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盖头掀起,季淑婷娇羞抬眸,见顾长宣怔愣的眸子有些微红,连忙开口询问,“夫君喝醉了吗?娘亲备了醒酒汤送来,我端给你喝。”
顾长宣看着走去桌旁的季淑婷,抬手揉了揉昏沉的眉头,似是找回了一丝清醒。
季淑婷端起顾母早先命人送过来的醒酒汤,走回榻前,朝着顾长宣递了过去。
“喝了它,头就不会痛了。”
“好,谢谢娘子。”
季淑婷被顾长宣的一声娘子喊的心中雀跃,见他喝完害羞地开口:“那我们的交杯酒就少倒一点吧!”
“好,都依你。”顾长宣看着朝他伸手的季淑婷,将手中空碗递了过去。
她与她哪哪都不一样,容貌性格皆不同,不是他喜欢的那种雅若青莲,美如清月的女子,但不可否认她是爱他的。
他起身跟了上去,接过季淑婷刚拿起的酒壶亲自倒酒,他既娶了她,便不会负她。
二人喝过交杯酒后,顾长宣一把拦腰抱起季淑婷,朝着床榻走去,“娘子,该洞房了。”
季淑婷被顾长宣抱在怀中,小脸羞的通红,一颗心带着盛满的幸福止不住地狂跳。
此刻的她,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她勾着他的脖颈,心中默默许下美好期愿。
愿她与他执手岁月无嫌猜,此情长久朝暮开。
丹城
时衍视察完水利工程,返回到郡守府,刚走到自己居住的东边小院门前,便见一个年方二八的女子突然出现在他面前。
王翠露将手中的食盒朝着时衍递了过去,希望他能接受自己的一番心意。
“七殿下,这是我自己亲手做的糕点,想请殿下赏脸尝尝。”
她知晓自己郡守之女的身份,配不上这样金尊玉贵般的男子,可他就如从天而降的谪仙,只一眼,便让她心生向往,夜不能寐。
而且据她所知,他的王妃从前也只是一个郡守之女,虽然宁安郡地大富庶,与他们小小丹城不能比,但终究不过都是郡守。
时衍脚步一顿,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女子,眉头皱了皱,朝着一旁的木风递去一个眼神,便绕道进了自己所住的院子。
王翠露看着绕开她的时衍,面上希冀的表情怔了怔后,便想转身跟上去。
毕竟,她平日见不到这位七殿下,更进不去他所住的这方小院,今日难得有这么个机会,她不能轻易放弃。
木风见状,立即眼疾手快的挡住了王翠露的去路,“王小姐,殿下不喜欢吃甜食,更不喜欢你这样的。”
木风说着,还丝毫不客气的将王翠露从上打量到下,意思不言而喻。
“还有,提醒下王小姐,我们殿下脾气不好,下次别再往殿下跟前凑。”
他说完,绕过她大步跨进院子,心中暗道,这姑娘也不知哪来的底气,别说他们家殿下本就不好色,就是好色,也定不会好她这口,真当他们家殿下不挑?
王翠露整个人呆愣在原地,想着木风打量的眼神,缓缓低头朝自己看了看,随即羞愤难堪地哭着跑开。
书房内,时衍思绪片刻,拿起纸笔,再次画出了几条沟渠系统递给进来的木风,“安排下去,加挖沟渠。”
木风接过看了看,不解地问道:“主子,堤坝已经差不多加固好,百姓们还在修建宅院,精力过耗,这.......。”
不待木风说完,时衍便开口打断,“这是让他们一劳永逸的法子,说与他们听,他们不会不懂,另外你再抽些人手过去协助。”
“是。”木风接过图纸退了出去,这是他头一次跟着主子出来为百姓办事,也是头一次见主子这般劳心劳力,与在京都时简直判若两人。
他叹了叹气,自从离京,他好像没见主子心情好过,他有些想不通,王妃不就在季府喝了点酒吗?主子怎就气到现在都没个好脸?
“去,交给郡守,另外再让他抽些人手帮着一起挖渠。”
木风刚将手中图纸交给手下人,便收到揽机阁送来的密件,看着上面的绿色记号,心中一松,连忙转身进了书房。
“主子,这是揽机阁送来的秘件,应是隐迹楼楼主的信息。”
时衍手中毛笔一顿,随即搁笔接过信件,朝着木风道:“下去吧!”
时衍瞥了眼被木风带上的屋门,修长的手指撕开密封信件,拿出里面的信纸,俊眸慢慢微敛。
信上记录着宋扶戈在他婚前两月的大小事宜,包括买铺子租给姜久初和季淑婷之事,包括隐迹楼接下抓捕黑白双煞采花贼之事,亦包括他因抓捕山匪,莫名消失了一个月。
而这一个月,隐迹楼派出大量人手搜寻宋扶戈下落,却一直未能找到,直到他成婚那日,他才带着几名手下狼狈归来。
时衍身姿往后,朝着椅背懒懒靠去,慢悠悠撕着手中信纸,想起他迎亲那日,在人群中瞥到的一抹身影,眼角蕴出一抹似笑非笑。
她出嫁之日,他才逃出吗?
看来他们之间比他想象的还要无缘,可却也比他想象的还要情深。
想来她被采花贼掳走那次,并非她哥哥救的她,而是宋扶戈吧!
思及此,他脑中不自觉浮现宋扶戈从采花贼手上救下姜久初的一幕。
想象着绝望之中的姜久初,在看到宋扶戈出现的那一刻,一定会扑进他的怀中哭的惨兮兮吧!
他嘴角勾出一抹带着嫉妒的淡笑,英雄救美获取的芳心,他确实比不上,何况二人幼时便有交集。
“主子,不好了。”木风直接推门而入,打断了时衍的思绪。
“郡守派人来传话,城内似是发生了瘟疫,多名百姓出现红疹咳疾。”
时衍闻言面色一变,立即起身,“随我去看看,另外赶紧派人封锁城门,阻止百姓流通。”
“是。”木风应声后,转身朝着门外的属下吩咐:“都听到了吗!快去。”他吩咐完便随着时衍朝院外走去。
城内的街道虽已清理干净,空气中却还残留着洪水过后的泥腥味,以及一些毁坏的房屋,看起来萧条至极。
但无论何时何地,何种境况,都有恶人为非作歹。
一名白衣女子正被几个地痞流氓追逐,她容颜清丽,臂膀的的衣衫被扯的有些破烂,隐隐可见洁白藕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