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坦之和萧谌,这俩人原本是昭业皇帝的铁哥们儿,心腹中的心腹。
但眼看着昭业这家伙越来越不像话,整天干坏事。
他俩心里也犯嘀咕,怕哪天祸从天降,殃及自身。
这时候,鸾王爷瞅准机会,悄悄动手,把萧坦之和萧谌给拉拢过来了。
鸾王爷跟他俩推心置腹,讲了一堆祸福利害,说得他俩心服口服,乐意为鸾王爷效力。
接着,鸾王爷就让萧坦之进宫去见昭业,提议要杀掉杨珉那小子。
昭业一听,转头就跟何皇后说了。
何皇后一听,吓得脸色都变了。
她眼泪哗哗地流:“杨郎,哦不,杨珉他年纪轻轻,又没犯啥错,咋能随便杀呢!”
昭业从宫里出来,又把何皇后的话跟萧坦之说了一遍。
萧坦之一听,赶紧说:“皇上,咱俩单独聊聊。”
等旁边的人都退下了,萧坦之低声说:“皇上,杨珉和皇后那点事儿,外面都传开了,不杀他不行啊!”
昭业一听,愣住了:“真有这事儿?那,那快去抓他,杀了他!”
萧坦之领了命,火急火燎地就去抓杨珉了。
杨珉被抓起来,眼看就要被拉出去砍头。
何皇后一听,急得跟啥似的,跑到昭业面前,“扑通”一下就跪下了,哭得跟泪人儿一样。
昭业看着何皇后哭得那么伤心,心里也软了,就吩咐旁边的人去传赦免的诏书。
他心想,这下杨珉应该能保住命了。
可萧坦之早就算计好了,杨珉一被拉出去,他就立马下令处决。
等赦免的诏书传到的时候,杨珉的头都已经掉地上了。
诏书传回来的人跟昭业一汇报,昭业也就这事儿搁一边了。
可何皇后心里头啊,还是念念不忘她的情郎杨珉。
她坐在那儿,眼泪一行一行地流,也不知道流了多少。
坦之心里担心自己被人诬陷,于是就去找鸾商量对策。
鸾这时候正琢磨着怎么除掉徐龙驹呢。
一听坦之来找,心里立马有了主意。
他悄悄跟坦之说:“你这样,拿点钱去打通内侍,让他们去跟何后说,就讲杨珉那事儿,全都是徐龙驹在背后捣鬼。”
坦之一听,觉得这是个好主意,就照着鸾的话去做了。
那内侍收了钱,自然就把话带到了何后耳边。
何后一听,也分不清真假,心里头对徐龙驹那是恨得牙痒痒,立马就催着昭业赶紧把徐龙驹给杀了。
昭业呢,一开始还有点犹豫,没马上答应。
这时候,鸾又趁机上了一本弹章,让坦之递了进去。
这一下子,内外夹攻,徐龙驹就算是长了三头六臂,也逃不掉这一劫了。
刑书一下来,徐龙驹就这么没了。
杨珉、徐龙驹都解决了,接下来就轮到直合将军周奉叔了。
这周奉叔啊,仗着自己勇猛有权势,那是谁都不放在眼里,公卿大臣都被他欺负得够呛。
他出门的时候,还特地让二十个人带着单刀跟着,那架势,就跟皇帝出巡似的。
大臣们看见周奉叔过来,都躲得远远的,生怕惹上麻烦。
“哼,看我这架势,谁还敢惹我?”
周奉叔得意洋洋地跟身边的小弟说。
“那可不,将军您这威风,谁见了不害怕?”
小弟们也是拍马屁拍得响当当。
就这么着,周奉叔在宫里那是横着走,门卫不敢哼一声,大臣们也不敢冒犯他。
“周郎的刀啊,竟然不认识你!”
这句话在街头巷尾悄悄流传,成了人们议论的焦点。
说这话的人,心里头憋着一股气。
因为他也亲身受过侮辱,这人便是朝中一位大臣,
他暗暗下定决心,要除掉那个让他不爽的萧奉叔。
于是,他找到了萧鸾和二萧兄弟,合计着怎么让皇帝昭业把萧奉叔调到外地去。
昭业皇帝耳朵根子软,一听人劝,立马就把萧奉叔派到青州当刺史去了。
萧奉叔还想讨个封赏,要个千户侯,昭业也答应了。
可萧鸾不乐意,上书一拦,结果萧奉叔只捞了个曲江县男的封号,食邑才三百户。
萧奉叔一听,火冒三丈,提着刀就冲出去找萧鸾理论。
萧鸾呢,不慌不忙,慢条斯理地跟他讲道理。
三言两语下来,萧奉叔那火气愣是给浇灭了一大半。
没办法,他只好憋着气准备上路。
部队先走了,萧奉叔进宫跟昭业告别。
刚出来收拾好东西,骑上马准备走,萧鸾和萧谌就假传圣旨,把他召到尚书省去。
萧奉叔一进门,两边嗖的一下窜出好几个壮士。
这个一锤,那个一挝,萧奉叔脑袋开花,当场就送了命。
萧鸾这才进宫禀报,说萧奉叔侮辱朝廷,该杀。
昭业哪是萧鸾的对手,一听萧奉叔都死了,也就只好依了他。
昭业皇帝能骗骗祖宗,可骗不了萧鸾。
溧阳令杜文谦,见萧鸾种种行为,甚是担心。
他对綦母珍之说:“这天下大事啊,眼看就要完了!
咱们要是不早点想办法,迟早得完蛋!”
珍之问:“那咱咋办?”
杜文谦说:“先帝的老部下,好多都被排挤走了,要是咱们一声召唤,他们肯定愿意回来。
你呢,在宫里把萧谌给做了,我出去对付萧鸾。
就算事不成死了,咱们也是响当当的英雄好汉。要是犹豫不决,
等萧鸾的假圣旨再来,你我一死,家里老小也得跟着遭殃!”
珍之听了,心里头犹豫不决。
没过几天,萧鸾果然派人把他抓了,说他谋反,一刀就给砍了。
杜文谦也没跑掉,一块儿被揪住了,俩人并排绑在市集上,等着被砍头。
杜文谦心里那个悔啊,早知道就早点动手了。
他看看珍之,珍之一脸黯然,俩人都知道,这回是彻底没戏了。
周围的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有的说他们勇敢,有的说他们傻。
可事到如今,说什么都晚了。
萧鸾在宫里听着下面的禀报,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他心里清楚,这路上还得清除不少绊脚石。
但只要能达到目的,他什么都不在乎。
而杜文谦和珍之,就成了他这条路上的牺牲品。
再说朝廷重臣武陵王曅,突然之间就病倒了,才二十八岁就去了。
这消息一传出来,竟陵王子良心里别提多难受了。
他本来就因为忧愁烦闷生了病,但还是硬撑着身子去吊丧。
这一去,哭得是撕心裂肺,结果回来之后,身体更是每况愈下。
眼瞅着子良的身子一天比一天瘦,跟皮包骨似的。
大家都知道,他这是病入膏肓了。
有一天,子良把身边的人都叫到跟前,有气无力地说:“我估摸着,我时日不多了。
你们出去瞅瞅,门外头应该有啥不一样的动静。”
大伙儿一听,心里头咯噔一下,赶紧出门去看。
这一看,可不得了。
淮河里头,密密麻麻的鱼,得有上万条,全都浮到水面上来了。
鱼一条接一条地,齐刷刷地往城门那边游。
大伙儿慌忙跑回来,想跟子良说这事儿。
可一进门,就见子良喘得厉害,喉咙里头痰响得跟拉风箱似的。
大伙儿还没来得及开口,子良就突然一口气没上来,就这么奄然而逝了,年纪才三十五岁。
子良是当时有名的贤王。
他特别喜欢结交有名望的学士。
天下的文人才子,都像星星聚月亮一样,汇聚到他的门下。
其中有个叫刘瓛的,还有他的兄弟们,他们一向品行高洁,对当官没什么兴趣。
子良想请刘瓛来做他的记室,说白了就是帮他处理文书、出谋划策的。
可刘瓛呢,硬是不答应。
子良又给他安排了个步兵校尉的官职,刘瓛还是坚决推辞。
这刘瓛啊,在京城里可算是个大学问家,好多文人墨客都跑去跟他学习。
世祖皇帝知道了,还特地给刘瓛盖了个学堂,划拨了房子让他住。
学生们都高兴坏了。
可刘瓛却叹了口气说:“房子太好了,有时候反而是祸事。
这么漂亮的屋子,怎么能安心住呢!
皇帝让我拿它当学堂用,我还怕将来惹麻烦呢!”
子良听说刘瓛这么有学问,就亲自去拜访他,态度特别诚恳。
两人一聊起来,就全是关于礼仪、学问的事儿,朝政方面提都没提。
刘瓛都四十多岁了,还没结婚。
他一直伺候祖母和母亲,把两位老人伺候得特别开心。
刘瓛母亲孔氏是个挺严厉的人。
有时候当着亲戚的面,就喊刘瓛的小名:“我家阿称啊,就是当代曾子。
“阿称”是刘瓛的小名,而曾子则是古代有名的大孝子。
后来,朝廷下了命令,让刘瓛娶王氏家的姑娘。
王氏姑娘有点调皮,她在墙上凿了个洞挂鞋子,结果土掉到了孔氏的床上。
孔氏一看就不高兴了。
刘瓛知道了,二话不说就把媳妇给休了。
这事儿在当时也挺轰动的。
刘瓛五十六岁那年,生病了,最后就没了。
子良听说后,特别难过。
于是他把自家的厨房搬到了刘瓛家,让刘瓛的学生刘绘、花缜他们帮忙,给刘瓛办了个素斋。
刘瓛,一辈子清高,学问也大。
后人给他立了块碑,追封谥号为“贞简先生”。
瓛的弟弟琎,也是个特别周正的人。
他和瓛住在一起。
有一天晚上,瓛隔着墙喊他过来聊天。
琎先从床上爬起来,把衣服穿得整整齐齐的,这才去应瓛的呼唤。
瓛好奇地问:“你咋这么慢呢?”
琎一本正经地回答:“我刚才还没系好衣带呢,所以不能太快过来。”
还有一次,琎和好朋友孔澈一块儿坐船。
孔澈的眼睛老盯着岸上的一个女子看。
琎瞧见了,立马就挪到另一边去坐,再也不和孔澈挨着了。
这事儿传出去后,子良特别欣赏琎,就帮他在文惠太子那儿说好话。
文惠太子一听,就把琎召进东宫来,一遇到啥事儿就找他商量。
琎每次给太子写信,写完都得把草稿烧了,生怕留下啥把柄。
没过多久,琎就被任命为中兵兼记室参军。
可惜啊,他身子骨不争气,在任上就病倒了,最后还撒手人寰了。
竟陵王子良去世的时候,士人们都同声哀悼,唯独昭业皇帝反倒觉得挺欣慰。
因为他一直对子良存有戒心。
不过,面上他还是得做足功夫,褒奖追崇,丧葬补助也给得厚厚的,算是全了最后的礼数。
武陵王萧鞍和竟陵王子良,都是高帝、武帝之后出了名的贤子孙,
他们地位高,声望重,老百姓都盼着他们呢。
这一下子,俩顶梁柱都没了,齐朝朝廷里顿时就冷清了不少。
所有的军政大权,一股脑儿地都落到了萧鸾手里。
尽管昭业把庐陵王萧子卿提为卫将军,把鄱阳王萧锵提为骠骑将军,但他们还是无法跟萧鸾抗衡。
萧鸾呢,又加了官,成了中书监,还得了镇军大将军的称号,开府仪同三司,那权势是越来越大,心里的盘算也越来越多。
废立皇帝的风声,就这么悄悄地传到了昭业的耳朵里。
昭业心里不踏实。
他私下里问鄱阳王萧锵:“你知不知道萧鸾有啥别的打算?”
萧锵这人一向和顺谨慎,听了这话,立马回答:“萧鸾在宗室亲戚里,年纪最大,先帝又那么看重他,想必他不会有啥坏心思。
咱们这些年轻的,不懂事,朝廷现在靠的,也就萧鸾这一个人了。
陛下啊,您还是得诚心待他,别瞎猜疑!”
昭业听了,没说话,心里头却跟明镜似的。
过了几天,昭业又找中书令何胤商量。
何胤是何后的堂叔。
何后以前都叫他三父,让他在殿省当值。
昭业就跟何胤说,想除掉萧鸾,
何胤一听,吓得够呛,根本就不敢答应。
他劝昭业:“陛下啊,您还是得耐心等待时机,别急。”
欲知后事如何,且待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