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品斋门口,下午的日头斜照着整个街道,路面被前两日的雨水冲刷的一尘不染。
姜久初和季淑婷一人拎着一包新品点心上了马车,马车上,姜久初见季淑婷看着手中的发簪,笑的合不拢嘴,笑着道:
“这才第二回见面,他就送你定情信物了?”姜久初着实没想到,季淑婷只亲自送了一回点心,就将顾长宣俘获了。
季淑婷将发簪看了又看,随即紧紧捏在手中,兴奋的一把抱住姜久初的胳膊,“久初,我太开心了,我长这么大,还从未这般开心过。”
姜久初见她如此开心,嘴角也忍不住跟着上扬,“这才哪到哪?待顾大人哪日上门提亲,你不得高兴的几天几夜睡不着了?”
“嗯嗯,那我就等到新婚夜,搂着他一次性睡个够。”
“你还真不害臊。”
姜久初没想到季淑婷说起自己来,竟也这般直白,不过,她是真的很羡慕她,能嫁给自己喜欢的人,怎能不开心。
“咱俩什么关系,我和你害臊什么?况且你都成婚了,面皮不应该这般薄才是。”
季淑婷有些好奇,也不知道久初这么薄的面皮,是如何与七殿下夜夜相处的?
想起上次在仙品楼偶遇七殿下时,他们两人好像一句话都没说,就和不认识一样。
她心中突然冒出个想法,对着姜久初问道:“久初,你和七殿下晚上睡一块吗?”
姜久初闻言一愣,讶异的看向季淑婷,“为什么这么问?”
“就是感觉你俩不熟,不像睡一张榻上的关系。”季淑婷见姜久初惊愣的样子,心中的疑惑更甚。
“当然睡一张榻了,不睡一张榻还能睡哪?我们院子中又没有其它客房。”
姜久初嘴上说着,心中却无比惊叹,没想到这都能被季淑婷看出来?不愧是她的好友,只一眼就能感觉不对劲。
“哦,也是,除非那七殿下不是男人,否则你这么个大美人在他面前,他岂能视而不见。”
季淑婷没有多想,毕竟这种成亲不圆房的事,在她想来还是不太可能的。
马车缓缓行驶,停在季府大门口,季淑婷跳下车朝着姜久初问道:“时辰还早,要不上我府上坐会?”
姜久初瞥了眼已经微微偏西的日头,“算了!下次吧!”
...............
翠竹园中,姜久初刚跨进门槛,便觉得气氛有些不对。
院中的绿意,见到自家小姐终于回来了,连忙跑过来,轻声道:“小姐,太后来了,正在屋中呢!”
“太后来了?”姜久初震惊的看向绿意。
“是。”绿意点头,回头朝主屋看了一眼,对着一脸震惊又疑惑的姜久初解释:“殿下生病了,太后担心殿下,便带了太医过来,小姐快进去吧!”
“殿下病了?什么时候的事?”
姜久初想了想,今早和他一起用早膳的时候,他还好好的啊!后来他去了书房,自己也就出府了,怎就突然生病了呢!
她一边往主屋走去,一边听着身旁的绿意道:“今日午时,殿下低烧不适未用午膳,李嬷嬷发觉后,便通知了太后,所以太后便带着太医赶了过来。”
姜久初点点头,快步跨进了门槛,想着,时衍生病,可自己却大半日不在府中,太后怕是要生气了。
她一进屋子,便闻到一股苦涩的中药味,见太后正坐在榻前,闻声转头看向她。
她连忙上前弯腰见礼:“孙媳见过皇祖母,不知皇祖母今日前来,未在府中迎接,还请皇祖母见谅。”
“哀家本就是临时而来,不知者不怪,不过.......你作为衍儿的妻子,衍儿身体不适,你该早早察觉才是,怎能在外玩到现在才回。”
“是,孙媳谨记皇祖母教诲,下回一定注意。”
姜久初乖乖认错,心中却叫苦不已,她也就今日出府了,前几日可都在府中呆着的,谁知道这人今日就生病了,太后还来了,也不知是什么大病?
“皇祖母,孙儿早上还好好的,直到午时才发觉身体不适的,小小风寒,皇祖母不必担心。”
时衍没想到自己跳个寒潭,竟染上了风寒,想起昨夜被刺杀的一幕,他眸光渐渐微敛。
“别不在意,风寒也能引起大病,这药应当不烫了,快喝吧!”
太后说着,便侧头瞟了一眼姜久初,意思不言而喻。
姜久初怔愣了片刻,瞬间明白过来,立刻一步上前,弯腰端起药碗,朝靠在榻上的时衍递去。
时衍眉头微皱的看向面前黑漆漆的药碗,朝着太后道:“皇祖母,是药三分毒,这点风寒真犯不着喝药。”
太后不容拒绝的盯着时衍,“什么身体好,身体好你就不会受风寒了,太医都说了,让你喝完赶紧就去个热水澡,晚上好好睡一觉,明日便能好个七七八八了。”
姜久初听着太后的话,莫名有些心虚,觉得时衍肯定是因为,夜里将被褥让给她才受凉的。
“那个......皇祖母说的对,殿下快喝了吧!万一拖的严重,那便要喝更多更苦的药了。”
她说完,见时衍不仅没有伸手接,反而一双眸子暗悠悠的看着她,好似她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一样。
可是太后就在她身旁看着,她今日本就惹太后不愉了,现在可不敢不好好表现啊!
见他不接,她诺诺的随即拿起勺子,直接喂到时衍的嘴边,“快喝,殿下这么大个人了,怎还怕喝苦药?”
姜久初说的是心里话,她没想到堂堂男儿竟也不爱喝苦药汤子。
时衍一张脸有些黑,微微偏了偏头,错开喂到嘴边的勺子:“烫。”
姜久初一愣,收回瓷勺抹了抹温热的瓷碗,“还好吧!”
“你尝一口不就知道了?”时衍说着,好整以暇的看着姜久初。
姜久初严重怀疑时衍是故意的,自己喝苦药还让她尝,她又没生病。
太后看着自家孙子的神情,便朝着姜久初道:“初儿就帮这小子尝一尝,省的他找借口。”
姜久初有些无语,太后都知道他孙子是找借口了,还让自己尝,果然只有孙子才是亲的。
“是,皇祖母。”
她一边在心中暗暗吐槽着,一边舀了一勺碰了碰唇瓣,“喝吧!不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