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午膳皇帝就去见大臣了,本来是要让裴月白一起的,可裴月白坚决不同意,
“先别让那些人知道我回来了,不然得烦死我。”
也不知道父皇手下那些大臣怎么就那么多事,只要他一在朝中出现,他们没事也得给他找点事出来。
整日没事就堵在东宫门口,拿着一大堆奏折跟他商量。
搞得他现在见到那些大臣就烦,东宫都不肯回,直接住进了昭王府。
昭王府不是他的府邸,是当今皇上,也就是他父皇封太子之前住的地方,他直接给要了过来,改造了一番,住得相当惬意。
在东宫住烦了就跑来这儿躲清闲。
皇帝见叫不动他也不勉强,“那你好好陪陪你母后,不准胡闹啊。”
“哎呀,知道了,知道了。”
“逆子。”皇帝瞪了他一眼,然后才离开。
皇帝一走,裴月白就更惬意了。
吃着皇后让人准备的点心,喝着云巅沁水,早上还阴郁的心情好了不少。
“你先前不是说还有一阵才回来吗?怎么突然回来了?”
“想你和父皇了呗。”裴月白抬头,朝皇后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皇后都不屑冷笑,只是用眼神表示自己不傻。
“我看你是被人踹了吧。”皇后突然幸灾乐祸的开口。
裴月白闻言一怔,旋即哈哈一笑,“母后你真会开玩笑。”
他的表情太不自然了,皇后要是看不出他的异常,那就白养了他这么大。
“是你之前在信中说的那姑娘?”皇后好奇的开口,“你给我说说人家到底是谁,把你勾得五迷三道的。”
“什么姑娘,什么心上人,没有!”裴月白开始装傻,绝对不能让母后知道自己被人踹了,不然他们俩得笑话他一年!
皇后一眼看穿他,笑着凑到他面前,“耍赖是吧,行,你不说自然有人肯说。”
说罢,皇后朝小筠招了招手,“去把裴宥给本宫找来。”
“是。”
小筠抬腿就要走,裴月白连忙阻止。
“哎呀行了行了,你们主仆二人唱什么双簧呢。”
“那你说不说。”皇后继续逼问。
裴月白真是拿自家母后一点办法都没有,损招太多,还会拿捏人,都是他那个父皇惯的。
不说不行,裴月白只能把自己那心酸又值得同情的遭遇说了出来。
本以为母后会安慰他,可皇后听了却一直笑他,还直摇头。
“您摇头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就是觉得你太蠢了。”皇后无情吐槽,“白给你生了这么一张精明脸。”
对于自家母后的反应,裴月白很不满意,“您难道不应该安慰安慰我吗?”
“我为什么要安慰你,我很乐意看到有人让你吃瘪。”
皇后烦自己儿子不是一天两天了,小时候裴月白上蹿下跳不知道给她惹了多少事,长大了也不消停,身为太子,不思国政,成日里找不到人,俨然就是一个十足的纨绔。
但他是自己儿子,她舍不得教训。
现在有人能让他吃瘪,她简直要给那姑娘烧高香!
裴月白彻底无语了,额头突突地跳,“我不是您亲生的吧?”
皇后笑笑,“恭喜你,说对了,你就是我捡回来的。”
“哎哟你是不知道啊,那是一个夜黑风高,漫天飘雪的晚上,我从雪坑里把你刨出来——”
“母后您行了啊,又从哪里看的话本,能不能有点新鲜的。”
“回头我就跟父皇说,您又看那些没用的话本,到时候您可别怪儿子大义灭亲。”
“嘿嘿,想告状啊?”皇后哼哼一笑,“我告诉你,这招可行不通了。”
“为什么?”裴月白问。
皇后抱着胳膊,得意一笑,然后朝裴月白努力努嘴。
裴月白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顿时一惊。
原本放翡翠屏风的地方现在放了一个架子,架子上放了一把长枪。
“谁敢造次,长枪伺候!”
皇后挑眉,一脸得意。
裴月白算是彻底歇火了,识相的闭嘴保持沉默。
接下来的一下午,皇后时不时就要嘲讽裴月白一番。
但裴月白没走,毕竟母子二人快一年没见了,他要是半天都不陪着,那也太不像话了。
“……对了,给我选侧妃究竟是怎么回事?”
被嘲笑了大半个下午,裴月白终于想起了还有这件事没问清楚。
“啧,说起这事我就生气。”一说这个,皇后的脸色立刻就变了,方才还豪爽大笑,现在眉毛都竖了起来,“太后在毓灵山祈福,说是偶窥天意,要绵延皇家子嗣,非要给你选侧妃。”
“我本来想替你拒绝的,可太后直接把风漏了出去,对外还说是我的意思。”
所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寻常百姓如此,皇室里也不例外。
作为皇后,她跟太后的关系也不好。
但这不是她的原因,因为皇帝跟太后的关系,也是流于表面。
而说起太后,裴月白的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
他跟太后不亲,在他的印象里,太后是很不喜欢自己的。
皇后见他脸色沉了下来,缓了缓语气,安慰道:“你的意思你父皇知道,已经暂时把这件事压下去了。”
“但马上就是年下,太后就要从毓灵山回来了,到时候肯定免不了说这事。”
皇后说这话,是为了提醒裴月白,让他想个法子应付太后,不然到时候要是闹起来,说出去不好听。
裴月白又是个混起来谁的面子都不给的性子,真闹起来,有损皇家颜面。
“母后放心,我心里有数了。”
“你有数便好。”
皇后心里松了一口气,她虽然觉得儿子烦人张扬,是个十足的纨绔,但在大事上,她是绝对相信他的。
晚膳裴月白也是在昭阳宫用的,只是晚膳换成了御膳房的手艺,不如他父皇手艺好,他只挑挑拣拣的吃了几口。
期间还换来了皇帝的吐槽,说他嘴刁。
裴月白无所谓,用过晚膳照样陪着皇帝下棋。
一连好几日,他都留在宫里,直到不知谁走漏了他回宫的消息,他才不得不露面。
本来还想回昭王府躲清闲,可皇帝直接让人把他押回了东宫,丢进了大臣堆儿里。
一连三天,他每天两眼一睁就是看奏折,耳边全是大臣嘚吧嘚的声音,没个清净。
这天晚上,他把最后一个大臣打发走,靠在榻上怀疑人生,就连裴宥进来都不知道。
“主子,淮桢公主来了。”
裴宥一句话直接平地惊雷,裴月白蹭地坐起来,看着他,“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