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更新义体
“不管叫什么，归根到底，都是玩命的勾当。
不过话又说回来，夜之城的黑暗里藏了太多脏东西，在这儿，人命并不值钱。”
维克多的视线不经意间落到了不远处，那个被亚瑟带回来的女人身上——
一个普普通通人，可能有个不大的家，不还是差点被这城市吞的连渣都不剩。
“别担心，老维，至少...得等我先把债还了。”
亚瑟那沙哑的声音中透露着坚定，甚至带着些自信。
虽然过了接近两百年，但人们还是在用枪，只要是枪，亚瑟就没有惧怕的理由。
维克多苦笑着摇了摇头，皱眉看着亚瑟。
看来，这里面有什么亚瑟不知道的情况。
“显然，你还是对且其中的危险缺乏了解。
就拿你现在的情况来说，身上几乎没有战斗型义体，很多枪械你都无法使用。
最危险的是，你脑袋里的脑机很落后，甚至连最基本的民用款都不如。
都不需要黑客攻击你，我甚至觉得，太阳光都能把它照到报废。”
下意识的用手摸了摸后脖颈处的金属接口，在柔软的皮肤上深嵌着一块拇指般大小的金属凹槽。
亚瑟其实知道那东西是干什么的，毕竟它也算是自己全身上下唯一的义体。
就算没有钱，新生儿们也会由政府免费并强制植入一款脑机，除了那些基本的功能外，它还是一种公民的身份证明。
似乎，它的功能远不止这些。
“你的脑机没有隐藏，加密，甚至没有防火墙。简直就是个发光的靶子。”
维克多看着亚瑟那疑惑的眼神，解释道。
“所以我还得给你换个额前皮质以及操作系统，省的你死的不明不白。
而且，你身体里的那种未知药物可能是某个大公司的秘密实验，我觉得还是给你换个身份的好。”
“如此看来...我欠你的钱还得额外加上一大笔。”
亚瑟的语气里带着无奈，他不得不庆幸遇到了维克多，不然他真的很难活下去去。
“所以你还得等上几天，我去帮你联络点硬货，这段时间你就待在我这里了解了解边缘行者的门道。”
拍了拍亚瑟的肩膀，维克多坐回到了那张他常用来看拳击比赛的桌子前，操作了起来。
接下来的几天，维克多都在到处联系为他提供义体的黑色渠道，为亚瑟的义体货源忙碌。
亚瑟则是了解起了这个时代边缘行者的详细情况，这些信息可不是原身那个身患自闭症的弱势学生能接触到的。
就像是那个被亚瑟射杀的清道夫，大概就是安装武装仿生皮肤，大口径的动能左轮都没能直接要了那家伙的命。
还有那些藏在暗处的黑客，神不知该鬼不觉的就能烧了敌人的脑子。
就在这样的等待中，四天后，维克多为亚瑟准备的第一件义体被送了过来。
那是一个方正的银白色金属箱，它的外表排列着横竖交错的黑色纹路，使它显得很厚重，而且充满了科技感。
箱子的正中间，规整的标着一排方正的字母logo：“KIRoShI”
中间那个“o”字母被抽象成了眼球的形状。
“歧路斯光学...”
亚瑟不自觉的将其念了出来。
“你运气很不错，这家公司的东西值得信赖，而且这是内部保密的产品，没路子根本搞不到。”
维克多直接将那箱子拎了起来，向着诊所里面走去。
“这是义眼吗，但我可不想对我的眼睛做什么。”
亚瑟跟在医生后面也进了诊所，倒不是排斥这些新时代的东西，他只是对自己的眼睛有着足够的自信。
在西部纵横的年月里，他的眼睛一直是赖以生存的依仗，他天生拥有一双宣告死亡的眼睛。
“这不是义眼，而是一台内置于角膜的扫描仪，并不需要更换眼睛。”
维克多的声音从前面传来，解释道。
关于亚瑟的义体迭代升级，是维克多与亚瑟仔细讨论后的来的，自然不会消耗亚瑟本身的天赋。
“扫描仪可以搭配脑机使用，帮你更好的收集战场上的数据，还能实时显示你自身的状态，总之不可或缺就是了。”
说着话，他已经打开了箱子，一阵白色雾气从那口箱子的开口处溢出，带出了阵阵寒意。
“躺上去吧。”
维克多指着一边的手术台。
“我来给你安装上。”
接下来的几天里，维克多为亚瑟准备的义体也陆续到达。
一款来自冬月电子的外界盘脑机，以及一款安置在手掌上的弹道协同处理器。
“我没有为你准备战斗型的义体，如果你有需要的话，可以自己选择。
不过我得提醒你，任何类型的义体，如果它们大规模的参与替换你循环与神经系统，都会对原身的精神带来巨大压力。
最后会产生一种不治之症——赛博精神病。”
在这个娱乐至死的时代，每天的晨间，夜之城的电视台都会播出一个有趣的节目。
“死人乐透”
这节目会用那些意外去世的人当乐子。
——
在夜之城，黑帮火拼，恐怖活动，抢劫，犯罪......层出不穷。
其中就时常有关于赛博精神病的消息，亚瑟只知道，这是很危险的一群人，每次出现常常伴随大量伤亡。
“也许你该给我科普科普，这病好像很危险。”
亚瑟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掌心，那弹道处理器虽然贴合手掌，但还是能微微察觉到它与皮肤的不同。
“过量的义体植入会对神经系统产生极大的压力，如果这个压力过大，就会压垮人的理智，导致失控，使人变得极具攻击性。
这病的表现跟狂犬病很像，直接针对你的神经。”
维克多将套在亚瑟手臂上的协助机械手挪开，一边解释道。
亚瑟摊开手掌，掌心处是一团黑色的散发金属光泽的花纹，以及延伸道手指上的传感器。
这就是他刚刚装上的弹道协同处理器，可以辅助他监控武器的状态。
“我猜，这种小玩意的影响不大。”
亚瑟的语气中带着询问。
“当然，我说的，是那些替换原神经的义体，那种东西才会给身体造成压力。”
说着，维克多从旁边的桌子上拿起一把手枪——马格里安公司生产的大路货。
顿时，一阵数据从亚瑟的视线边缘升了上来，就显示在那台歧路斯扫描仪上。
“还不错，我得说。”
转了转手里的枪，又转了转脑袋，毫无违和感。
“我调教的东西，肯定不会拖你的后腿。
而且这套东西的安全等级很高，只要不碰上顶尖黑客，都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维克多笑着拆下了自己手上的辅助臂，他知道亚瑟对黑客方面的知识一窍不通，所以专门为他挑选了款外界盘作为脑机。
这款来自冬月电子的机器虽然连一个扩充槽都没有，但其防火墙以及隐蔽属性都是最顶尖的，甚至可以强制关停而不会使使用者昏迷，确实比较适合亚瑟这个黑客门外汉。
“另外...亚瑟。”
随着维克多的声音落下，亚瑟的眼前多出了三个联系方式。
神父，冈田和歌子，以及瑞吉娜·琼斯。
“跟我熟的中间人并不多，这几个也就是能说上话。
你不需要主动联系他们，我跟他们提过你，如果有活儿，他们会联系你的。”
看着维克多皱起的眉头，亚瑟知道对方是在担心自己这个朋友，笑道。
“你这可不像是不熟的样子，看来你藏得很深啊，老维，能跟这些大人物攀上交情。”
“我曾经救过他们手底下的人，所以他们也只是认可了我的手艺。”
说着，维克多的眼神逐渐严肃起来，那低沉的声音上像是压了块石头。
“亚瑟...部分边缘行者有时会盲目的信自己的中间人，因为这些中间人为他们提供情报，甚至是保护。
但你得明白，无论是你，还是那些中间人所谓的信誉，都不过是为了利益。
如果你身上的利益大过了他们信誉的价值，谁都不知道，他们会不会翻脸。”
慎重的点了点头，亚瑟拍了拍维克多的肩膀。
“放心，我一直都习惯靠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