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武陵王子响出了点事儿,最后竟然被勒死了。
按说王爷去了,怎么也得有个像样的丧葬吧。
可是呢,子响却什么都没得到,就这么孤零零地走了。
这事儿啊,也让人挺感慨的。
皇家的事儿,真是说不清道不明。
豫章王嶷又一次上书请求说:
“我听说,将领犯错必受惩处,这规矩从春秋时代就有了,一直到咱们现在,经书里都写得明明白白。
但即便是这样,古人在执行时,心里还是会有不忍,还是会觉得痛苦,毕竟法律虽严,人情难舍啊。
就拿那个庶人萧子响来说吧,他年轻不懂事,一时冲动,干出了大逆不道的事,既不孝又不忠,最后落得个身死荒野的下场,也算是罪有应得了。
“不过啊,他后来倒是知道错了,放下了武器,甘心接受惩罚。
我想,人嘛,谁能不犯错呢?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可现在他死了,骨头都埋在了野外,灵魂也得不到赦免,我一想起来就觉得心里难受。
“所以,我斗胆请求皇上,看在他已经迷途知返的份上,对他稍微宽容点,让他的遗体能在郊外有个安身之地,让他入土为安。
不用搞得太隆重,简单立个碑,有个记号就行。
这样做,不仅能让他的亡灵得到安慰,也能让天下人看到皇上的仁慈。
“我呢,作为皇上的兄弟,一直受到皇上的关爱和照顾。
想当年,我因为继承权的问题心里不安,是萧子响他听从皇上的安排,像兄弟一样陪伴我、照顾我,把我抚养成人。
虽然他现在不再是皇家的子孙了,但我对他的感情一直没变,想起他我就觉得心疼。
“因此,我才敢冒着触怒皇上的风险,写下这封满含悲痛的信。
希望皇上能看到我的真心,能听到我的哭声,体谅体谅我的难处。”
说到这里,豫章王嶷已经泪流满面。
他的声音也哽咽了,“我就这么点愿望,希望皇上能成全我。”
齐主赜一开始并没答应给子响办丧事,这事儿让嶷挺着急的。
于是,他决定亲自进宫去说说情。
嶷啊,那可是个身材魁梧的大汉,足足有七尺八寸高,走起路来风度翩翩,一身的文人气质,身边跟着的侍卫
那排场,比朝里的大官们都要讲究。
他每次进出宫殿,周围的人都会忍不住多看几眼,心里头暗暗佩服。
可嶷呢,他一点儿也不骄傲,反而特别低调。
对待皇上那是毕恭毕敬,对下面的人也是客客气气的。
他和家里的兄弟姐妹们关系特别好,总是想着怎么让大家和和睦睦的。
就算家里有人发了脾气,他也会好声好气地劝,往往几句话就能把事儿摆平。
这天,嶷又进宫了,跟齐主赜说子响的事儿。
他恳切地说:“皇上啊,子响虽然犯了错,但人死为大,咱们还是给他个妥善的安排吧。”
齐主赜听了,心里头也软了,就答应了给子安葬费,还封了个鱼复侯的爵位。
嶷从宫里出来,心里头挺高兴的,觉得这事儿办得妥当。
他回到家里,哥哥见他这么能干,心里头更是喜欢得不得了。
兄弟俩的感情也越来越深了。
家里的下人们见嶷这么受皇上和家人的宠爱,也都对他恭恭敬敬的。
就连朝里的大臣们,提起嶷来,也都是竖大拇指,说他是个难得的好人才。
永明五年的时候,嶷被提拔成了大司马。
到了七年,他上书给皇帝,说想回家歇歇,皇帝也答应了。
皇帝还让嶷的儿子子廉,去接替他镇守东府。
要是有什么军国大事,就常把子廉召进宫来商量,有时候还直接跑到嶷家里去聊。
皇帝跟嶷关系特别好,出去玩的时候,总爱带着他。
有段时间,嶷的妃子庾氏生病了,皇帝就派内侍一趟趟地去看望。
等庾氏病好得差不多了,皇帝干脆带着一群妃嫔,浩浩荡荡地去了嶷家庆贺。
去之前,皇帝还特地吩咐外监:“朕去大司马家,就跟回自己家一样,你们就负责清清道,别拦着行人,让大家也沾沾喜气。”
一行人到了嶷家,直奔后堂。
那里早就张灯结彩,音乐响起,美酒佳肴也都准备好了。
大家欢欢喜喜地吃了一整天的宴席。
嶷举着酒杯,给皇帝敬酒,还说:“古往今来,人们祝皇帝长寿,都说寿比南山,或者万岁万岁万万岁。
但我觉得这些话说得太虚了,不够实在。
我心里啊,就希望陛下能健健康康地活上一百岁,那就足够了!”
皇帝一听,乐了,笑着说:“一百岁哪那么容易啊。
能活五十岁就不错了。”
嶷一听,愣了一下,心想这皇帝怎么说话呢。
于是就说:“陛下您都过了五十岁了,我也快半百了。
一百岁虽然长,但咱们怎么就不能再活个一百年呢?”
皇帝也觉得自己说错话了,哈哈一笑,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宴席上,大家继续吃喝玩乐,气氛热烈得很。
嶷和皇帝你一言我一语地聊着,其他妃嫔和大臣们也都在旁边凑热闹,时不时插上几句笑话,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月亮都升得老高了。
皇帝看了看天色,说:“时候不早了,咱们该回宫了。”
嶷赶紧起身,恭恭敬敬地送皇帝出门。
皇帝带着一群宫人,浩浩荡荡地走了,还时不时地回头跟嶷挥手告别。
偏齐国的国君在一次酒后,随口说出的话竟像预言一般。
时光匆匆,转眼就到了永明十年。
这一年,嶷已经四十九岁了。
他突然生了病,而且病情一天比一天严重。
齐国的国君多次亲自前来看望,还遍请名医来为他诊治。
但无奈,人的寿命到了头,再好的药也救不回来了。
嶷的长子叫子廉,次子叫子恪,他们一直守在父亲病床前。
这天,嶷看着他们,缓缓开口说道:“人生在世啊,本来就是无常的。
我现在已经老了,死了也不算夭折。
我就希望你们兄弟几个能互相勉励,和睦相处是最重要的。
每个人的才能有高有低,官位有升有降,运气有富有贫,这都是天理命数,不必去强求。
如果天道真的有灵,你们各自努力做好自己,就能保住我们家的世代基业。”
说到这里,他停了停,又接着说:“你们要勤奋学习,守好家业,管理好家庭,崇尚简朴的生活。
这样自然就没什么可忧虑的了。
圣明的君主、太子,还有那些亲戚朋友们,不会因为我的死就改变对我们的感情。
我死后,丧葬要从简,祭祀也不必太丰盛。
我所留下一点点财产,你们的弟弟还没结婚,妹妹还没出嫁,你们商量着办吧。”
子廉听了,眼里含着泪,轻声问道:“父亲,那您还有什么放心不下的吗?”
嶷叹了口气,说:“后事还有很多,我没法一一交代了。
你们兄弟就按照道理去做事,我死了也能瞑目了。”
子恪也忍不住开口:“父亲,我们一定会记住您的教诲,努力做好每一件事。”
嶷点点头。
他接着说:“我留下的这些遗训,是希望能传给后世。
你们要勤学苦练。
不仅要读书识字,还要学会做人做事。
家业不容易守,要用心经营。
家庭要和睦,兄弟之间要互相扶持。
生活呢,不必太奢华,简朴点为好。”
子廉一边听一边点头,眼泪不停地流下来。
他说:“父亲,您放心,我们一定会按照您的吩咐去做。”
嶷叫来儿子子廉,让他帮忙起草一份遗书给齐主。
嶷缓缓说道:“子廉啊,你听我说。
我这病来得突然。
皇上多次亲自来看我,派了最好的医生,用了各种办法,我真是感激不尽。
可我这身子骨,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你得在遗书里写上,我希望皇上能多亲近贤人,善待百姓,长寿如天,用高尚的品德和和顺的态度来治理国家,为千千万万的老百姓谋福祉。”
子廉一边听着,一边点头,手里笔走龙蛇,很快就草拟好了遗书。
这时,齐主又来了。
他紧紧握住嶷的手,眼里含着泪花,唏嘘不已。
嶷勉强挤出几句话,大意和遗书里写的一样。
齐主听了,心里更加难过,他嘱咐嶷一定要好好休息,养足精神,自己则流着泪离开了。
到了晚上,齐主还是不放心,又亲自来看嶷。
这时候,嶷已经虚弱得说不出话了。
他躺在床上,喘着粗气,眼睛直直地看着齐主。
齐主见状,心里一紧。
赶紧上前问道:“嶷啊,你感觉怎么样?
还能说话吗?”嶷只是摇了摇头,喘得更厉害了。
就这样,嶷对着齐主,喘了几口气,然后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北齐皇帝伤心得无法控制自己,捂着脸回到了皇宫。
过了一夜就下诏说:
豫章王嶷品德高尚、才智出众,年少有名,为国家霸业和皇朝根基立下功劳,在乡间孝顺和睦,在城中忠诚宽厚。
他治理地方有方,关心百姓。
他风度翩翩,是众人楷模。
我与他情深义重,本欲委以重任。
但他突然去世,我深感悲痛。
现决定给予他隆重的赠礼和葬礼,以表达我不忘功勋亲戚的深意。
嶷去世之后,国库里头连现成的银子都没有。
不过他的丧葬费,国家自然是全包了。
齐国的皇帝还挺念旧情,每个月还给嶷的子孙们一百万银子过日子。
还给嶷追封了个“文献”的谥号。
从夏天到秋天,皇宫里头既不奏乐,也不摆宴。
君臣兄弟一场,算是有个善始善终,这在乱世里头可真是少见。
这一年,皇帝又任命司徒竟陵王子良当尚书令,还让他管扬州的事儿。
另外,西昌侯萧鸾也被提拔为尚书左仆射。
萧鸾是齐太祖道成的侄子。
他爸是始安王道生,可惜道生早逝,萧鸾打小就是叔父养大的。
“鸾儿啊,你如今也长大了,该出去历练历练了。”
宋泰豫元年,萧鸾被派到安吉当县令。
他挺有当官的天赋,把事儿办得井井有条。
后来,在升明年间,他又一路升官,当了淮南、宣城两个郡的太守。
到了齐建元二年,萧鸾被封为西昌侯,还被调到郢州当刺史。
永明元年,他又被召回京城,当了侍中,还领着骁骑将军的衔儿。
地位是越来越高,权力也越来越大,朝廷里的事儿,他几乎是一手遮天了。
“萧鸾这家伙,如今可真是风光无限啊!”朝臣们私下里议论纷纷。
“是啊,谁知道他以后还会不会更厉害呢?”有人小声嘀咕。
萧鸾心里也明白,自己的位置坐得稳不稳,还得看以后的造化。
欲知后事如何,且待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