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裕的打算,就是想从军。
说到从军的动机,那可不是三言两语说得清楚的。
这刘裕家境贫寒,却生得一副好身板,胸怀壮志,不甘于平凡。
刘裕家中仅有继母萧氏、糟糠之妻臧爱亲,以及一个年幼的女儿。
一家四口,挤在几间破旧的茅屋之中,靠着刘裕打些零工度日,生活甚是艰难。
一日,刘裕在城中闲逛,不知怎的,竟被那士族刁逵拉去赌博。
这刁逵家大业大,平日里就喜欢玩些博戏,以彰显自己的身份地位。
他见刘裕身强力壮,便想拿他取乐。
这赌博玩的是“樗蒲”(chu pu),乃是古代一种博戏,类似于今之掷骰子,但规则更为繁复,赌性更重。
那棋盘乃木制,上刻“关”“坑”“堑”等障碍,骰子五枚,黑白相间,从投掷器中掷出,彩数各异。
此赌博游戏不仅考验运气,更需策略与技巧。
刘裕本是穷人出身,哪里懂得这些,但刁逵却硬拉着他玩。
刘裕心中想着,若是能赢上一把,或可改善家中生活,便硬着头皮上了赌桌。
怎奈刘裕运气不佳,越赌越输,最后竟欠下了三万钱的赌债。
这三万钱,对刘裕而言,无异于是天文数字,他哪里拿得出来?
刁逵见刘裕输得精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道:“刘裕,你今日可是输了个精光,这三万钱,你准备何时还我?”
刘裕面色惨白,支支吾吾道:“刁兄,我……我眼下确实拿不出这么多钱,你给我些时日,我定当归还。”
刁逵冷笑更甚,道:“给你时日?你当你是什么人?我刁逵的钱,岂是好欠的?”
刁逵见刘裕无力偿还赌债,心中怒火中烧。
他命手下将刘裕捉住,绑到了村口的马椿上示众。
那马椿又粗又高,刘裕被绑在上面,动弹不得。
周围围满了看热闹的人,他们指指点点,议论纷纷,言语中满是嘲笑和轻蔑。
刘裕心中满是屈辱和愤怒,他咬着牙,强忍着泪水。
他抬头望向天空,心中暗自发誓,一定要出人头地,让这些人刮目相看。
然而,现实却是残酷的,他如今身无分文,又欠下巨额赌债,如何能够翻身?
刁逵看着刘裕那狼狈样,心中满是得意。
他走上前去,抽出那马鞭子,狠狠地抽打着刘裕。
那马鞭子又粗又长,抽在刘裕身上,发出“啪啪”的响声。
刘裕疼得浑身哆嗦,可他却紧紧咬着牙关,一声不吭。
刁逵一边抽打,一边骂道:“你这个穷小子,也敢跟我赌?
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
今天我就好好教训教训你,让你长长记性!”
刘裕听着那辱骂声,心中如同刀割一般。
他抬起头,看着那刁逵得意洋洋的样子,心中满是愤怒和不甘。
他想,自己虽然贫穷,但也是个人,也有尊严。
如今却被这刁逵如此侮辱,这口气他如何能咽下?
那刁逵抽打了一会儿,见刘裕始终不吭声, 心中更是恼怒。
他加大力气,一鞭子接着一鞭子地抽打着刘裕。
刘裕的身上已经布满了伤痕,鲜血顺着衣服流了下来。
可他依然咬着牙关,强忍着疼痛。
他的眼神中透着一股坚定和决绝,仿佛在说:“刁逵,你今日如此对我,他日我刘裕定当百倍奉还!”
就在刁逵抽打得愈发狠毒之时,一阵马蹄声传来。
只见一位身着华服的人骑马而来,那人正是琅琊王氏的王谧。
王谧乃是琅琊王氏的旁支子弟,虽非嫡系,却也是身份尊贵。
他见此处围满了人,心中好奇,便勒住马前来查看。
王谧看到刁逵正在抽打刘裕,心中很是不悦。
他勒住马,皱着眉头看着那刁逵道:“刁兄,你这是在做什么?为何如此对待此人?”
刁逵看到王谧,心中一惊。
他知道王谧的身份不凡,赶忙陪笑道:“王兄,此人欠了我的赌债不还,我正教训他呢。”
王谧看了看刘裕,见他虽然衣衫褴褛,浑身伤痕,但气宇轩昂,眼神中透着一股不屈的光芒。
他心中一动,觉得此人非同寻常。
于是,他说道:“刁兄,赌债之事,自有说道。
你如此对待他,岂不是伤了和气?
我看此人也是个汉子,不如放他一马,如何?”
刁逵听了,心中虽然不愿,但也不敢得罪王谧。
他想了想,说道:“既然王兄开口,那我便卖你个面子。不过,这赌债他可得还。”
王谧点了点头,说道:“那是自然。这赌债我来替他还,刁兄你看如何?”
刁逵一听,心中大喜。
他赶忙说道:“王兄真是豪爽之人!既然如此,那这事便算了结了。”
说完,他命手下将刘裕放了下来。
刘裕站在地上,身体摇摇晃晃的。
他抬头看着王谧,眼中满是感激之色。
王谧走上前来,扶起刘裕说道:“兄弟,你为何如此沉迷赌博? 可知这赌博害人不浅啊。”
刘裕听了,低下头说道:“恩公,我实乃生活所迫。
家中贫困,又想改变命运,这才沉迷赌博。如今悔之晚矣。”
王谧叹了口气说道:“兄弟,人生之路还长着呢。
你如今虽然落魄,但只要你肯努力,未必没有出头之日。
我看你是条汉子,不如跟我做个事如何?”
刘裕抬起头,疑惑地看着王谧道:“恩公,我能做什么事呢?”
王谧笑了笑说道:“如今北府军队正在招募勇士,我看你身手不凡,不如去投军如何?
说不定能博个功名出身。”
刘裕听了,心中一动。
他想,自己如今已经走投无路,不如去投军试试。
说不定真的能像王谧说的那样,博个功名出身呢。
于是,他点了点头说道:“恩公说的是,我便去投军试试。”
王谧拍了拍刘裕的肩膀说道:“兄弟,好好干。我相信你定能有所作为。”
说完,他便从怀中掏出一些银两递给刘裕道:“这些银两你拿着,作为路费。
日后若有所成,莫忘了我便是。”
刘裕接过银两,眼中满是泪水。
他跪在地上,给王谧磕了三个响头道:“恩公大恩大德,刘裕永生难忘!”
王谧扶起刘裕说道:“兄弟快起。日后若有缘,我们自会相见。”
说完,他骑上马,扬鞭而去。
且说刘裕回到家中,看着那破旧的房屋、年迈的继母、年幼的女儿,心中满是愧疚。
他对着继母萧氏和糟糠之妻臧爱亲说道:“母亲大人、娘子,我要去投军了。”
萧氏和臧爱亲互相看了一眼,齐声说道:“这战场之上,刀枪无眼,万一有个闪失可如何是好?”
刘裕叹了口气说道:“母亲在上,娘子,我如今已经走投无路。
若不投军,难道要一辈子受这贫穷之苦吗?
我刘裕虽然出身贫寒,但也是个汉子。
我要去投军,博个功名出身,让家里人都过上好日子。”
这婆媳一听此话,眼中满是泪水。
她们知道刘裕说的是实话,他们这个家,确实已经穷得揭不开锅了。
若刘裕不去投军,这一家老小只怕真的要饿死街头了。
刘裕在家中待了数日,与家人依依惜别。
他收拾好行囊,将王谧给的路费小心翼翼地放在怀中。
临行前夜,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他回想起自己这些年的经历,心中感慨万千。
他想起自己曾经沉迷赌博,输得倾家荡产;
想起自己被刁逵羞辱抽打,却无力反抗;
想起家里人那期盼的眼神,心中满是愧疚和决心。
次日清晨,刘裕早早地起了床。
他来到继母床前,跪下磕了三个响头,说道:“母亲大人、孩儿不孝,不能再照顾家人了。
但请放心,孩儿定会在军中努力拼杀,博个功名出身,回来让你们过上好日子。”
萧氏和臧爱亲泪眼婆娑地看着刘裕,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她们知道,刘裕这一去,便是生死未卜。
但她们也知道,这是刘裕唯一的出路。
刘裕站起身来,又看了看年幼的女儿。
女儿虽然不懂事,但看到父亲要走,也哇哇大哭起来。
刘裕心中一酸,将女儿抱在怀里,亲了又亲。
最后,刘裕毅然转身,走出了家门。
他回头望了一眼那破旧的茅屋,心中默默地说道:“再见了,我的家。
等我回来时,定要让你们过上好日子!”
刘裕一路向北,朝着北府军队招募的地点走去。
他心中充满了期待和决心,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身穿铠甲、手持长枪,在战场上英勇杀敌的场景。
他知道,自己这次一定要去投军,一定要混出个人样来!
刘裕投军情况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