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为2月,河北持续3月的战争从激烈冲突转向平静。
袁绍站在营帐前,望着西方平原尽头,隐隐显现的太行山脉,心中愤懑。
叹息一声,袁绍摇摇头:
“我早该知道,当初使者被杀,两方联合已经不可避免,哪怕我趁着其联盟未曾稳固迅速组织突袭,却小看了这公孙瓒的战力!”
如今,不仅未能实现战略目标,反倒促使幽州各方势力更为紧密地联合起来共同对抗自己。
经过数月连续不断的征战,时间已悄然临近年关。
那些远离家乡、浴血奋战多日的战士们,思乡之情愈发浓烈。
长时间高强度的对峙让他们身心俱疲,眼看着这种紧张局势就要无法继续维持下去了。
此时的袁绍看着太行山满脸愁容,眉头紧皱,额头之上在短短几个月内便新增出好几道深深的抬头纹。
“报——西线 5000 乌桓突骑遭遇敌军包围伏击,现已阵亡 3000 余人……”
“启禀主公,安定城久攻不下,我军围困一月有余仍未取得丝毫进展。如今军中士气低迷不振,高览将军恳请暂且撤回休整部队……”
“昨日公孙瓒又亲自率领白马义从突袭我方后方,一个月前刚刚运抵的大批军粮皆被付之一炬!”
一连串接踵而来的噩耗犹如一记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袁绍的心坎上,令他感到一阵晕眩。
自从他兴兵起事以来,何曾遭受过这般沉重的打击?
面对眼前这艰难困局,袁绍长叹一口气,无奈地挥挥手说道:
“罢了罢了,传我命令,准备撤军吧!”
这场精心策划的“突袭”幽州之战以失败告终。
就在袁绍转身之际,外出的一众谋士也陆陆续续返回营地。
众人皆是一脸疲惫之色,其中尤以田丰和沮授二人最为狼狈不堪,看上去简直就是灰头土脸。
一看到众臣前来,袁绍那原本沧桑的面容瞬间变得容光焕发起来。
原本低落的精神,也变得神采奕奕。他目光炯炯地望着众人,声音洪亮地说道:
“各位,此次大战虽然失利,但也让我们摸清楚了公孙瓒的底细。损失虽重,但不伤根本,优势在我,来日再战必胜!”
一场失败的进攻战并不能改变什么,无非就是让事情变得麻烦一些罢了。
“主公,前线各将已经开始布置防御,准备撤军。如今我军虽然攻城不利,还多次遭受袭扰,但公孙瓒也已然是强弩之末。只要我们小心谨慎,也不必担心会遭遇大规模的突袭。”
田丰一边说着,一边用手将脸上的灰尘擦掉,露出了那张被风餐露宿了几个月的黑脸。
这张黑脸在此时显得有些滑稽。
这些日子以来,田丰不辞辛劳地前往各军收集信息,着实吃了不少苦头。
“此战那公孙瓒不过是占着骑兵的优势,以及辽东运输的粮草支撑罢了。他一方面切断我军的补给,另一方面又坚守重城,使得我军的突进变得困难重重。”
沮授皱着眉头,心中有些不服气。
这场仗,他们打得实在是憋屈。
“唉,还是可惜啊。如若当初我们能够重视,与公孙瓒结盟,如今头疼的便是那躲在后面的段尘了。”
许攸叹息一声,脸上流露出一丝惋惜之情。
一说到这里,在场众人皆沉默不语,面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遥想当初,公孙瓒还摇摆不定之时,如果能够像对待辽东那般果断地派遣朝廷重臣亲自前往游说劝服,或许今日的局面就会截然不同了吧。
然而,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大家轻视了公孙瓒此人的重要性以及他所拥有的实力,正所谓一步错步步错。
尽管后来意识到问题所在并及时采取了补救措施,企图趁着幽州局势尚未稳定之际发动突然袭击,以扭转不利形势,但最终仍是无力回天,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双方陷入僵持不下、两强相抗的艰难境地。
就在这时,一直沉思着的袁绍猛地抬起头来,他深吸一口气,率先打破了这令人压抑的氛围说道:
“好了,事已至此,再多说也是无益。段尘狡诈如狐,公孙瓒又顽固抵抗,但这些不过都是暂时的困境罢了。待我们撤回幽州之后,好生休整兵马、养精蓄锐,待到时机成熟时再度出击,必定能够一举获胜。”
袁绍面带英气,和心情低落的重臣形成明显反差。
此话说出,仿佛他一瞬间又回到了,当初那敢于向董卓拔剑的少年英才模样。
“主公英明!”
众人纷纷齐声附和道,对袁绍更为叹服。
如此雄主,还雄踞三州,怎么可能会失败呢?
这不过是小挫折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