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上午在病房谈的很不愉快,梁羡宜以为自己又把陈兖生惹生气了。
等中午吃了饭,正要休息时,薛阳敲门进来,说是陈兖生找她。
她默了一会儿,说好。
又怕薛阳在外面等久了,她随意抓了件毛线衣套上。
她以为陈兖生就在医院里,没想到薛阳开车带她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
薛阳是个五大三粗的男人,自己身上只穿着皮夹克也不觉得冷,但是一出门梁羡宜就被刺骨的寒风吹得骨头疼。
等到了地方,一下车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陈兖生一眼看过去,见她本就单薄的身形外只穿着件鹅黄色宽松的毛衣,黑色长发披肩,脸上还带着病态的苍白。
他先是朝薛阳剜了一眼,然后起身过去,脱下自己的外套紧紧将人包裹着。
梁羡宜感觉到一阵温热的暖意瞬间将她包围,并且还带着一股熟悉的男性气息。
知晓是他,她抬起头,“你找我什么事?”
陈兖生将她双手抓住,握在掌心,果然也是冰凉的。
这个薛阳,让他去接个人就一点不会来事。
薛阳还一脸莫名的,直到陈兖生又递过来一个眼色,他将一个胖男人扔垃圾一样丢了过来。
陈兖生自然而然的将她渐渐回暖的手,与自己十指相扣,淡淡道,“跪在你面前这个人已经承认了,就是他给你们下药的。”
梁羡宜侧了侧视线,秀眉蹙起,“我不认识你,为什么你要这么做?”
跪在地上的男人先是看了眼陈兖生,然后一边磕头一边道歉,“陈先生,是我的错,是我一时糊涂您就饶了我吧。”
他又看向梁羡宜,“我也是昨天才认出你的,前段时间网上不是还爆过你的绯闻吗,我看跟你一起的那个男生也挺有钱的,所以想,想拍点东西好跟他要钱。”
陈兖生听着他的解释,脸上的表情很平静淡然,“是吗?”
“是,是我想钱想疯了。”男人说着还一边跪在地上磕头,他知道站在他身后的大个子手上有枪,“陈先生,您就饶我一条命吧,我要是知道这位小姐是您的心头好,我是绝对不敢这么做的。”
心头好?
陈兖生黑眸眯了眯,似乎对他这个说辞还挺满意。
“行吧,看在她没有受伤的份上,你给她磕十个响头,这事就算了。”
他这么好说话,梁羡宜忍不住朝他看了过去。
“为什么要算了?”她秀气的脸上难得镌刻一股怒气,“江晏书伤成那样都是他害的,凭什么要算了?”
陈兖生低眸看着面前愤怒的小白兔,嘴角牵出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我只管你的安危,至于姓江的小白脸,他是死是活和我有什么关系?”
“可当时的情况,江晏书也是为了我……他才会弄伤自己的。”她咬了咬唇,昨晚的一切还清晰的印在她脑海里。
陈兖生抬手摸了摸她被咬出齿印的唇瓣,语调漫不经心地泛着股寒意,“那他应该庆幸自己那么做,要不然他现在就是一具尸体了。”
他温凉的目光顺着她白皙的侧脸往下,落在那雪白的脖颈上。
属于另一个男人的齿印虽还在,但已经变得很淡了,可印在他眼底却如同一根刺般扎眼。
他这话虽然不中听,但这事她的确没立场求陈兖生去替她报仇。
偏偏陈兖生看穿了她的心思,亲昵地半环着她的身子,然后将一把枪塞进了她手里。
冰凉而坚硬的触感,昨晚她刚握过的那把枪。
“既然你那么想替那个小白脸报仇,那我给你这个机会。这家伙就在你眼前,你盲开一枪,想打哪打哪,心脏也好脑袋也罢,人死了我兜着,保你不用坐牢。”
那男人就正跪在梁羡宜面前,听完陈兖生这话吓得快要尿裤子。
就算这女孩眼睛看不见,可真想打中他,那是再容易不过,万一真要打中他脑子……
“陈先生,您就饶了我吧,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求您不要杀我……”
陈兖生挑眉,“求我做什么,现在你的命捏在她手里,想杀你的是她,不是我。”
“我……”
梁羡宜莫名被他逼到要杀人的份上,可她压根没这么想过。
半分钟过去,气氛焦灼,跪在地上的男人急得涨红了脸。
陈兖生淡然地扫了眼犹豫的女孩。
嗤笑一声,“怎么,怕开枪被他的血玷污自己的手,又想让我来做这个恶人替你报仇?”
“我,我也不一定要用枪。”她别过脸,一把将枪塞进他怀里。
胳膊却被他抓住,整个人猝不及防被扯进他怀里。
低沉的声音落在她耳畔,“梁羡宜,承认吧,你就是想让我做你手里的那把刀,替你杀人放火。”
“我没有……”她拧眉挣扎。
“有也没关系,”他的唇快要贴在她耳骨上,灼热的气息烫的人心神混乱,“我很乐意为你效劳,不过,你也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
雪又下了一天一夜,终于在第三天上午停了。
薛阳安排了私人飞机提前等候在江城机场。
在这之前他刚处理完那个民宿的老板。
上飞机前,他跟陈兖生汇报。
“兖哥,那家伙吐真话了跟你猜的一模一样,不过让他下药的那两个人身份信息他好像真的不知道,要我这边去查吗?”
陈兖生低头整理袖口,“还用查吗,这么明显的事是谁干的你不知道?”
薛阳挠了挠头,恍然大悟。
“该不会是陈今……”他声音很大生怕里面的梁羡宜听到,又及时住嘴。
“兖哥,既然你都知道是谁干的,为什么那会儿不让那胖子在梁小姐面前说实话,直接揭穿了陈今淮的真面目?”
揭穿陈今淮的真面目?
那样的话恐怕他只会在她心里落得个污蔑她心上人的罪名。
他拍了拍薛阳的肩膀,薄唇微微勾起,像是心情不错的样子,“不急,他越是这么玩游戏才有意思。”
飞机上,梁羡宜为了不被某人打扰,她特意提前戴上了耳机。
偏偏陈兖生这个烦人精一上来就摘了她耳机,跟口香糖一样粘人,有位置不坐又把她抱进怀里。
“这里又不是没位置坐,请放我下来。”
脸都气红了,还跟人说请呢。
他好笑地戳了戳她的脸蛋,“不是都答应我的求婚了吗,还跟我这么客气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