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墨把她去石县看过后,确定要开分店的事情告诉了大家。
至于真正的大掌柜的霍渊……管他作甚,反正他的人现在还日日都在楼里做他们的事情。
说不定所谓的合作,也只是人家世子撩拨的手段而已,谁认真谁就输了。
她京墨只管做好她自己想做的、分内的。
开店的流程都是走了一遍的,大家都熟。
唯一担心的点,不过是石县路远,要是没个可靠的人盯着,怕天长日久的,有恶人坏事。
自己的事自己清楚,自己有几分力,自己知晓。
京墨自知,自己能把眼前的一亩三分地理清楚,除了因为她的来处吃喝玩乐东西都多于大靖之外,多还是仰仗着大家不遗余力的帮衬。
要真想开分店,一步步把手伸到上京去,她的路还有很长很长……
只是为了自己的目标,不管前方有多难,刀山火海,总要去闯一闯的。
因此,她把自己的决定跟大家说了说,叫大家心头有数后,就开始慢慢筹谋着开分店要准备的一应事务了。
楼里其他人的日子没什么变化,依旧还是自己忙自己手头的事情。
只在京墨需要谁帮忙的时候,谁就过去帮忙。
这一日,京墨坐在三楼的月台往下看,琢磨自己这醉仙楼要是想在石县站稳脚跟,该如何行事。
偶然间往下一瞥,京墨目光一顿,好奇把头往外又探了探。
后院,鲁仓推着轮椅,带着媚娘在院子中晒太阳。
鲁仓在醉仙楼名义上是打杂的,实际上是贵客,除了偶尔在门前做做样子,大多数时候,他做什么是无人管束的。
只是他什么时候跟媚娘这么熟了……
媚娘可不是随便谁都愿意一起出门的,尤其鲁仓还是个男人……
“媚娘,今天太阳好,你多晒一会,大夫说了,你这个情况,多出来晒晒太阳,等你再好一些,就可以尝试站起来走路了!”
鲁仓从腰间的小包中掏出果脯,挑拣一颗最好看的递给媚娘。
“你吃这个,这个好看。”
媚娘伸手接过果脯,塞嘴里,被酸的一呲牙。
“鲁哥,你怕是想酸死我。”
“啊?不能吧,我在铺子里试了,吃着挺甜的我才买了。”
鲁仓随手从果脯里拿出一个塞嘴里,五官迅速皱成一团。
“嚯我的牙!卖果脯的大娘框我!看我不找她去!”
媚娘被鲁仓逗得哈哈大笑,一迭声的拦他。
“你可别去闹那笑话,这果脯有甜的自然有酸的,外头裹着的糖霜,卖果脯的大娘敢给你保证是甜的,可她也没跟你保证她的果子一定甜啊哈哈哈……”
媚娘脖颈间系着好看的红色轻纱。
从后侧刺入往前扭动的狰狞伤口,虽没能夺去她的命,但在她的颈间留下了抹不去的痕迹。
自从醒来之后,媚娘就日日用轻纱挡着,生怕被人瞧见。
好在她生的漂亮,颈间围上轻纱并不突兀,反倒像是独特的装饰。
此刻她笑起来,生动的紧,神采飞扬的模样,远看着跟从前无甚区别。
京墨趴在月台巴巴的望着,搞不明白这两人是何时搅合在一起的。
鲁仓闲来没事就在后院琢磨木工机巧,楼里其他人都有事情忙,不能时时陪伴。
媚娘没旁的事,就也坐在院子里,看着大家忙碌。
一日日下来,就连媚娘自己都不知道,何时跟鲁仓熟稔起来的。
“鲁哥,今日不磨你的木头啊?”
“今日不磨,昨个我听欢欢说,你从前最愿意去逛街了,这会街上还没什么小摊子,等过一会大家都出来摆摊了,我推你去逛逛街。”
听到逛街,媚娘脸上的笑暗淡下来。
“不了吧,街上也没什么好逛的,我在家里挺好,不想去人多的地方。”
鲁仓是个语笨肠直的,媚娘的模样看得他着急,屈膝蹲在媚娘轮椅前,山似的身影一下子占据媚娘所有视线。
眼前的方块脸上全是正经:“平平和安安昨天说街上现在流行的花样子都跟去年不一样,头上戴的也不一样这些话的时候,你分明很感兴趣。”
“媚娘,我是粗苯点,但我瞧见了,你别想框我!你分明就是想看的!”
媚娘侧过头,避开鲁仓的视线,自己转折轮椅轱辘换了个方向。
“反正我不去……哎!鲁仓!你给我停下!”
鲁仓趁媚娘不注意,推着人就往外窜,远远的还能听到媚娘惊慌的呵停声。
京墨远远瞧着鲁仓撒丫子狂奔,笑着摇摇头。
“鲁仓要是不喜欢我媚娘姐姐,我头都送给他!”
耳边的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京墨一跳,转头一看,是安安那皮丫头。
“死丫头,你就不怕把我从这月台吓得跌出去了?”
安安笑嘻嘻的背着手,仰着一张小脸卖痴弄乖。
“师傅,你都好几日没带我练功了~”
京墨不敢承认自己完全没想起来还要带着安安练功的事情,有点心虚的转移话题。
“不是给你安排有每日的项目,我那么多事,又不能天天去。”
“你自己乖乖练习,说不定哪一日,我就会忽然考校你。”
京墨点点安安的鼻子,眯着眼恐吓她:“要是你不过……以后就不许再习武,只能乖乖跟着你平平姐姐学管账!”
安安瞪大双眼,鼻孔都张得老大!
“不行!!师傅这不行!!!你是想要我的命!!”
她最怕的就是书本上那一套东西!
安安没想到自己过来皮一下,给自己皮出事了,满脸的崩溃。
提起安安的课业,那是又好气又好笑。
跟着李叔学习的所有孩子里,她的学业是最差的。
稍微复杂一些的句子,她念都念不顺,可把李叔气的二佛升天,没少罚她面壁思过。
安安每次都嘻嘻哈哈的去,然后趁着面壁思过的功夫,练习扎马步。
把李叔弄得都没脾气,私下里没少找慧娘吐槽。
安安在练武上是真肯下功夫。
但让她坐下来老老实实上完一堂课,好好读书,那跟要害她似的。
一坐在书案前,她的屁股上就跟扎了刺一样,来来回回的扭。
几句话吓跑了安安,京墨还没重新理好思绪,又来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