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九的脸色哐的一下阴沉下去,像变脸一样,白孟妤只觉得好玩儿。
下一秒,她的手臂就被猛然拉进牢笼中,卡着大臂的骨头。
王九的脸狠狠的贴上来,隔着栅栏,更像是索命的厉鬼了。
“没关系,只是个男朋友而已,你如果不想分手,九哥帮你杀了他。让他变成一只死鬼,看着我每日和你形影不离,怎么样?乖,你只要说一个名字就好,剩下的都交给九哥来做,保证处理的干干净净。”
白孟妤见王九抓握着她的手,上面还有已经干涸的血污,丝毫不怀疑他话语的真实性。
王九的一双手就是他最有力的武器,有时在打架中玩得开心,对方手中有什么,他便夺过来用什么。
但最得意的,还是两根手指。
浑身上下弄得乱糟糟的,鲜血能在他掌心聚成一条河流。
这是一只嗜杀成性,以此为玩乐的野兽。
不是在白孟妤面前嘤嘤叫几声,就真的能训成狗的。
可她居然还在这种时候,觉得王九龇牙咧嘴威胁人的样子,可爱。
所以才会有那种说法:当你觉得一个人像小动物的时候,就代表,他已经住进你心里了。
当然,这句话可能不适用于王九。
他大概看谁都像畜生,也算是动物的一种吧。
王九不知道白孟妤在想什么,只见她在笑。
是他为那个不知名的男朋友生气很好笑,还是他疯狂在乎的样子,很好笑?
“九哥是想顶替他,成为我的男朋友吗?”
白孟妤没有强行收回自己的手,而是顺势摸了摸王九的脸。
喷溅上去的血液,显得这个人野性十足。
在这种时候捋虎须,才刺激。
“那九哥恐怕不能如愿了,在你前面,还有人在排队呢,没有那么快轮到你的。”
王九的目光瞬间变得锐利,反扣住白孟妤的手腕,两指合为金刚指,扣在她手筋上:“的确是我想错了,杀的那些人有什么用呢?白孟妤,你凭什么有恃无恐,觉得我不会杀了你?”
这死丫头从小到大一向如此,蹬鼻子上脸。
现在愈发过分,还敢在他头上跳着踩了。
王九语气阴沉,说的不像假话。
既然他吃不到,那不如毁了,谁都别想要……
白孟妤另一只手上的烟,仅剩个烟蒂。
最后一口烟雾被她含在口中,传渡进牢笼之内,被喷洒的像是催眠的烟雾。
“那就动手嘛。不过我怕九哥杀了我之后还会想我,不如把我的尸体带回去,大腿放进柜子里,手臂放进被窝里。你最喜欢我哪个部位,就每天枕在枕头下面,也可以把我的脑袋放在床头柜上,日日陪伴。毕竟是你最爱、最恨,又亲手杀掉的人……这样做,可以每天看着我,会很快乐吧?九哥怎么不笑了?”
白孟妤已经能从他逐渐松懈的桎梏中,抽回自己的手腕。
而她却还是在轻抚王九的面颊,像是在摸一只流浪迷茫的小狗:“这是你的提议,我已经帮你完善好了,九哥怎么看起来不开心呢?”
王九眼神发直,盯着她不断开合的嘴唇。
他这辈子见过许多死人,死白死白的,从来都不是一种比喻,而是真的。
僵硬的尸体会变成没有丝毫血色的木偶,瘫在那里,就是一堆等待被分食的烂肉。
在白孟妤的话语中,王九不由自主的,将她的脸,与那些尸身做了结合。
他的想象太真实,觉得白孟妤就算变成那样惨白的样子,也会是好看的。
但却了无生机。
除了漂亮,和死在他手下的人,好像也没什么两样。
在此刻,王九好像突然理解了“灵魂”这个词。
他要一颗不会睁眼,不会说话的脑袋,有什么用?
明明最想要的,是她活泼的神色,此刻贴在脸颊上温热的触感,还有那张每每吐出让他愤怒话语的嘴巴。
把这些全组合在一起,才会是一个完整的白孟妤。
他的脸猛然撞上围栏,卡在缝隙里。
王九对栏杆之外的人说:“过来,亲我,妹妹仔。”
就让我把那些乱七八糟的话都吞进肚子里,谁也不准再说。
这像是一个示好的台阶,白孟妤没什么不能应的。
她的手指扣在王九发间。
这个吻落下之时,她显得比王九还要强势。
本该缠绵带着情意的吻,演变得像一场角逐和厮杀。
相互征讨,谁也不肯甘心落于下风。
停歇之时,分开的距离不过毫厘之间。
两人吐露言语,嘴唇的动作,都可以再次带起一个吻。
“不想要我的脑袋做摆件了吗?”
王九唇舌麻木:“摆件可不会跟我啵嘴,要来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