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萧晏辞听说崔嵘摊上命案的时候,想起了前世发生的一件事情。
前世崔嵘也遇见了这件事情,不同的是没人为他作证,他不能洗清自己的嫌疑,官府只能把他交给其他几个采买使。
那几个采买使把他带去京城,以杀人犯的罪名把他关押在刑部大牢。崔家花费了巨款把他赎出来,但是等他出来时,他已经疯疯癫癫,没多久就掉入河里淹死了。崔家因为此事举家搬迁,后来去了邻国,成为了那里的大商贾。
前世苏瑶光在胭脂铺里做工,整日累得像陀螺一样,根本没有出门的机会,当然就没有遇见崔嵘。这世苏瑶光的举手之劳不仅可以证明命案时崔嵘并不在现场,死者的死亡时间与崔嵘离开的时间对不上,崔嵘被无罪释放。
以官府目前的调查进展,显然没有那么容易找到真正的凶手。可是,萧晏辞经历过一次,知道凶手是何人。如果他把这个消息传递给崔家,也算是卖了一个人情给崔家,这样他想在崔家的手里讨生活,挣取银子维持生计,并且进京赶考,想必并不是难事。
“我要见你们少东家。”萧晏辞说道。
“我们少东家不在府里。”伙计说道,“你有何事?”
“你告诉你们少东家,我知道凶手是何人,可以帮他找到凶手,彻底地洗清他的嫌疑。”
“原来你是为这个来的。”那伙计听了萧晏辞的话,说道,“那不用麻烦了。我们少东家就是出去抓真正的凶手了。”
“他知道凶手是谁?”萧晏辞震惊,“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伙计一听,不乐意了。“我们少东家已经找到证据,现在就带着官府的人去捉拿真正的凶手了。”
萧晏辞不相信崔嵘能找到凶手,连他都是后来无意间知道的这个秘密,按照前世的情况,那个凶手隐藏得很深,没那么容易现身。
可是当他赶到官府时,案子已经审理完了。
真正的凶手不是别人,正是崔嵘那个姐夫。
说到底,又是有钱人家内宅里的那点事情。
崔家家大业大,却只有崔嵘这一个独生子。要是崔嵘没了,崔嵘那个姐夫就成了唯一的继承人。这么大的家业,怎么不让人心动?于是,他在得知崔嵘与龚采买使的纠葛时,在崔嵘离开之后,马上安排了心腹手下把龚采买使杀了,把此事嫁祸给崔嵘。
“此案已结,退堂。”陈县令当场宣判。
崔嵘走出县衙,看向对面不远处的周望舒,朝他拱了拱手。
周望舒的旁边站着崔家的老管事。管事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双手递给周望舒。后者顺手塞进怀里,转身离开。
萧晏辞正好看见这一幕,脸色难看。
看来此事与周望舒有关。
周望舒怎么会知道真正的凶手是谁,难道他也是重生的?
萧晏辞想着前世根本没有周望舒这个人,这世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自从他冒出来后,就取代了自己。
“老管事,你们是怎么知道凶手是谁的?”萧晏辞问。
老管事打量着萧晏辞,笑容不达眼底:“公子为何问起这个?这个与公子有什么关系吗?”
“在下只是好奇。官府一直找不到真正的凶手,可是你们自己把凶手找出来了,这实在是有点匪夷所思。”
“这有什么奇怪的?只要是人做的,就会留下痕迹。这得多亏了桃夭坊的那位周小郎君,要不是他提醒凶手极有可能是冲着公子去的,我们也不会怀疑身边的人。”管事说完,对崔嵘说道,“苏老板救了公子,苏老板的小郎君又提点了公子,这是两次大恩啊,公子理应准备厚礼感谢一下才是。”
崔嵘别扭地说道:“我们想请她吃饭,她不是拒绝了吗?”
“公子要有诚意些,拒绝了一次还能再请一次嘛,苏老板感受到了公子的诚意,自然会答应下来。”
“崔公子,大管事,不知金乐坊缺不缺账房先生?在下略通数术,可以算个账什么的。”
萧晏辞见两人要走,自己之前的目的达不到了,只能直接请缨了。
“我们店里不缺账房先生,你另寻他处吧!”大管事说完,拉着崔嵘离开了。
崔嵘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我们不是正缺账房先生吗?”
“账房这个位置非常特殊,只能让心腹担任。此人在城里小有名气,但都是不好的名声。公子可千万要记住,一个人的能力再重要,那也没有人品重要。要是人品有瑕疵,那随时有可能会在背后给你使绊子。”
城里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但是要是有什么风吹草动,没多久就能传得人尽皆知,特别是那些不好的消息,传得比风速还要快。
苏瑶光刚听店里的客人说起县衙审理案件的事情,还在庆幸没有救错人,面前就出现了一大叠的银票。
苏遥光顺着银票抬头,看见周望舒那放大的俊脸。
“这是什么?”
“你看看。”
苏瑶光接过来,清点着银票的数额,愕然道:“一千两,怎么会这么多?”
“我帮崔小公子把凶手找到了,他给我的酬金。”
“你怎么知道凶手是谁?”
“还记得冯朝阳吗?”周望舒见她点头,继续说道,“他那天正好在戏院,碰巧看见了有人在崔嵘离开后进去过那个厢房。虽然没有看清对方是谁,但是根据对方的身形可以肯定是个男人。另外,那个男人伪装成崔嵘的样子,让别人都以为那是崔嵘干的。姓龚的采买使刚来县城,应该没有什么仇家,这样明显有预谋的事情当然是冲着崔嵘来的。崔嵘这样的小公子小毛病不少,想要他小命的人应该不多,只要把目光放在与他有利益牵扯的人身上,那就不怕找不出线索。”
“我把这个消息卖给他,顺便帮他捋了捋身边的人,再稍微调查一下,差不多就能猜个七八分。我为他解决了这么大的难题,他当然要给我酬金。”
“既然是你的酬金,那你收着,以后说不定用得上。”
“我吃家里的用家里的,现在挣了钱,当然要拿来家用。”周望舒说道,“难不成总让我吃软饭?”
他想挣钱,有的是办法挣钱。其他银子不能光明正大地拿出来,这笔银子来路明确,当然要交给她炫耀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