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姝姀来月例期间,每天都是待在府里,喝不完的苦药和补品。
每天的乐子就是跟元宝玩儿。
公孙丰烨提过接她去皇宫住一段时间,但被段姝姀拒绝。
无他,以后公孙丰烨会有皇后,她可不想成为未来国母的眼中钉。
她一个小老百姓,哪儿能斗得过皇家。
她还不想这么快就跑深山里头。
期间沈思怀陆陆续续来过几次,但段姝姀都没见他。
过了差不多快一个月的时间,段雨带着月娘和一行人到了京都郊外的庄子。
段姝姀抱着长肥了不少的元宝一起去放风。
坐的不是公孙丰烨给她准备的四架大马车,而是一个灰扑扑,看着异常寒酸的马车。
许是马车上有一头老虎,让那拉车的马异常焦躁不安。
找了个驾马车的好手,这才勉强出了京都。
偏偏被拉的大爷不乐意,在路上便时不时要嗷呜上一句。
被段姝姀上下嘴一捏,只能睁着无辜的小圆眼幽怨的看着她。
“没办法,元宝,你在这么叫下去,外面的马要被你吓跑了。”
“到时候,你来拉车?”
用手轻拍了一下它的肥屁股“看你胖的,刚好锻炼锻炼。”
许是明白自家主人的资本家压榨心态,元宝安安分分的趴在段姝姀脚底下。
青衣在一旁捂着嘴笑。
许是察觉到对面的人在嘲笑自己,元宝朝着青衣龇牙。
‘咚’的一声,整个马车都在晃动。
青衣赶紧把人抓住,以免磕伤。
段姝姀撑住车辕,勉强稳住身形。
只地上的元宝没人扶着,呲溜一下就滑到了另一边,像块虎皮毯子。
青衣出声“怎么回事?!”
外面的车夫听到声音,出言解释“小姐,边上有一架马车蹭了咱们的马车!”
接着外面便传来一个丫鬟嚣张跋扈的声音。
“从哪个穷乡僻壤来的,没长眼睛是不是?!敢撞我们梁国公府的车!还不速速下车赔罪!”
段姝姀皱眉,刚想下车看看究竟是多财大气粗的人就被青衣按住。
“小姐稍等,奴婢去去就回。”
青衣起身下车,看到那车周边围着家丁,车边上站着个长相刻薄的丫鬟。
她看了看那车痕的轨迹,确实是对面的马车蹭到了她们的马车。
青衣也不惯着“瞎了你的狗眼,看不着是你们那车蹭了我们的嘛?!”
“还是大宅院里出来的,不清楚那车是怎么走的?!”
“你!”那丫鬟指着青衣怒瞪,胸口剧烈起伏。
虽想到了什么似的,脸上扯出一抹笑“你是哪家的?看不出这是梁国公府的马车吗?!!”
“看不出来,出门没带眼睛!”
青衣哼笑一声,梁国公府?算个什么东西,也敢跟他们小姐比。
要真摇人,头顶上那位估计能立马过来给他们小姐撑腰。
坐在车内的段姝姀噗嗤一下笑出声。
想不到青衣还会吵架。
那丫鬟有些破防,自知嘴皮子没青衣厉害。
手一挥,便让家丁围上她们的马车。
“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
说着就要挥手让那些家丁上。
青衣哼笑一声,就这些臭鱼烂虾,都不够车夫打的。
段姝姀府邸里的护卫,车夫,守门的,还有一些家丁,都是从军中选出来的。
都是在战场上厮杀搏命活下来。
当初挑人的时候,军中大部分人都想来,没办法,只能采取比武的方式。
“花红,不可无礼。”一道娇娇柔柔的声音传来。
一个面容清纯,眉眼娇柔,双目有些狭长,皮肤白皙的女子掀开那车窗帘子往外看。
同时车上下来一个婆子,那丫鬟便退到一边。
外面霎时间没了动静,段姝姀掀开车窗帘子往外看。
先低头看看撞到一起的车轮,一挪就开了。
偏偏对方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段姝姀上辈子为了基地,憋屈了一辈子。
这一次,这大虞的皇帝都是她的靠山,她委屈自己干嘛。
那婆子开口“是下人言语无状,在这儿给——”
她的话戛然而止,像是被人掐住脖子的母鸡。
瞪着眼皮松散的老眼,死死看着对面那马车上掀开的车窗帘子下露出的一张白嫩小脸。
像是见了鬼般。
她艰难的咽了咽口水。
像!
太像了!
她怎么会在这儿出现,不是应当已经死了吗?!
不,一定不可能是她!
对面豪华大马车上的娇小姐笑着出言。
“是下人的不是,还请这位姑娘见谅。”
段姝姀看过去,冲着她笑,没说话,手下死死按着想看热闹的元宝。
又去看青衣“庄子那边还等着,走吧。”
车夫和青衣冲着她行礼。
陆续上车,那车夫扯着缰绳往一边,驱赶着马,轻而易举便跟对面的车错开。
那婆子站在原地,白着脸看远去的马车。
“嬷嬷,嬷嬷!”
花红喊了她两声,这才把人喊回神。
“您怎么了?”花红一脸关切。
“没事。”那婆子恢复原样,上马,让人丝毫看不出任何异样。
晚上用过膳,她便把所有人都遣了出去。
附身在梁国公夫人耳边嘀咕着什么。
听完那话,梁国公夫人有些略圆的杏仁眼死死瞪着她。
“当真?!”
“是,今日老奴清清楚楚看到了那双眼睛,太像了!”
梁国公夫人死死捏着手中的木梳子,力气之大,拇指泛白。
“查!如果是她……”
那婆子躬身在边上,细细听着主子的吩咐,不敢漏下一丝一毫。
许久之后,梁国公夫人出言“杀了。”
她捏在手中的梳子也应声而断。
那婆子眼底飞速闪过什么,但还是躬身称是。
她家小姐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不可以因为那人的出现而毁掉。
段姝姀到庄子的时候,在外面便能看到大大小小的屋子,高低错落在山脚下。
一些是给来的人住的,一些是盖的暖屋。
到时候种菜,刚好。
山脚下的小广场站满了不少人。
段姝姀探出头来,笑着看向那些人“月娘,小雨。”
月娘眼里含着泪,众人满脸的激动,七嘴八舌的喊着小姐。
向她问好。
段姝姀站在马车外,笑眯眯的跟众人叙话。
突然,从那马车里窜出一道黄色身影。
“老虎!是老虎!”
众人吓的惊叫,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