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收到消息,公主来了。”
“在哪?”裴月白的语气里是难以掩饰的急切。
裴宥看在眼里,“刚进城。”
“哦…进城啊…”裴月白的眼神一下子落寞了下来,自言自语的来了一句,“不是来找我的。”
裴宥把他的失望和落寞都看在眼里,这几日他也是受够了自家殿下的阴晴不定,“殿下不想去见公主吗?”
“我去见她做什么?”裴月白嘴硬,“她又不是来找我的。”
“可能是公主根本不知道您在这里?”裴宥继续劝和,“毕竟公主不知道您的身份,您让她怎么来找您。”
裴宥这话在理,但裴月白还是端着。
池南枝那女人,三番四次赶自己走,他还要贴上去,那不是很没面子,他堂堂瑶光国太子,要什么没有,偏要去她跟前热脸贴冷屁股?
不去,这回说什么都不去。
裴宥见他明明恨不得立刻飞过去却还要装作不为所动的样子,决定再下一记猛料,“好吧,看来殿下是真的放下了,您不去,那属下自己去。”
“你去做什么?”裴月白立刻问。
“先前公主对属下照拂有加,又是买衣裳又是买点心的,现在公主来了我的地盘,也该尽地主之谊不是。”
他边说边留意着裴月白的脸色,明明就在意得要死,还要端着,看我醋不死你。
接着他又说:“听说皇都新开了一家楼子,里头的小倌个顶个的好,也不知道公主会不会去挑——”
“她敢!”裴月白一蹦三尺高。
裴宥定睛一看,面前的人已经穿好衣裳和鞋子,系好了大氅,抬腿就要出门了。
裴宥在后头憋笑,才说两句呢就原形毕露了,还说不在意,哼!
嘴硬的男人。
而这时光禄端着夜宵进来,一看那架势连忙问:“殿下这么晚了要去哪里?”
裴月白没理他,闷头往外走。
光禄见状,问裴宥,“殿下怎么了?”
裴宥摇头,“没事,就是醋喝多了。”
“啊?”光禄不明所以。
“你歇着吧,估摸着今夜殿下是不会回来了,我去保护就行。”
说罢,裴宥也跟了出去,留小禄公公一人端着夜宵风中凌乱。
另一边,池南枝一行人已经身处皇都。
皇都的夜晚繁华热闹,即便曾作为一国公主,池南枝也不免被瑶光国皇都的繁华折服。
不愧是国力最强盛的国家,灯火辉煌,亮如白昼,酒肆茶楼中频频传出欢声笑语,街边摊贩高声吆喝,街道人来人往,简直就是不夜城。
但池南枝却没功夫欣赏,命人直接到落脚的地方。
这次他们没有在客栈落脚,而是一早就让人租下了一个两进的院子,这一趟应该要费些功夫,而且在皇都找人,住客栈太招摇了。
池南枝到的时候,咚咚已经在院子里等着了。
见到池南枝,咚咚上前打招呼,“小姐。”
“嗯。”池南枝点头,“进去再说吧。”
院子已经提前打扫过了,齐伯让人按照池南枝的习惯又提前布置了一番。
屋内烧了地龙,一进去暖得跟春天一样。
周围暖烘烘的,池南枝紧绷了好些日子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
“情况如何?”池南枝问咚咚。
咚咚道:“属下无能,实在找不到周正,这皇都有张密不透风的消息网,咱们的探子实在安插不上。”
“毕竟是瑶光国皇都。”情况在池南枝意料之中,若真是轻易就让她找到人了,那才是闯了鬼了。
“建立不了消息网,可以从那些达官贵人身上下手。”池南枝沉思片刻说道,“我这边再想想别的办法。”
“是,属下明白。”
咚咚离开,池南枝独自在屋内陷入了沉思。
周正现在并不知道她在找他,故意藏起来的可能性不大。
他既然投身在此,一定是有什么别的原因。
想到这,池南枝立刻找来了盼安。
“之前让你查周正的家里人,查清楚了吗?”池南枝问。
盼安点头,从衣袖里拿出来一张纸,“奴婢正要跟小姐说呢。”
“奴婢让人把周正祖宗八代都查了个遍,从他祖上开始就是土生土长的灵霄国人,周正本人也是在灵霄国长大的,从未离开过。”
“只有一点,他有一个小妾出身瑶光国,但三年前,那个小妾就被他抵给别人了。”
“如果从安身立命这一点来说,周正在瑶光国是没有靠山的,那他为什么要来这里呢?。”
盼安说完,池南枝蹙眉思索了片刻。
“你的意思是周正之所以在这里,可能并非他本意?”
“奴婢觉得这里面很有问题,我已经让人去查周正近一年来接触过的人,希望能从中发现些什么。”
“小姐觉得如何?”
“按你的想法去做吧。”池南枝说,“另外,让人摸查一下——”
“小姐,秦公子来了。”池南枝话没说完,齐伯的声音突然在门外响起。
池南枝不禁蹙眉,“不见,让他回去吧。”
“可是秦公子说他有要事,无论如何请小姐见他一面。”
“不见,让他滚。”
池南枝的语气里明显压着火,齐伯不敢再说。
大门外,秦朝礼站在马车外,披着雪白的大氅,手里握着一个暖炉。
见到齐伯出来,他立刻上前就要准备往院子里走。
齐伯眼疾手快的拦下,“秦公子,小姐已经歇下了。”
秦朝礼脸色一下就垮了下来,稍微还带着点不可置信。
“属下就说公主不会见他的吧。”
屋顶上,在无人在意的地方,裴宥小声的跟裴月白说。
在来的路上,裴月白脸色本来不好,在见到突然出现的秦朝礼后就更不好了。
要不是裴宥拦着,他早就跳出去打人了。
现在听见齐伯的话,他的脸色才终于好看了一点。
可还没维持多久,只见齐伯从秦朝礼手中拿了什么,一进一出,便把秦朝礼请了进去。
“额……”裴宥心虚的摸了摸鼻子,“肯定是那小子又使了什么花招。”
裴月白没说话,但脸色已经彻底沉了下来。
“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