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那魏主宏,听闻齐主已经病死,心里头便盘算开了。
他下了一道诏书,引经据典,说是不能在邻国办丧事的时候去攻打人家,那话说得头头是道,好像真是仁义到了极点,跟那前贤圣人似的。
可谁知道呢,他心里藏着三种隐情,不得不回去。
这还顺道落了个好名声,带着大军就往北撤了。
这事儿得从头捋一下。
魏主之前南征,把任城王澄、李彪、李冲留在了洛阳看守老家。
李彪家里原来没什么势力,全靠李冲提拔,一下子就当上了太尉。
这次俩人一起管事儿,没想到却处不来。
李彪做事儿太独断专行了。
对此,李冲非常生气。
他把李彪的过错一条条列出来,请求魏主重重惩罚他。
魏主呢,只是下令免了李彪的官。
李冲心里那口气还是没出,结果一病不起。
没几天,李冲因为肝气郁结,撒手人寰了。
洛阳这边,原来三个留守的人,一下子少了俩,魏主心里能不担心嘛。
他心里一琢磨,还是回家稳妥,这就有了撤兵的念头,这是第一层原因。
再说那高车国,在魏国的北边,一直臣服于魏国。
这次魏主南征,调了高车国的兵跟着。
可高车兵不愿意去那么远的地方打仗,就推举了个叫袁纥树的人当头儿,跟魏国对着干。
魏主派了将军宇文福去打,结果宇文福被打得大败而逃。
魏主没办法,又派了江阳王元继去。
元继主张招安安抚,一时半会儿也平不了乱。
魏主心里心里着急,于是干脆自己亲自去北伐,所以也得赶紧回去,这是第二层原因。
最让魏主恼火的是,家里头出了丑事。
事情还得从他那艳妻说起。
魏主有个妃子,长得如花似玉,魏主对她宠爱有加。
可这妃子呢,却不安分,背着魏主跟别人勾搭上了。
这事儿不知怎么的就传到了魏主的耳朵里。
魏主想:“我在外头拼死拼活,你倒好,在家里给我戴绿帽子!”
这天,魏主在营帐里,想着这事儿就坐立不安。
他把手里的诏书一扔,对着身边的太监说:“你说,这事儿朕该怎么办?
朕的脸都让她丢尽了!”
太监战战兢兢地回答:“陛下,这事儿得查清楚,不能光听一面之词啊。”
魏主哼了一声:“查!当然要查!
朕倒要看看,是哪个胆大包天的,敢动朕的女人!”
于是,魏主就决定马上回洛阳,亲自审问这事儿。
他心想:“朕好不容易挣来的名声,可不能因为这事儿给毁了。
这艳妻,真是让朕恨得牙痒痒!”
原来,冯昭仪的阴谋诡计成功了。
她终于坐上了皇后的宝座。
本想着从此和皇上如鱼得水,夜夜相伴,享受那无尽的恩爱时光。
可谁曾想,魏孝文帝却连年南征北战,常常不在宫中。
这可苦了我们这位冯皇后,只能孤零零地守在空荡荡的寝宫里,自然心里凄凉寂寞。
这时候,宫里来了个叫高菩萨的中官。
虽说是个阉宦,但其实是个冒牌货,跟正常人没啥两样。
而且,他长得白白净净,脑子也聪明。
每天进宫伺候皇后,特别会察言观色,哄得冯皇后开开心心。
冯皇后对他那是越来越喜欢,越来越宠爱。
有一天,高菩萨不知怎的,就挑逗起了冯皇后。
冯皇后本来心里就寂寞得慌,这一挑逗,心里的火苗“噌”一下就起来了。
俩人就这么稀里糊涂地睡到了一起,成了一对假鸳鸯。
谁承想,这高菩萨那方面还挺行,久战不疲。
冯皇后就像是久旱逢甘霖,得了这奇缘。
她觉得高菩萨就像是来救苦救难的大菩萨一样。
从那以后,俩人天天腻歪在一起,你侬我侬的。
冯皇后还把阉竖双蒙等人拉成了自己的心腹,里里外外都帮着瞒着。
那日子过得,就像是洞天福地里的花月之夜,春宵一刻值千金。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冯皇后虽然买通了侍役,让他们帮着掩饰。
但纸终究包不住火,这事儿还是漏出去了,被人给知道了。
这时候,魏主的女儿彭城公主也卷进来了。
她之前嫁给了刘昶的儿子,后来年纪轻轻就守了寡。
冯皇后就想让她改嫁,还给自己亲弟弟北平公冯夙求了婚,魏主也答应了。
可彭城公主不愿意。
眼看着婚期将近,她竟然偷偷带着十几个婢仆,坐着轻车,冒着大雨,直奔悬瓠去了。
到了悬瓠,彭城公主一见魏主,就跪在地上,把自己的心思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还把冯皇后和高菩萨私通的事儿也给抖搂出来了。
魏主听了之后,半信半疑,心里既惊讶又愕然。
他只好先暂时保守这个秘密,决定回去再仔细审问查清真相。
这是第三个层面的原因。
在回宫的路上,他心里忧愁又愤怒,两种情绪交织在一起,结果竟然因此生了病。
彭城王元勰在汝水边筑起一个高台,对着天地和祖宗虔诚地祷告。
他祈求让自己代替病重的魏主承受苦难。
说来也怪,就像是神祖真的显灵了一样,元勰自己安然无恙,而魏主的病情却慢慢地有了好转。
一行人继续前行,到了邺城,刚好收到江阳王元继发来的表彰。
表章上说,他招抚高车部落的工作已经取得了不错的进展。
那个树者虽然逃到了柔然那边,但看起来也有投降的意向。
总的来说,可以不用担心了。
魏主看了表章,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便在邺城安心休养起来,打算在这里过冬。
时间一晃,就到了魏主太和二十三年,也就是齐主宝卷的永元元年。
正月刚过几天,魏主就从邺城回到了洛阳。
一进宫,他就下令把高菩萨和双蒙给抓了起来,要当面审问他们。
“你们俩,到底干没干那些坏事?”魏主沉着脸问。
高菩萨和双蒙一开始还嘴硬,死活不承认。
但是,一审问起来,那些刑具一用上,他们就受不了了。“我说,我说!”
高菩萨终于开口了,“都是我们干的,冯皇后她也……”
双蒙也跟着坦白了,详详细细地把冯皇后那些用邪术诅咒害人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原来彭城公主一路南行,到了悬瓠找魏帝。
冯皇后心里头开始担心了。
她怕公主把自己那些见不得人的事儿给抖漏出来。
于是,她赶紧把自个儿的娘亲常氏召进宫里来。
目的就是帮忙找个女巫来施法,好让魏主早点儿驾崩。
这样,她就能照着当年文明太后的例子,再扶植个小皇帝。
自己就能垂帘听政,掌管大权了。
冯皇后跟常氏说:“娘亲啊,你可得帮帮我,找个靠谱的女巫来,给皇上施个法,让他早点儿……”
常氏一听,心里头也犯嘀咕。
但碍于是自个儿闺女,只好答应了。
接着,冯皇后又找了个由头,说是为了给皇上祈福,把猪牛羊三牲都弄进了宫里。
其实,她就想借着祈福的名义,暗地里让女巫施法。
有时候,常氏自己进宫来,有时候就派丫鬟来,跟冯皇后传递消息。
可这事儿哪儿能瞒得住呢?
那高菩萨、双蒙他们,早就被魏主给审出了实话,事情真相大白。
冯皇后一听,那心里头可是慌了神儿。
魏主更是气得发昏。
本来身体有病,如今旧病病又复发了。
就这样,魏主在寒温室里头躺着,冯皇后和常氏在外头守着。
宫里头的气氛,就像是被乌云压着一样,沉闷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到了夜间,魏主下令将菩萨等人用刑具锁在室外,然后召皇后前来问话。
皇后心里虽然害怕,但也不敢不来,一进屋,脸上就带着慌张的神色。
魏主让宫女们上前搜查皇后的身体。
这一搜,还真搜出了点东西—一把小匕首,大概有三寸多长。
魏主一看,立刻大喝一声,命令将皇后斩首。
皇后一听,吓得慌忙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
眼泪鼻涕一把抓,连连谢罪。
魏主看着她那可怜样儿,心里也软了些。
命她起来,赐她坐在东边的柱子旁,离自己的寝宫大约有两丈多远。
先让菩萨等人陈述情况。
菩萨等人哪敢翻供,只得按照之前的说法,一五一十地陈述了一遍。
魏主瞪着眼睛看着皇后,怒气冲冲地说:“你听到了吗?
他们说你有妖术,你倒是说说看,你有什么妖术?”
皇后想说话又不敢说。
魏主一再催她。
她才乞求魏主让左右的人都退下,说自己有话要秘密陈述。
魏主就让中宫的侍女们都出去,只留下长秋卿白正在身边。
他还起身拿起佩刀,在皇后面前晃了晃,示意她快点说。
皇后还是不肯说,只是含着一双泪眼,死死地盯着白整。
魏主一看就明白了,用棉花塞住了白整的耳朵,再喊白整的名字。
白整已经什么都听不到了,静静地没有回应。
魏主这才呵斥皇后,让她从实招来。
皇后没办法抵赖了,只好呜呜咽咽地,大概说了一下事情的经过。
她这张老脸啊,也真是够厚的,还能自己陈述这些事情。
魏主听完,气得直吐口水,喷到皇后的脸上。
接着,他召来彭城王元勰和北海王元祥,让他们进屋,并嘱咐他们坐在旁边。
二人请了安,一看皇后也在座,心里就有些局促不安。
魏主指着皇后对他们说:“以前她是你们的嫂子,现在不是了,你们尽管坐下。”
二人这才谢了座,小心翼翼地坐下来。
魏主又对他们说:“这个老妇人竟然想带刀刺我,真是可恶至极!
你们要好好问问她事情的始末,不要畏难。”
二人看魏主这么生气,只好略略劝解了几句。
魏主却说:“你们是不是觉得冯家的女儿不应该再被废掉了?
她既然这么不法,我就让她一个人待在中宫,总有一天她会去死的。
你们别以为我还对她有什么余情呢!”
彭城王和北海王一听,知道魏主意已决,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就告退出去了。
魏主看着他们走出去,心里还是气呼呼的。
他转过头来,看着皇后,冷冷地说:“你现在还有什么好说的?
你做的那些事情,都以为我不知道吗?”
皇后一听,又吓得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地说:“臣妾知错了,臣妾真的知错了。
请陛下饶命啊!”
魏主哼了一声,说:“饶命?
你做的那些事情,哪一件是值得饶命的?
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吗?”
皇后哭得更厉害了。
她说:“臣妾知道错了,臣妾愿意受罚。
只求陛下能看在往日的情分上,给臣妾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魏主听了,心里稍微软了些。
但他还是板着脸说:“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吗?
你做的那些事情,已经让我对你彻底失望了。
你别再奢望我会原谅你了。”
皇后一听,知道魏主心意已决,也不再多说什么了。
她只是默默地跪在那里,低着头哭泣。
过了一会儿,魏主叹了口气,说:“算了,我也不想再看到你了。
你回去吧,以后就一个人待在中宫里,别再出来了。”
皇后一听,赶紧磕头谢恩,说:“谢陛下不杀之恩。
臣妾以后一定改过自新,不再做那些错事了。”
魏主挥了挥手,示意她可以出去了。
皇后又磕了几个头,才起身慢慢地走出去了。
她走出屋子的时候,还回头看了一眼魏主,眼里满是眷恋和不舍。
但魏主却看都没看她一眼,只是冷冷地坐在那里。
就这样,这件事情就算彻底结束了。
皇后也因为自己的不法行为,被永远地囚禁在了中宫里。
而魏主也因为这件事情,对皇后彻底失望了,他们的感情也彻底破裂了。
过了数日,魏主有事情想问皇后,就派了个太监去传话。
没想到,皇后摆起了架子,对着中官就是一顿叱骂:“我可是天子的媳妇,有什么事应该当面和我说,怎么能让你来传话呢?”
中官被吓得一哆嗦,赶紧回去向魏主禀报。
魏主一听,火冒三丈,立刻就把皇后的母亲常氏召进了宫。
魏主详细列举了皇后的罪状,还责怪常氏教女不严,纵容女儿淫荡嫉妒。
常氏心里那个虚啊,生怕因为女儿的事情连累了自己,被治罪受刑。
没办法,她只好硬着头皮,打了皇后一百下鞭子,假装自己很公正无私。
魏主呢,念及文明太后的旧恩,不忍心把皇后废掉或者处死。
但是,他下令杀了高菩萨、双蒙这两个人,还叮嘱太监们不能放纵皇后,要稍微管束一下她。
只是废后的诏书,却迟迟没有下发。
宫里的其他嫔妾们,还是像往常一样敬奉皇后。
只有太子恪,被禁止去朝见皇后,表示魏主已经和皇后断绝了关系。
这也算是魏主对皇后特别加恩了吧。
欲知后事如何,且待下一章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