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曹陈还真知道王炳元的官印在哪里。
可那玩意儿,已经随着王家的船,沉江里去了啊!
这可如何是好!
不过当着左参军的面,曹陈自然不好说这话。
他只能唯唯诺诺先应承了下来。
至于之后的事儿,还得找了欢喜和小姐商量商量才行。
曹陈此时只说自己这就带人找东西去,就算是翻遍整条船,也必会把东西找出来的。
“咳咳,找那匣子怕是要颇费一番功夫,反正等着也是等着,要不然........左参军咱们就边吃边等吧?
家中老母亲给备了宵夜,叫上你手下的弟兄们,都来垫吧一口再说吧?”
说完,简洪涛还朝简言道:“简......捡几坛子好酒来,让豆娘温上。”
简言应了声是,便赶紧扯着树根跑了。
“王大人不愧是一州之首,真正是好胆色啊,这会儿才杀完了水匪,却连宵夜都已经备上了?”左参军说话,总有一股嘲讽的意味在里面。
他就是看不惯这些文官,别看这些人号称自己是文人雅士,天子门生,平时叫得比谁都欢,可真要真刀真枪打仗平叛了,这些人是逃得一个比一个快。
关键是,明明他们武将担得风险比文臣大多了,可捞的钱财,可比文臣少多了。
瞧瞧这王炳元做的大船就能猜的到,他在东州这么多年,肯定捞了不少油水!
不过简洪涛现在可没闲心跟左参将打口水仗。
即便听出了嘲讽之意,简洪涛却仍然笑着说这是他母亲疼惜他而已。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左参军也只好收了收脾气,跟着简洪涛进了被当成了大食堂的舱房。
简言则带着树根和简大简三等人,去喊了还在船下等着的漕运的人上来一起吃点儿喝点。
细数下来,左参军带的人,总共有六十来个,因为有的小艇上没有满员,而大船上的人,也比之前预估的少了一些。
不过这也不少了。
要不是阿瑶船租得够大,这六十几个人一上来,怕是船都得往下沉一沉呢。
简洪涛吩咐豆娘,今天这一劫,过得了他们就活了,要是过不了,那怕是大伙儿明日就要开席。
他让豆娘尽量多做点儿吃食,反正船上有的,今晚全部炫完也不碍事。
于是豆娘便也撒开了膀子,烧的,煮的,汤的,炸的轮番的上。
简言则带着简大简三,树根存根,简钱冯南几个,不是劝酒,就是端菜。
今天,不准有任何一个漕运的人,醒着走出这餐厅!
与此同时,曹陈已经和欢喜、简阳、蒋隽瑛等人接头上了。
他简单把事儿,这般那般一说。
众人皆是惊叹于造化弄人,世上居然会有这般巧合之事。
若不是东州大雪,那王炳元就不会这会儿才出发南下,而老简帮也不会在奉仙谷被困那么久,也选择这会儿租船南下。
不过更关键的事儿,他们双方其实并不知道。
要不是因为老简家这群人,王炳元也压根不会被皇帝迁怒,发配去西林州!
“那地方不是我说什么,”三爷一个脚搁在系船柱上,摸着下巴道:“去三个,能死四个。”
“怎么,中间有个死两遍啊?”简阳忍不住抬杠。
三爷一拍大腿道:“还真被你说对了!其中一个是活了死,死了活,然后再死一边。
因为那地方,不是山,就是谷,常年都热的很,所以瘴气遍布,毒虫满地!
关键是,那破地方虽然算是咱们大荣朝的,可他们一个山头,就有一个土司,人家根本不服朝廷律法的管束。
更悲催的是,西林这地方,和孟帮相邻。这国家你别看小,幺蛾子太多了,十个人,九个半会巫术的,且邪门着呢!”
“那咱们......去还是不去啊?!”蒋隽瑛茫然了。
“当然去啊,”和尚道:“西林再不好,那知府衙门总不会被人端掉的,且那破地方压根没人管,正好适合咱们去。”
“现在也不是决定去不去的时候,”周回听话题快要扯远了,赶紧把话题拉回了正轨,“现在咱们亟待解决的问题是,官印怎么办?”
说到这个,简阳拍了下曹陈的肩膀。
曹陈吓得一下子蹿了起来。
“你要死啊?”欢喜踹了曹陈一脚,“差点儿把我怼江里去。”
“对不住对不住,”曹陈赶紧轻拍了两下欢喜的胳膊,然后才道:“今天这些事儿,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自己此刻的心绪。
总之,我现在就跟那偷油的老鼠一样紧张。对了,你拍我作甚?”
“官印在哪儿?那船沉到现在,也不过片刻,这会儿我下江捞去,说不定能捞得到。”
简阳对此也是.......不怎么自信。
毕竟这大晚上的,去沉船里找东西,能不能找得到,全得看天意。
“不行,太危险。”周回比蒋隽瑛还要抢在前头,拒绝了简阳的建议。
“那你去。”简阳看向了周回。
周回咽了口口水道:“我,我不会凫水。”
“这样啊,那.......三爷你去!”简阳指向了三爷。
三爷翘在系船柱上的腿,一下子踩空掉了下来。
他尴尬地咳了两声,然后小小小声道:“我也不会凫水。”
“啊?!”简阳没听清。
站在三爷边上的欢喜大声道:“他说他不会凫水。喂,三爷,你怎么连凫水都不会?”
“老子是西北的兵,不会凫水不正常吗?”三爷气急败坏道。
“闭嘴闭嘴,”和尚不耐烦地打断了三爷的气急败坏,“我去吧,我会凫水。”
“你沉得下去吗?”简阳面无表情地问和尚。
和尚揉了下鼻子道:“也许可以。”
“呵,”简阳冷笑一声:“就你这体格子,且得在江上漂呢。行了,你们都别再说了,我凫水在行的很,且人又聪明,懂得随机应变,不会有事儿的。”
“简阳!”蒋隽瑛有些紧张地捏住了女儿的手。
她想劝女儿别去。
可不去找官印,后面的事儿,却更加麻烦。
怎么办?!
老母亲,真的非常纠结。
“娘,信我,我不是简言,我这人主打就是一个靠谱。”简阳握住了老母亲的手,动容道。
“那你别逞强,找不到,也没关系,大不了咱们跟那些漕运的人,干个你死我活!”蒋隽瑛有点儿想哭。
可她不能哭。
于是,她选择笑。
“娘,别笑,看着像便秘。”简阳看着老母亲那尴尬的脸色,说了一句。
原本略显凝重的气氛,一下子破功。
蒋隽瑛更是连鼻涕泡都喷出来了。
她捶了女儿两下,让她一会儿下了水,千万要小心行事。
简阳应了声知道了,又问清了装了官印的匣子,到底在哪里,转头说去换身紧身点儿的衣裳,就立刻下水去捞。
好在今日月圆,能借一丝天光。
简阳只祈祷那船可千万别沉得太深。
待她换好衣衫,准备下船前,和尚突然拉住了她,然后往她手里塞个什么东西。
简阳一瞧。
我去!
这世上,居然还真有这玩意儿?!
“夜明珠?!”
真的是一颗跟小孩儿拳头那大的,自己可以发亮的珠子。
和尚道:“这夜明珠,采自东海巨大的砗磲。传说那砗磲得长上三五百年,才能磨出这么一颗珍珠来。
当初我母后给我这颗夜明珠的时候.......啊呀,反正你拿着用吧,别丢了就行。”
和尚说到这里,突然想起,这夜明珠是他从他母妃那里偷的。
咳咳。
虽然有那么一点点不光彩。
但是.......这不用上了吗?!
能用上,那他就不算偷。
简阳把夜明珠往怀里一揣~~~~
“我去!我tNd是奥特曼!”
她说了这么一句,然后一骨碌就下了软梯。
“她说的啥?!”没听清的欢喜,问一旁的蒋隽瑛。
蒋隽瑛该怎么跟欢喜解释奥特曼呢?!
解释不了。
于是她只用了一句‘啊?她说话了吗?’,就把这事儿给敷衍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