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铃声响起,是落落打来的电话。
梁羡宜没有再犹豫,抬腿往相反的方向离开了。
陈今淮一直注视着她的背影直到消失,忽然意识到一直以为牢牢握在手里的“线”居然不知何时断了。
徐嫣看见陈今淮进包厢时脸色寻常,有人醉醺醺的端着酒杯过来要敬他酒,她忍不住拦了一句,“陈总,你今晚已经喝的很多了,还是不要再喝了,这杯我替你吧?”
“吆,这位小美人还挺会来事,难怪二公子出来应酬就带了你一位美女呢。”
说话的这位是蒋家的老三蒋渊,蒋氏银行蒋寅的私生子,老头子弥留之际蒋渊就回来和蒋家老大夺家产,不过那时他以陈氏的立场站了蒋巍,而夺权失败的蒋渊最终落得个身葬火海。
可谁知他不仅没死,现如今又重新夺回了蒋家的一切,虽然他知道这背后少不了陈兖生的功劳。
“二公子,”蒋渊脸上有道将近三公分的疤痕,笑起来阴狠极了,“我呢也不为难你,你哥说让我照顾着点你,不能酒桌上欺负人,我说哪能啊?以我跟二公子的交情,可不是这一两杯酒就能了的,是吧?”
陈今淮目光沉了沉,只见蒋渊忽然抓住旁边徐嫣的手,一把拽进怀里搂着,吓得女孩惊呼了一声。
“今晚酒确实喝够了,不过还差个美人解闷,二公子,能否割爱啊?”
徐嫣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只得惊恐的看向陈今淮求助,“陈总……”
陈今淮面色深沉,“她还只是个出来实习的学生,蒋行长想要女人解闷,她不合适。”
蒋渊嗤了一声,点破,“看来二公子是舍不得了?”
“不过是个青涩又无趣的女孩而已,我是为蒋行长考虑,你想要我可以找其他人。”
蒋渊冷笑了声,“那我如果偏要她呢?”
其实就算陈兖生没说什么,他在陈今淮这都必须出了这口气,鬼门关走了一遭的人心里剩的除了仇就是恨了。
“这样吧除了这个,蒋行长可以提任何要求,只要我能办到的。”
蒋渊挑眉,“真的?”
陈今淮笑了笑,“你我都心知肚明,蒋行长想要我做什么不如直说。”
——
梁羡宜这边一直玩到十一点多才散场。
本来她是想早点回去的,但是秦落落说今年过年她们一家要去瑞士陪外公外婆,这是今年最后一次聚会了所以又意犹未尽的唱起了歌。
这一闹又过去了两个多小时。
但奇怪的是她打开手机时居然没有看到陈兖生的电话,甚至连微信留言都没有。
而平时九点一到还没回家他就会电话微信轰炸她。
她想可能今晚他也在忙吧。
此时,陈氏庄园。
二楼,陈兖生披了件外套站在窗前,电话里传来蒋渊仿佛大仇得报的声音。
听他说完,陈兖生没什么表情的问了一句,“他现在怎么样了?”
“不是你说他对榛子过敏的吗?我今晚特意点了盘带榛子酱的寿司,才吃一半人就进医院了。我看他那样子好像挺严重的,你说他会不会……”
陈兖生拨了拨湿漉漉的头发,声音温凉又透着股嘲弄,“食物过敏严重的话可以致人死亡,你让他吃一盘,是想杀人呢?”
蒋渊噎了下,随即反应过来,“我说大公子,你这借刀杀人也玩的太溜了,这陈氏不已经是你的了吗,陈今淮还哪碍着你了,这么背地里整人呢?哦,兄弟反目除了钱那就是女人了……”
陈兖生才懒得跟他八卦这些,直接把电话挂了,恰好楼下庭院里开进来一辆保姆车。
梁羡宜下车后十分有礼的跟司机道谢。
他又摁亮手机看了眼时间,十一点五十。
很好,他还以为在看见那张照片后,她会回来说点什么或者表现的心虚点讨好他。
可实际上呢,小没良心的连个电话都不知往家里打。
梁羡宜上楼后发现卧室里一片漆黑,但她闻到了沐浴露的清香,这说明陈兖生回来了。
可是灯一开,房间里却并没有看见他人。
那应该就是在书房了。
果然她敲了敲门,里面传来男人清冷的声音,“进来。”
她推门进去,看见男人穿着睡袍戴着副金丝边眼镜在看电脑,侧脸轮廓难得显得几分柔和。
“这么晚了你还没睡啊?”
陈兖生微微抬眸看了她一眼,“这么晚了你不也刚回来?”
梁羡宜舔了下唇,“因为洛洛说这是我们年前最后一次见面了,所以大家就玩得有点久了。”
她说完,对面的男人也只是很冷淡的“嗯”了一声。
梁羡宜有些摸不准他这是不是生气了,但陈兖生如果生气可从来不会像现在这样憋着,他就不是内耗的人。
可他如果没有生气的话,现在这个样子好像更让人有些猜不透的害怕。
她在想是直接问他呢,还是去问薛阳。
“你站在这里是还有什么事?”
梁羡宜被点的一激灵,点点头又摇了摇头。
是有事想跟他谈谈,但总觉得现在不是好时机。
毕竟带他去见姑姑,很多事他们都需要提前“串好口供”,这都需要他的配合。
见她这副木讷的样子,陈兖生忍了又忍,语气都变得冷凝了些,“既然没事就出去吧,我还有工作要忙。”
“哦。那你忙完早点休息。”她说完刚准备转身离开,这时手机响了起来。
“喂,沐兮?”
“梁羡宜不好了,我哥现在在抢救室……”
那头女孩的哭声戛然终止,因为她的手机被人夺走了,而下一秒她就被一双有力的手臂抱了起来。
陈兖生将她抱在书桌上,头顶明亮的灯光落在他深邃的五官,映衬出几分阴沉,她甚至还没来得及出声,男人的吻就急促的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