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石亨激动的怒吼,骑军副都督吴克勤眉头顿时一皱。
直接上前一步揪住石亨的衣领。
“不是哥们,我们蒙古士卒投效大明怎么你了!”
“怎么到你嘴里还成降卒了!”
“什么降卒!自己废物,你怪那些蒙古人倒戈?”
“宋瑛要是不出大同城浪战,会败吗?”
“要不是自己中了瓦剌也先的奸计,能有这样的事情吗?”
吴克勤可不惯着石亨,直接厉声开骂。
一旁,二十余众将士,只当是没听见。
吴克忠吴克亲勤是谁啊?
他们的父亲吴允诚原先就是外族,后率军投效大明,于太宗皇帝帐下听命。
随后,更是屡立战功,被太宗皇帝看重,封为恭顺侯。
而京师的三千营,也是在一众蒙古骑卒的投效之下,才得以建立起来。
三千营的前身,就是三千蒙古铁骑!
这才得名三千营!
而现在,吴克忠和吴克勤,更是三千营的正副都督。
吴克忠更是袭封其父爵位,为恭顺伯。
后来又因为战功卓着,进位恭顺侯,爵位与其父并肩。
现在,你石亨当着吴克勤的面,骂蒙古人投效大明的居心叵测。
他没当场翻脸和你血战到底,都算是吴克勤能忍了!
“行了!”
“都住口。”
“别忘了我们的正事。”
邝埜摆摆手。
而这时,朱永擦着手,再次从一旁而来。
“邝尚书,舌头问完了!”
“也先派出大批斥候前往宣府,是想和阿剌知院取得稳定的联系!”
“同时探查我三千营的动向。”
“并且,也先对于大同城的进攻也停止了!”
“斥候的意思是,也先下了死命令,在不清楚宣府援军动向之前,一律按兵不动!”
朱永禀报道。
“哈哈哈哈!”
“有意思!”
“老夫就知道,也先一定会这么做。”
“毕竟聪明人,看的都比较长远。”
“他一定是想围点打援,所以停下了对大同城的进攻。”
“毕竟,鱼饵拔了,鱼怎么会上钩呢?”
邝埜笑着说道。
“邝尚书果然是料事如神。”
“只是这一次,也先的谋划,注定要落空了!”
吴克勤附和道。
“不!”
“也先的谋划很完美,三千营支援大同,那正中他的下怀。”
“三千营不援大同,那也先就可以确认一件事,大同方向短时间内,将再无明军援兵。”
“如此,他就会放肆的进攻大同城,以求迅速拿下,随后便可率军大肆南下,直取紫荆关。”
“这就是主动权在手的好处啊,进可攻,退可守!”
“只是,也先千算万算,就是算漏了我们啊!”
“他怎么都不会想到。”
“大同城,既有援军,但又没有援军。”
“诸位,看来,大同宣府的命运,就在你我二十一人手中了!”
“但现在,我们可以确定的好消息是,大同城,还在我大明手中!”
“我们这一趟,注定不会白费!”
邝尚书说完,一众二十人士卒,眼中顿时燃起熊熊战意。
几名士卒更是抬手,捶了一下同僚的肩膀,以宣泄心中的兴奋。
大同城还在!
这对于邝尚书这一行人而言,就是最大的好消息。
“你,你们,要去支援大同城?”
石亨在一旁听着,顿时脸色苍白而惊骇。
“邝尚书,你也要去?”
“你疯了吗?”
“大同城现在是什么情况,你们不清楚?”
“此刻去大同城,和找死有什么区别?”
石亨说着。
挣扎着站起身,看着邝埜,也看着这一行的人马。
“哈哈哈哈,兄弟们,看到没有,这就是大同城的废物!”
“身为大同守军参将,大同城还在,他自己倒是先灰溜溜的跑了!”
吴克勤笑着开口道。
“住口!”
邝尚书摆手制止,随后看向石亨。
“石将军,你能从阳和大战中活下来,也不容易。”
“这样吧,我们这一行还有多余的战马,便分你一匹吧。”
“你此去,直接赶往宣府,记住,沿途一定要小心。”
“因为这一路上,都是瓦剌军的斥候游骑。”
“若是你能赶到宣府,记得给宣府总兵杨洪和骑军都督吴克忠带句话。”
“就说,一切顺利,按原先计划行事。”
“去吧!”
邝尚书说着。
下一刻,朱永便上前,将一匹战马牵来。
石亨站在原地,并不理会吴克勤的讥讽。
反而是看着莫名其妙塞在自己手中的缰绳。
一阵发愣!
随后,战马的嘶鸣之声惊醒了他。
只见邝埜一行二十一人,已经纷纷上马。
就准备往大同而去。
“等一下!”
石亨从一旁快速冲出,拦在这小道之上。
“邝尚书,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你们,要去支援大同城?”
“凭什么?”
“凭你们这,二十一人?”
石亨问道。
“哈哈哈哈!”
“没错,我们,就是大明朝的援军先锋!”
“至于凭什么!”
“我,邝埜,大明兵部尚书,陛下钦点的大同宣府巡检总督。”
“老夫亲自率队领军,这分量足够了吧!”
“这一次,老夫定然要让也先开开眼。”
“时辰不早了,该上路了!”
“石将军,你也速速赶路吧!”
邝埜说着。
“原来邝尚书是陛下钦点的大同宣府巡检总督。”
“这分量,的确够了!”
“只是支援大同,就凭你们这二十多人,怎么支援?”
“送死吗?”
“瓦剌军就算停止对大同城的进攻,也必然将大同城围的水泄不通!”
“你们二十人,凭什么在瓦剌军的眼皮子底下,突破层层包围圈,杀入大同城呢?”
“凭什么?”
“一路拼杀?”
“我知道你们这二十人,一定是宣府和三千营中选出来的百战精锐。”
“个个都勇猛无双!”
“但是再勇猛,在瓦剌军面前,终究不值一提。”
“如果你们连大同城都进不去,又谈何支援大同城呢?”
石亨说着。
这番话,倒是让邝埜一行陷入了沉默。
“小子,那我们该如何?”
“什么都不做,跟你一样,作为战败之人,死里逃生。”
“像一条断了尾巴的狗,灰溜溜的逃回宣府?”
“如此,我宁愿死在支援大同城的路上!”
吴克勤冷笑着一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