是给自己出气而已,那又不是什么毒蛇,只是吓唬一下她家那两个死孩子而已。
如果林馨不是那么过分地对待她和姐姐,她也不会答应那人这么做的,谁让她连一个不知道来路的小崽子都肯好吃好喝地养着,而作为堂姐妹的她和姐姐每天都吃不饱她却像看不见一样!
“我没错,错的是林馨,我不过是想要让她难受一下而已,我根本就没做错什么!”林枝再一次坚定地对自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