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片错开,是白孟妤含笑的眼睛:“干完这一程,所有人都会注意到你,祖叔叔就算不说,也一定会为你骄傲的,哥哥。”
信一亲了亲她的额头。
刚刚被自己否定掉的举动,在此刻没有思考的就做了出来:“你也会的。”
那支烟只抽了一口,就让它自己燃尽。
缭绕的香烟味儿,冲刷去雨水的腥气。
信一不知道具体的时间,但猜也快到中午了:“又是翘课偷跑出来的吧?赶紧回去,不要被大佬发现了。明天……我还是希望你不要来。”
白孟妤不肯:“我还等着哥哥的事迹传遍整个hK呢,这样重大的时刻,我怎么可以不亲眼见证呢?而且……我也不是不怕你受伤。”
白孟妤很快自打嘴巴:“在办事之前说这个简直不吉利。不然还是想想,他们会给哥哥起一个什么样的名号呢?”
人们将张少祖称为龙卷风,梁俊义作为十二少。
那么将来蓝信一,会在各帮派之间,留下一个什么样的称号呢?
信一笑她想的太远,轻笑一声:“我可不想要那么花哨的名字,如果真的有那一天……蓝生,蓝生就很好。”
他自己也觉得听起来太正经,不像是个黑社会的名号。
可白孟妤听完之后,眸光明显震颤。
她猛然坐起身,拉住信一的手腕,用指尖细致的描绘他右手的每一条掌纹:“蓝生……”
每一个人的掌纹都是大体相同的,可蓝信一的手掌,白孟妤越看越熟悉。
这样的纹路,她在上一世,也曾亲手描绘过一次。
只不过他的主人,与那一次相见时,全然不同,才让她在多年相处之下,没有分辨出来。
信一手掌合拢,抓握住她的手指:“怎么了?不好听吗?”
白孟妤扯起嘴角:“换一个吧,这个听起来寓意不太好。”
信一并不觉得,却也顺着她:“那就不取了,也没说不能用本名吧?”
白孟妤原本是想走的,可现在,她只想时刻跟着蓝信一:“哥,你什么时候动手,带上我吧。”
信一可以同她玩笑,但不能接受带着自己的妹妹一同步入险境:“你只管等着听我的好消息就够了,带着你,我会分心的。”
白孟妤还是摇头,执意要跟着他一起去。
她脑里回想着自己上一辈子见到信一的情景。
那时她刚偷得情报,被人发觉,换装逃离,一路被人追赶着,慌不择路地选择了一家歌舞厅。
那里人多,便于她藏匿。
再加上看歌舞厅门口的人员判断,这里应该也是隶属于其他帮派的据点。
她期盼着身后追赶的人,能因为这里地盘老大的威势而退步。
头上的发簪被解下,外衫丢在舞池中,露出清凉的打扮。
看似与激动的人群一起摇曳,眸光却一直提心吊胆的扫向门口。
她看着追赶的人气势汹汹的来,被门口的看守拦下,两方剑拔弩张,却因为一个男人的到来,全部停歇,最终只能灰溜溜的离去。
白孟妤在震动的音乐中,听到那群手下叫他:“蓝生。”
对方同样有可能守株待兔,白孟妤希望能够在他的庇护之下,留在这里的时日多一些。
所以她假作不知对方的身份,刻意接近。
借着酒醉的微醺,眯起眼睛,头颅看似无意间低垂的弧度,向他展示自己白皙而脆弱的脖颈。
手搭在对方缺了三根手指的右手上,喑哑的话尾带着刻意引诱的钩子:“蓝生,我来给你看看手相吧……”
这样说着,却牵起他的手,贴在自己脸颊上。
蓝生手指微动:“小姐,你醉了。”
白孟妤顺势依靠在他怀中:“还没尝到你这杯特色的酒,我也不算太醉……”
她在他的掌间勾画,说他们的爱情线相贴。
身后的人按住白孟妤的肩膀,将她掰正,一双平静无波的眼眸望着她,深邃,内敛。
他说:“门口的人已经清理过了,你可以随时离开。”
不怪白孟妤没有认出来。
那时的蓝生与此刻的蓝信一,大不相同。
他好像看透了世事,以肉体虚无的活着。
面颊上的伤疤、断了三根手指的右手,还有掩在心上的伤痕。
而且……他那样的气质,竟然有几分像龙卷风。
计算下来,那个时候的信一,也没有到三十岁吧。
竟然像看透了世事的垂暮之人。
白孟妤不明白这期间发生了什么,只能从他的状态上猜测一二,却也足够让她慌乱。
万一、万一……事态的发生,就在明天呢?
她是不是不该鼓励蓝信一去做自己?
是不是该回去告诉龙卷风他的下落?
可这个想法只是短暂的在她脑海中走了一回,就被全盘否定。
她只是沉默的,把自己贴身藏着的各种药物,一点点的往外堆。
袖中缝着的、缠在腰带上的、贴着腿放着的、还有发丝之间藏的银针……
全都细细小小,微不可察。
是她这些年来在外面买了药物,一点点研制出来的。
她摆在信一面前,一点点细数:“这个是迷药,撒出去就可以见效;这个是毒药,起效很快,见血封喉,但是用的时候要小心,很容易自伤……”
白孟妤把这些都塞在信一身上,还是觉得不够。
要回去再多准备一些,万一就缺了那一样呢?
信一哭笑不得的被白孟妤逼问着,按她的说法重复了一遍,把每一样都细细记在心里:“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搞的这些,我都记下了,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他们在大雨即将停歇之际分别,白孟妤拿着那只破伞,忧心忡忡的走在路上。
王九不知什么时候,一路跟在她身后都没有发觉。
还是八十一跳转过身,对着他呲牙警告,却也没有对外人那般凶狠。
王九凑过来,笑她刚才走的像一个拄拐的老太太:“我卖你情报,你可还没给钱呢,妹妹仔。”
白孟妤用伞柄钩着他的脖子拉近:“我那件小衣,难道不算吗?”
【服了番茄抽了这两章审一晚上,我还以为亲个脑门子都不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