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沈煦阳直奔花园,将正在刨土的言云镜提溜出来,上下打量了一番。
宽肩窄腰翘臀大长腿,再配上男女老少通杀的美貌,确实有让人一见钟情的资本。
唯一碍眼的大概是裤脚上的泥土。
沈煦阳不动声色后退一步,语气难掩嫌弃:“我昨天不是让人通知你收拾干净点,你怎么还是这副邋遢样?”
言云镜看了一眼自己粘了星点泥土的裤脚,又看向满脸嫌弃鸡蛋里挑骨头的沈煦阳,好声好气的安抚,丝毫不提他天不亮就被佣人叫醒起来刨土。
小少爷心里有气,折腾人的小手段也是不痛不痒的,只能顺不能逆,跟猫儿似的。
“阁下,你稍等片刻,我回去换件衣服。”
沈煦阳不耐的点头,催促道:“快点,别磨磨唧唧的,给你三分钟,晚一秒你就别回来了。”
言云镜长得一副天仙清冷公子样,行动起来丝毫不含糊,不到一秒连背影都看不见了。
在沈煦阳愣神时,耳边突然传来一道甜腻的声音。
“哥哥,你是来看我的吗?”
沈科希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凑了过来,期期艾艾地望着沈煦阳,将手中的东西献宝似的捧在沈煦阳面前。
“哥哥,我给你摘了最大的草莓,我听人说这是哥哥最喜欢的水果。”
沈煦阳扫了一眼新鲜诱人的草莓,对上沈科希期待的目光,凉凉道:“擅自采摘水果,扣一半工资。”
他原本是不打算理会这小绿茶,奈何这小绿茶没眼力劲儿,非要往他眼前凑,那便怪不得他了。
沈科希眼圈微红,捧着草莓的手一动也不动,似有一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气势,瞧着颇为可怜。
诺换个人见他这副模样一定会心软,但可惜他面前站着的是铁石心肠的沈煦阳,望向他的眼神跟看石头没两样,仿佛眼前根本没他这个人。
不过很快两人的僵持被打断,言云镜穿着一件白色的西装,头发一丝不苟地梳在脑后,胸前的蓝宝石胸针熠熠生辉,信步走来,仿佛是参加盛大的宴会。
“阁下,我们走吧。”
冷泉般悦耳动听的嗓音洗去沉闷的气氛,言云镜越过沈科希,拉着沈煦阳的手径直离开,仿佛没有注意沈科希这个人似的。
沈煦阳有些不自然的动了动手指,想要抽回,但转念一想,反手握了回去,淡淡开口:“别想太多,记住我昨天跟你说的,别在我母亲面前穿帮了。”
言云镜感受到手中柔软的触感,眼底的笑意逐渐晕开:“好,不过也需要阁下的配合,毕竟甜甜蜜蜜的恋爱很难一个人演出,你说是吧?阁下。”
沈煦阳没有吭声,两人很快携手离开。
鲜红的草莓汁顺着手指滴落在土壤里,沈科希碧绿色的眸底一片暗色,两只手交握在一起的画面深刻地印在脑海中,刺眼极了。
手中小心捧着的草莓不知什么时候捏碎,嘲笑着他的无能。
沈科希的视线紧紧盯着两人离开的方向,野兽般舔舐着手指上的草莓汁液,一寸一寸的不放过丝毫,喉咙发出令人心惊胆颤的笑声。
......
沈煦阳无聊的搅动手中的汤勺,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对面的姜莉莉女士和新鲜出炉的未婚夫两人聊得热火朝天,完全把他这个大活人抛之脑后。
沈煦阳若有所思盯着言云镜完美无瑕的脸庞,青年此时脸上挂着温润的笑容,一举一动杉杉有礼,把姜莉莉女士哄得心花怒放,恨不得立刻认下这个儿媳。
没想到这家伙哄起长辈来一套一套的,完全看不出在外面时的清冷范。
似是察觉到沈煦阳的视线,青年微微侧头,朝着沈煦阳挑了挑眉,像是在说我演的不错吧。
沈煦阳勾唇无声道:“一般般。”
随后又觉得自己刚才的行为非常幼稚,嫌弃的撇开眼,搅动手中的汤勺。
“骄骄做什么的?噼里啪啦的,不想喝就放下,别搅来搅去的。”姜莉莉嗔怪道。
沈煦阳讪讪地放下汤勺,将碗推向言云镜,不客气道:“把它喝完。”
姜莉莉不赞同地看了沈煦阳一眼,有些歉意的望向言云镜:“云镜呀,这混小子从小被我惯坏了,他要是敢欺负你告诉我,我替你教训他。”
言云镜含笑,端起碗喝了一口:“没事的伯母,骄骄性子率真可爱,我喜欢都还来不及,怎么会是欺负呢?”
率真可爱?这说的是他?
沈煦阳只觉得心口被人硬塞了一坨屎,一阵恶寒。
而姜莉莉却恰恰相反,看向言云镜的目光越发满意:“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去向导塔登记结婚?我好提前给你们准备婚礼。”
在这个末世高压的时代,繁俗的结婚礼仪早已褪去,只要两个人看对眼,直接去向导塔登记一下,就代表两人组成一个家庭。
若是比较注重仪式浪漫就举办一场宴会,邀请亲戚朋友在一起吃吃喝喝,宣告自己脱单成功。
沈煦阳眨了眨眼,抢在言云镜前回答:“妈,我们明天去登记,云镜哥哥说他从来没有离开过基地,想去外面看看,正好我接了个任务,我们已经商量好了后天出发,工作和蜜月同样都不耽误。”
“这样呀,是不是有些太急了?”姜莉莉有些犯愁:“那等你们回来,我把婚礼给补上。”
沈煦阳慌忙摇头,同时给言云镜使了个眼色:“不用这么繁琐,只是个仪式而已。”
言云镜平静望着沈煦阳,修长浓稠的睫毛轻微颤抖,脸上的神情难以分辨。
他曾经幻想过他们的婚礼,牵着他的小少爷的手向全世界宣告他们在一起,将一些有痴心妄想的人打下地狱。
他知道,只要他开口就能得偿所愿,但他的小少爷会不开心。
罢了,本来就是他强人所难得来的一切,应当知足。
至于那些敢窥视他珍宝的疯狗,有的是时间慢慢收拾。
言云镜将阴暗的心思慢慢压在心底,缓缓露出了一个温润笑容:“伯母,骄骄说的就是我的想法,只要我们两人真心相爱,仪式什么的都其实不重要。”
姜莉莉见状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感慨现在年轻人的心思真难猜,然后便又絮絮叨叨的说了许多她们当年结婚时的盛状。
沈煦阳和言云镜在一旁讨巧卖乖,又将姜莉莉哄得眉开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