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伊欢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刚赁的小房子。
刚走进院子,从旁边泼出来一桶水。
蒋伊欢被淋了个正着,脸色难看,气愤地看着泼水的妇人。
“你是故意的。”
那妇人毫不愧疚,尖酸刻薄地说道:“我在自己的家门口泼水,又没有泼到你家,谁让你不长眼睛,偏偏在我泼水的时候出现?我还说你是故意污蔑我呢!”
这个院子里住了五户人家,每户人家各赁了个房间,厨房和茅房是共用的。
这里是租房区,许多在城里找活儿干的人都在这里住着。这也代表着这里鱼龙混杂。
蒋伊欢找到活儿后,找老板预支了月银先赁了房子,免得再回去住破庙。她再也不想和一群乞丐挤在破庙里了。
只是,那点银子也只够赁最便宜的房子。要是赁贵的,在其他方面就不够花了。
她也找过之前的那些追求者,但是在她嫁人之后,那些追求者也先后成亲了。如今他们都有家里的媳妇管着,就算有心想救济她,也拿不出钱来。
蒋伊欢一次又一次地碰壁,再次后悔那么早就成了亲。要是她没有成亲,就可以继续找下一个冤大头为她付钱。
如今她成亲了,再想勾搭那些男人,就没有那么容易了。就算有男人上勾,也是为了占她的便宜,绝不是想娶她。
为了那点钱就失了身子,可不是什么好买卖。既然她选择了萧晏辞,就只能把所有的赌注押在他的身上。
蒋伊欢拿着刚买的菜去了厨房。刚进厨房,只见那里有个年轻的妇人正在做饭。那人抬头,露出熟悉的面孔。
“你怎么在这里?”蒋伊欢戒备地看着面前的文氏。
文氏的眼神闪了闪:“我赁了这里的房子。”
“你是知道我们在这里住着,故意跟过来的吧?”蒋伊欢气愤地说道,“我们已经成亲了,你能不能不要阴魂不散?”
“怎么了?”萧晏辞刚从外面回来,听见蒋伊欢的声音,顺着声音找过来。
当他看见正在灶台前做饭的文氏时,眼里闪过诧异的神色。
文氏哀怨地看着他:“萧学子,我真的不知道你们在这里。这里的赁金便宜,我只赁得起这里的房子。”
萧晏辞一张俊脸憋得通红。
这里的房子最便宜,可见他现在有多狼狈。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还是第一次这么狼狈。
“欢儿,我想这是巧合。”
“你还护着她!”蒋伊欢气愤地说道,“我看你巴不得她跟过来,你们好再续前缘。”
“欢儿,不要胡闹。”萧晏辞今日不顺,心情本来就不好,蒋伊欢还当着文氏的面这样闹他,让他更没有面子了。
蒋伊欢气得眼眶通红:“好,我胡闹,我就胡闹了。”
说完,她把手里的菜篮子塞到他的手里,气愤地回了自己的房间。
萧晏辞皱眉。
蒋伊欢闹脾气不做饭了?
可是,他早就饿了。
文氏柔声说道:“怪我,我应该避开的。可是,我手里没钱了,没有办法再赁别的房子。”
“不关你的事。”萧晏辞说道,“这次是欢儿不懂事了。”
“萧学子,你还是这么好。”文氏深情款款的看着萧晏辞。
萧晏辞心里一酥。
“我做了些吃的,你饿了吧,要不要吃点?”文氏说完,一脸懊恼地说道,“瞧我,我总忘记你已经成亲了。你现在有夫人,萧夫人会为你做吃的,我这些粗鄙手艺哪里拿得出手?”
“我的确有些饿了,只是你够吃吗?”
蒋伊欢生气了,还把菜塞给了他,肯定是不愿意下厨了。
他饿得厉害,要是有人给他做吃的,他当然不会拒绝。
总不能让他下厨做饭吧?
“够的,我吃不了多少。”文氏惊喜。
蒋伊砍趴在床上,不知不觉睡着了。等她再次醒过来时,外面天色已暗。
此时她饿得前胸贴后背,想着萧晏辞怎么还没有把饭菜送过来。难道他不会做,现在还在厨房做饭?
她拉开门走出去,却看见萧晏辞正坐在院子的石桌前喝茶,文氏在旁边洗衣服,不时抬头深情款款地看着萧晏辞。
蒋伊欢忍着怒意走过去,看着萧晏辞说道:“夫君,饭菜好了吗?”
萧晏辞蹙眉:“我见你睡了,还以为你不想吃,就没有留你的。”
文氏在旁边补充道:“蒋姑娘要是饿了,我还留了两个饼,你等一下,我去给你热一热。”
“谁稀罕吃你的东西?”蒋伊欢炸毛。
文氏被她的动作吓了一跳,身子朝后面退了退,脚下一滑。
萧晏辞起身,搂住她的腰。
“多谢萧学子。”文氏的声音本来就有着江南口音,压着嗓子的时候又酥又甜,自带风情。
“你别碰他。”蒋伊欢把两人分开。
萧晏辞见蒋伊欢被气哭了,其他几户人家又在窗口探看着,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他不想丢人,拉着蒋伊欢回了自己的房间。
“萧学子,这茶水我给你送过来。”文氏在后面说道。
“不用了。”萧晏辞说道。
“那改日你想喝的时候我再给你泡。”
萧晏辞把蒋伊欢拉回去之后,把门合上,不悦地看着蒋伊欢。
“欢儿,你现在怎么会变成这样?文大嫂之前也不知道我们住在这里,既然遇见了,就当交个朋友,你们都是女人,互相照顾帮衬才是正理,怎么总是找她的麻烦?你不会做饭,文大嫂的手艺正好,咱们还可以找她搭伙。”
“你是不是后悔娶我了?”蒋伊欢搂着他的脖子,哭着说道,“我娘那样对我们,你跟着我吃不饱睡不好,你后悔娶我了是不是?那个文氏会做饭,你跟她好就能不愁吃不愁喝的。”
以退为进,这是她惯用的手段。
她每次见到文氏都容易被她牵着鼻子走。只有冷静下来她才明白自己错得有多离谱。
这些男人是很好拿捏的。只要她别自乱阵脚,萧晏辞就不可能被别的女人抢走。
她只剩这张牌了,就算再不满意也得保住这张底牌。
“又说傻话。”萧晏辞点了点她的鼻尖。
果然,蒋伊欢一哭,他的语气就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