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瑜之嘴角噙着淡淡的笑，声音悦耳磁性：“这位美丽的女士，你是在故意等我吗？”
秦芷点点头，指了指对面的座位，“陈先生，请你先坐下。”
想过一些拐弯抹角的试探，但在秦芷了解过陈瑜之的性格之后，发现这样说不定会让人厌恶。
这是很聪明的人，表面上不经世事，但根据林星寒给的资料，这个人心机深沉，陈家那样的泥潭，当初陈老太爷突发疾病死亡，他不仅能撕下一大部分财产，而且还能全身而退，这样的能力就不是普通人。
秦芷很有自知之明，这样的人和跳跳是不一样的，跳跳粗神经，听不出来是套话要信息，但陈瑜之不一样。
所以她最后还是决定开门见山，只不过切入的角度不一样。
“陈先生，我想向你这里打听一些消息，你是不是认识一个叫做叶鑫的男人？”
秦芷道：“在爱莎游轮上，你是不是带了他上船，在上船后的第五天晚上，也就是鲨鱼突袭的那个夜晚，你们……”
“我想知道，在那个时间段，你们有没有去过甲板？”
说了大部分信息，秦芷静静等待着对方的回话。
陈瑜之撑着下巴，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认真地注视着秦芷，发丝随着夜风微微摆动，路灯的光亮给人披上了层柔光。
毫无疑问，这是一位长相极其优越的贵公子。
等到秦芷说完了话，他换了只手撑下巴，语气轻佻散漫：“这位美丽的女士，如你所言，我大概是认识你口中的叶鑫，但是我为什么要和你说这些事情呢？”
“你得给我一个理由啊？”最后的尾音被他拖得很长，配上他的音调，不知情的人以为是在调情。
秦芷淡淡道：“因为他要杀我。”
“哦？”陈瑜之态度总算是有了几分松动，眼眸中的光闪动了几下。
“或者说，他现在被列为我的怀疑对象之一，”秦芷抬眸，恰好对上陈瑜之探究的眼神，她毫不避讳，继续说，“在船上，我曾被故意推入海中，房间也被闯开，我可以确定那个人是要杀我，现在叶鑫是我的怀疑对象之一。”
“不知陈先生，这个理由足够了吗？”
陈瑜之弯了弯嘴角，笑声清悦入耳：“够了。”
“秦小姐，没想到有一天我们还会见面。”
秦芷一听这话愣住了，“你认识我？”
陈瑜之笑了一下，眉眼舒展：“只是听说了，没想到竟然遇到了你本人，是位极美丽的女士啊。”
秦芷：“……”
“只不过很可惜，那天晚上叶鑫发烧了，秦女士你可能找错人了。”陈瑜之声音清润，不疾不徐道。
秦芷愕然：“发烧？”
“是啊，叶鑫晕船，这也是他第一次知道，第一次坐船嘛，因为晕船，那几天的旅程他一直都是待在自己房间里，至于鲨鱼袭击的那个晚上，他发起了高烧，没有行动能力哦。”
陈瑜之耐心地向秦芷一点点解释着。
“他出海的目的是为什么呢？”
“叶鑫喜欢动物，这一次出海当然是为了看鲸鱼。”陈瑜之微微侧了侧头，发丝动摇了一下，“不过那天的鲨鱼可真是意外啊，秦小姐你是怎么说退鲨鱼的？”
“叶鑫知道自己错过这件事情，后面可后悔了，或许也是巧合，他也很想和你认识认识。”
秦芷手指勾着裙子，心中仿佛有了些明悟。
“我听说轮船有一把万能钥匙，陈先生，这把万能钥匙有离开过你的身边吗？”
陈瑜之弯了弯眼睛：“有啊。”
秦芷陡然呼吸都止住了，放轻放慢了不少，心跳咚咚地加快，尽量保持面目的平静，对方的视线一直停留在自己脸上，她知道陈瑜之在观察自己。
“可以详细说一说吗？”
陈瑜之：“这是第二个问题了。”
秦芷心放松了一点，唇角微微勾起，“这一点陈先生不用担心，我自然是有回报的。”
说着，在对方好奇的视线下，秦芷轻拍了拍裙摆，柔声道：“小青，出来吧。”
陈瑜之有个爱好，他喜欢蛇，知道的人不多，他自己也不愿意宣扬，担心谄媚的人故意捕蛇。
翠绿色的蛇灵活从秦芷的裙摆中钻出来，脑袋圆润，灯光一照，鳞片在闪闪发光，它游到秦芷肩膀上，缠着她，亲昵的蹭了蹭她的脸蛋。
陈瑜之眼睛顿时亮了起来，从蛇身上就不愿意离开，饶有兴趣道：“确实是个很不错的礼物，秦小姐，你是个聪明人，这蛇叫小青，很适合。”
真是一条漂亮的蛇，鳞片这么光滑干净，就像是玉石，纵然品种没有那么好，但这个不是缺点。
说着，他就想上手去摸摸小青，却是被一尾巴拍开了。
“嘶嘶。”阿芷，这个人类觊觎我。
秦芷看到对方正在发亮的眼睛，心中一惊，立刻说：“这蛇不是要送给你的。”
陈瑜之弯起的唇角一顿，一秒钟之内板起脸，无语地瞪了一眼秦芷，不给我那还给我看什么，炫耀呢是吧。
“我听说陈先生你的宠物最近生病了，我的蛇可以帮你。”秦芷道。
陈瑜之反应淡淡。
“总不会你说你的蛇是还是个医生吧。”
最近爱蛇确实精神不好，很多医生都不敢看爱蛇，身体检查倒是做了，没什么毛病，那就是精神上的问题了。
没想到这位秦小姐真敢点头，陈瑜之微微直起了身体，眼中笑意渐渐淡化。
如果这是游戏世界，秦芷想着，眼前就该出现一个好感度变化的提示，-1、-1、-2、好感度不断下降。
她道：“它不是，我是。”
陈瑜之：“……”
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
他似乎是觉得自己被嘲弄了，还顺带被炫耀了，这场谈话之后也不了了之。
“嘶嘶”阿芷，那个人类是不是生气了？
秦芷眨眨眼：“……大概？”
“嘶嘶。”他不相信你，你想要的信息找到了吗？
秦芷摸了摸蛇头：“大部分吧，起码确定了些事情，也是好事了，不过我相信他迟早还会来找我的。”
“嘶嘶？”这么自信？
秦芷笑着点头，见周围没人，她立刻去找林星寒，看着几乎隐匿在夜色中的男人，看不清表情，但能感受到他注视的眼神。
秦芷忽然停下了脚步。
林星寒朝着她走来，微微带着些寒气，黝黑的眸子里带着寒星，不知道是不是秦芷的错觉，她觉得此刻的林队有些……生气？
“林队，我问完话了，接下去你有什么打算呢？”
秦芷能感觉到对面人沉默了几秒，随后才缓缓开口，说了二字“没有”。
“那……我们就走？”
“嗯。”
重新进入大厅的时候，秦芷看到了秦家人，秦父秦母正在与林老叶子说话，动作之间颇为恭敬，是她从所未见过的恭敬。
这样的姿态，与上辈子的自视清高模样逐渐重合。
秦芷忽然笑了一下。
“你想过去打个招呼吗？”林星寒注意到了秦芷的视线，顺着看过去。
秦芷摇摇头：“不了，已经断了，也没有必要接上去了。”
“我们快走吧。”
大厅里的人不少，秦芷还见到了一些明星，商界圈的人也乘机在拓展自己的人脉，大人物的聚会上，都是名人。
“听说今天您的大孙子回来了，怎么没见到人呢？”秦母笑吟吟地说。
林老爷子又是哼了一下，“估计是走了。”
“父母与孩子之间的感情，也是看缘分的，”说到这里，秦母叹了口气，“不过人能回来看望你，说明心里也是有亲情的，只不过拉不下脸。”
林语山：“听你这么说，你家也有孩子走了？”
……
回去的路上，秦芷和林星寒说起了刚刚的对话，想让对方帮忙分析一下。
林星寒：“你想得没错，叶鑫登船的目的，估计是他们那边的实验问题。”
“技术部的人破解出了新的东西，目前这个组织的实验对象都是陆地上的动物，太单一了，他们想试试海洋动物，叶鑫去估计是考察情况的。”
秦芷心一惊：“他会不会注意到我了？”
那个晚上发生的事情，知道的人不多，更何况前期有那个叫孙晓光的主播，网上还小火了一把。
忽然想到，这个组织要完成的实验目的，她身上的情况，完全符合！
林星寒脸色终于凝重了起来，看到秦芷忧虑，伸出去的手在空中顿了顿，最后还是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轻声安慰：“这件事情我会报给蒋局的，跳跳那边，阿芷，你需要尽早托底。”
第二天，秦芷收到了林星寒发来的信息，只有一句话——
“可能你宠物店那边，要请个长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