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久初总感觉时衍刚刚看自己的一眼,似是有些怪异,可又说不出所以然。
她走到书案前拉了把椅子坐下,看向时衍问道:“殿下带回来的宫女,可供出什么线索?”
“未有,宫女自尽了。”
姜久初闻言面色一惊,顿感一股寒意袭来。
她压了压这种被人暗地针对的恐惧,开口说道:“我有一个猜测,殿下随便一听,若觉得不是的话,也别生气。”
她怕自己毫无凭据的猜测,惹的面前之人不快,反倒会认为自己心思限于后宅,以己度人。
“说来听听。”时衍收了手中折扇,对于她的猜测有些好奇,好奇什么样的猜测,竟会担心他生气?他看起来像是很容易生气的样子吗?
姜久初眼眸微转,随即开口说道:“嗯.....殿下风姿卓越俊美无双,且又身份不凡,想必......倾慕殿下之人不在少数吧!”
时衍听到最后一句话,才知姜久初的意思,抿了抿唇,心道,说个话非得铺垫一番?
姜久初继续说:“估计其中也不乏痴迷者,若是殿下查不出证据,可以试着往这方面想想,虽然证人已死,但若殿下若有怀疑对象也可以告诉我,我也好对那人有所防备。”
她说完,盯着面前的时衍,一袭淡白色金绣锦袍,姿容绝艳,华光清贵,若单看表面,仿若谪仙般,让人不可亵渎却又想要触及之感。
不得不说这样的姿容,很容易让人一见倾心,加之又是皇子的身份,能让喜欢她的姑娘嫉妒生恶,真的极有可能。
“好,知道了。”时衍倒是从未关注过这些,但他还是应了声,喊了木火过来往这方向查询。
他吩咐完,看向姜久初,“以后宫中宴会,只要本殿下不去的,你便随你心意去或不去,不必要做那些表面功夫。”
“好。”姜久初点头,这样挺好,她也不喜参加一些不熟悉的宴会,不喜逢场交际。
“身体可好些了。”姜久初正欲起身出去,便听到时衍的问话,
她身形一僵,“好多了,多谢殿下关心。”
“嗯,那就陪本殿下盘棋吧!”时衍说完,便拿过身侧的棋盘。
姜久初想着,自己上次研究了他的棋盘,正好试试会不会赢,如果能赢的话,她就可以再和他赌一赌。
思及此,她将身下的椅子往书案前挪了挪,随即将一罐白子移到身旁,便开始落子。
一炷香后,姜久初落下最后一子后,眼里都是欣喜,她竟然赢了,果然功夫不负有心人,凡事就得知己知彼多学多看,就能赢。
时衍见她那压不住的嘴角,淡声夸道:“不错,有进步。”他确实是输了,虽然没下的那么用心,但也没有刻意去让。
所以,这盘棋,他输的毫无痕迹。
正当姜久初琢磨着再下一局之时,门外便传来李嬷嬷叫用晚膳的声音。
她只好暂时作罢,想着等晚上再下。
月挂梢头,华灯初上。
墨风楼,二楼的包间内,顾长宣轻抿着酒水,视线落在楼下弹琴的女子身上,似在追忆往昔。
他从不知,情之一字,竟这般伤人,无论他怎么努力,就是忘不掉那宛如清莲般的女子,哪怕他试着去爱另一个女子。
若是那日,那七皇子没有横插一脚,他成功赎回语琴,一切就不会这样,语琴不会死,他也不会如现在这般痛苦思忆。
思绪之间,包厢门被推开,时修一身白衣走了进来,“顾兄真是好雅兴,竟找到这样一个喝茶品酒的雅致之地,不知顾兄今日找我何事?”
顾长宣一边给时修倒酒,一边笑道:
“今日倒无甚重要之事,就是我在京都也无什么好友,想着瑞王也刚来京都,怕是认识之人也不多,所以便想同瑞王聚一聚,顺便有一事想请教一番。”
“哦!不知是何事?”时修端起面前茶盏,喝了一口放下,疑惑地看向顾长宣。
顾长宣叹了叹气,“都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可我顾长宣只一介文人,竟也难过此关,瑞王在观中修身养性多年,可否能替我解一解这情关。”
时修有些讶异,似是没想到顾长宣竟会和他说这些,“没想到顾大人竟这般痴情,可我只是在观中长大,尚在这七情六欲之中,怕是解不了你的情关。”
“不过,以顾大人之才貌,又怎会求而不得,是她不喜欢你,还是已嫁作人妇。”
顾长宣闻言,眼里露出一抹伤痛,苦笑道:“若是这样就好了,她不喜我,我就去追,她嫁做人妇,我就去抢,但她死了..........”
他说着,眼中浮出一抹恨意,“都是因为七皇子时衍,若不是他的干预,她不会死。”
时修听着顾长宣的话,眸中疑惑不解,“因为时衍?”
“是,若不是他.......”顾长宣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只不过在他的话中,时衍是看上了语琴的美色,而语琴自始至终都是深爱与他,被迫折服。
时修听完有些意外,没想到时衍竟然会看上一个艺女,不过能令顾长宣如此深情的女人,想必也有几分不同。
“顾兄莫要伤心,那姑娘既已离开这个世界,便是与这里缘尽,或许早已轮回开始新的生活。”
“是啊!她彻底消失了,这世间在无她的音讯,但这仇我总是要报的。”
他说完,看向时修,开始步入正题,且毫不遮掩自己的目的,“殿下比我幸运,心仪之人就在眼前,且据我所知,那姜小姐貌似心中有人,对七殿下并无多少情意,殿下难道就甘心吗?不打算去抢一抢,搏一搏?”
时修对于顾长宣明显的借他报仇,毫不介意,一是他利用的光明正大,二是互有利用价值的关系,才是最真诚长久的合作。
“是季家小姐告诉你她心有所属的?”
顾长宣点头,“我有意和季小姐聊过他们二人话题,她虽未直说,但能从她言语中听出,至于心中之人是谁?我也不好多问。”
他说完,拎起酒壶给时修添满酒水,又聊起其他几位皇子之事,好似刚刚的谈话,只是他一时的愁绪带起。
七皇子府。
时衍一进屋,便看到姜久初对着面前一碗苦药汤子发呆,他走到桌前坐下,“这药都快凉透了,王妃还不喝?”
姜久初瞥了眼语气轻松的时衍,心中叹道,人果然不能幸灾乐祸,这才多久啊!就开始风水轮流转了。
她拿起两个杯盏,给自己倒了两杯清水后,端起药碗,皱着一张小脸,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口,才将一碗药喝完。
喝完后,她快速端起清水,漱口喝下,接着又迅速拿起桌上一块糕点塞入口中,一套流程走完,才将苦涩彻底压下。
时衍全程看下来,微微皱了皱眉,似是从姜久初的表情中,体会到了汤药的苦涩。
他淡声开口,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吃完了,便去衣柜拿套换洗衣物,伺候本殿下沐浴更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