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兖生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已经过去快二十分钟了,去个洗手间还没回来。
正要打电话却发现她的手机就放在桌子上,没带。
他担心她身体不舒服又怕出什么事,正要起身去找人,那头看见一抹白色的身影怔怔地往回走。
“怎么去这么久,身体哪里不舒服?”他视线灼灼盯着羡宜的脸,其实还好,皮肤是一如既往的白皙,倒也没有病态的样子。
羡宜拉开椅子坐下,端起杯子喝了口水,再对上男人的视线时,到嘴边的话又被她咽了下去。
然后淡淡扯了扯唇,“没有,就是逛太久腿有点酸。”
刚好服务员端着盘子过来,她拿起筷子一副食欲大开的样子,“好饿啊,我们先吃饭吧。”
他们这个位置观景绝佳,外面夜幕低垂,繁星点缀,底下车水马龙,霓虹闪烁,餐桌上还有蜡烛和鲜花。
陈兖生看着对面女孩小口的吃着东西,斯文雅致,不快但是能感觉食欲很好,也显得眼前的这些食物很美味。
透过摇曳的烛光,眼前的景象仿佛有种被时光过滤后的慢镜头。
他端起酒杯,唇角不自觉微扬,他们这样就像一对在约会的情侣。
只是没一会儿两个人的“约会”就被一道女声打破了。
“吆,这不是陈大公子吗,好巧啊你们也在这吃饭?”
姜霓晚亲密地挽着蒋渊的手走了过来,精致妩媚的脸上挂着温柔的笑看向一旁的羡宜,“你好,介意我们和你们一起用餐吗?刚才服务生说这里没位置了,反正我们都认识要不一起拼桌吧?”
陈兖生眉头刚蹙起,就听见女孩轻软的声音说,“当然可以,你们随便坐吧。”
“谢谢!”
姜霓晚毫不客气的拉开一张椅子,另一只手还被身边的男人握着,她抬抬下巴,“你去对面坐。”
蒋渊松手之际还掐了下女人的腰。
陈兖生不动声色地看着眼前两个不请自来的人,一点破坏别人气氛的自知之明都没有,还当众调情。
他身体往后靠了靠,黑眸渐渐眯起,“在外面你们这是装都不装了?”
羡宜好奇的抬起头。
姜霓晚红唇勾起,语调轻缓,“你是说我还是说他?”
“瞧你这一点偷情的自觉都没有,看来姜小姐是打算把这顶绿帽子给你老公戴到入土为止了。”
陈兖生一句话就把女人的脸给呛红了,为了防止姜霓晚乱说,蒋渊才及时解释了句,“她已经打算离婚了。”
“哦,那恭喜蒋行长终于不用再做小三了。”
“……”
桌上气氛突然的安静,羡宜低头默默的吃着东西,连咀嚼都不敢太大声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毕竟吃了个大瓜还是在当事人面前,真的挺尴尬。
这顿饭结束的很快,吃到中途时姜霓晚接到医院打来的电话,说是她丈夫突然吐血昏过去了,让她过去一趟。
姜霓晚一脸的焦急,当即就要走,蒋渊自然跟她一起。
两人身影离去,羡宜也慢慢放下筷子,似是不经意的八卦,“他们,为什么要这样?”
“你说偷情?”
羡宜点点头,“……这样对她丈夫会不会不太公平?”
陈兖生好笑的看着她,那双眼睛实在清澈的很,看人的时候有种无意识的撩拨人心的感觉。
他凑过去亲了亲她脸颊,毫无防备的,惹得羡宜一阵脸红。
尤其旁边经过的服务生也恰巧看见,还抿唇笑着走了。
她摸了摸发烫的脸,皱眉道,“你干什么,好端端的说话就说话。”
“怕什么我们光明正大的又不是在偷情。”
“那也得分场合啊。”
“好好好,是我情不自禁行了吗……”男人摸了摸她脑袋,愉悦的嗓音透着宠溺的意味,任谁看了都觉得羡慕。
吃完饭陈兖生也不着急带她回家,开车去海边又溜达了一圈。
夜晚凉风习习,他脱了外套披在她身上,独属于他的气息渐渐将她裹挟。
因为不小心偷听到姜霓晚和蒋渊的对话,实际这一晚羡宜都满怀心事,而此刻那呼之欲出的问题刚要说出来,就听见手机震动的声音响起。
“什么时候的事?”
电话刚接通,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陈兖生就变了脸色。
“好,我尽快回去,有什么事及时通知我。”
他挂了电话就拉着羡宜上车。
“是出什么事了吗?”
车子发动起来,男人嗓音低沉而平静,“嗯,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我得赶回克里维斯一趟,这段时间你好好在庄园待着,不要乱跑。”
羡宜愣了下,听他这意思应该要暂时离开一段时间了。
后视镜里倒映出她有些欲言又止的脸,陈兖生侧目看她一眼,“怎么,你有事要跟我说?”
大脑高速旋转了一会儿她还是摇摇头,“没事,你如果忙的话就尽管去好了,不用担心,有事我会让保镖联系你的。”
大手摸了摸她脑袋,“放心,我会尽快回来。”
说不是什么大事,但陈兖生还是当晚就让人准备飞机飞去了克里维斯。
飞机落地正是清晨六点钟左右。
私人医院。
陈兖生一下飞机就赶了过来,病房门口有保镖重重守卫,见了他立刻行礼。
他点点头随即推门进去。
高档的病房里,干净整洁,却充斥着一股消毒水和药水味,病床上躺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宽松的病号服下那具身躯显得有些枯瘦。
罗莎正在拿毛巾给老人擦手,听见动静,回头便看见高大挺拔的男人走了过来。
她眼睛一亮,“兖哥,你回来了。”
陈兖生嗯了声,目光定定地落在老人身上,压低的声音有些沙哑,“外公怎么样?”
“泰叔胸口中了一枪,子弹已经取出来了,但失血过多陷入昏迷,医生说如果这两天能醒过来就没事,如果醒不过来可能……”
陈兖生脸色彻底沉了下去,紧绷的轮廓线条显得尤为冷冽。
他走过去替老人掖了掖被子,一抹熹微洒落进来,看着萧泰那憔悴而毫无血色的脸,他忽然想起上次见外公他分明还精神抖擞的在钓鱼。
罗莎看着男人的背影,恍惚中忍不住开口,“兖哥,其实泰叔一直都很想让你接手基地的生意,你不在萧家的那几个人总是蠢蠢欲动,泰叔重情,又不忍心动手,闹了事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且,你在h国建立军火工厂的事泰叔也知道了。”
陈兖生回过头,黑眸蓄起冷意,“萧森透露的?”
“应该是,上次萧森来找泰叔,他们应该是在书房里吵了一架,出来后泰叔还差点气晕了。”
罗莎看着男人冷峻的脸,抿了抿唇,“兖哥,这次的事也是萧森惹的麻烦,他仗着泰叔会为他兜底,炸了素康的运输车不说还把他的女儿给玷污了。素康气不过,所以才找人下手,不过这也是我的疏忽,是我没保护好泰叔。”
刚说完,门外传来一阵动静。
有保镖开门进来传话,“兖哥,是萧森来了。”
好的很,自己没来得及去找他,他就送上门了。
陈兖生起身理了理衣袖,唇角勾起冷漠的弧度,“把人给我摁住了,另外给素康先生去个电话,就说今晚在明珠酒店见面,我有份礼物要送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