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爱卿有悔过之心,那朕自然要成全于你。”
“那就剥爵,降职吧!”
“毕竟一万多人的空饷,总是要有人承担的。”
“永康侯降为永康伯!”
“至于你山东备倭军的兵权,也一并上交五军都督府吧。”
刘禅说着。
听闻皇帝此言,徐安顿时愣在原地。
不是,这不对吧!
自己就是客气客气,说些场面话啊。
陛下你还真罚啊?
现在这情况,皇帝不应该是笑着弯腰,把自己扶起。
然后说此罪固然是事实,但胜在你永康侯态度良好。
并且此时,更是用人之时,就先既往不咎,等着将功折罪吗?
怎么还真处置上了啊???
“臣,臣,臣,谢陛下!”
徐安顿时拱手行礼,浑身上下都在微微颤抖着。
在听到皇帝顺杆处置他之后,他现在整个人,心都在滴血啊。
侯爵降为伯爵,这自然不必说。
这等于把自己儿子的爵位给丢出去了。
此后,他徐家,自他徐安起,地位自动降一级。
要知道,爬上侯爵的位置,他徐安也是拼了命的。
没想到,就这么三言两语之间,自己就把自己给降爵了。
但这不止如此,现在更要命的,是连山东备倭军的军权都保不住了。
这一刻,徐安才明白,什么叫刀砍在自己身上,才是真的疼。
似乎就在这一瞬间,自己半辈子的奋斗化为乌有了。
偏偏,自己还说不得什么。
因为降爵,削职,就是他主动提出来的。
此刻,徐安是真想给自己两个大嘴巴子。
“怎么?”
“不愿意,不甘心?”
刘禅见徐安拱着手,脸上是一阵接着一阵的风云变化。
顿时有些好笑。
“不不不,不敢!”
“臣不敢,陛下处置的好,臣绝无怨言。”
徐安连忙开口说着。
“既如此,那便退下吧!”
刘禅转身,摆摆手道。
“陛下,北伐一事,臣可否有将功补过的机会?”
见皇帝要走,徐安顿时着急问道。
“将功补过?”
“如何将功补过,真想去北方战场当一小卒啊?”
“此事后面再说吧!”
“先下去休息吧!”
刘禅说着,便已经消失在大殿侧后方的屏风之中。
看着皇帝的背影消失,徐安也是呆呆的跪在原地。
随后,更是主动抬手,狠狠甩了自己几个巴掌。
......
朝鲜王朝,京畿道。
此刻,在京畿道的最大码头处,早已经人头攒动。
大批的朝鲜百姓,皆一脸好奇的看着码头。
无他,只因为此刻,码头之上,朱红一片。
朝鲜王朝好几位正二品级的朱红大员,皆在码头之上着急的等待着什么。
四周,皆是严阵以待的军中士卒,排场宏大而严肃。
面对如此盛景,大批朝鲜百姓皆在彼此之间,悄声议论。
不知到底是何事,能让朝鲜那么多朱红大员出动。
而正当四周的朝鲜百姓议论纷纷之时,远处,海面上的晨雾已经散去。
缓缓升起的初阳将金黄色的光辉洒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之上。
突然间,海面波澜渐起,波纹不断,打破了这一宁静祥和的场面。
一支规模无比庞大的船队,破开海浪,正缓缓驶来。
码头之上,无数朝鲜百姓见到这一场景,皆是连连大呼:
“大船!有大船!”
“好多的大船呐!”
这,便是那日朝会之上,由皇帝亲自下令,定下来的出使朝鲜使团队伍。
军情紧急,加上辽东局势危急,鸿胪寺和礼部兵部商议,决定弃陆路而走水路。
便有了今天的场面。
朱红色的宝船在阳光的照耀之下,熠熠生辉。
主船之上,船首雕刻着鎏金蛟首在阳光之中闪着威严的光芒。
“顾大人,到了,朝鲜国京畿道!”
“看岸上的情况,朝鲜国已经得到我们要来的消息了。”
“陆将军,我们固然走的是水路,但陛下交代的事,没忘吧。”
鸿胪寺少卿顾安开口说着。
“自然不敢忘。”
“此事,已经由锦衣卫接手了。”
“散布消息而已,简单的很。”
“锦衣卫办这事,比我们容易。”
“只是,有一件事,我不明白,陛下为何会派大人前来?”
“此番出使,竟然还是让朝鲜国出兵,与我大明一起,共击瓦剌!”
“小小瓦剌,我大明还解决不了他们吗?”
“还需要让朝鲜参与进来?”
“我大明可是宗主国,消灭瓦剌,还需要调动藩属国?”
“这实在是有损我大明朝的威严啊。”
陆将军十分不解的开口说着。
“哈哈哈!”
“陆将军,你这话,要是搁以前,朝中绝对有无数人赞同。”
“但是现在,你在朝中说这些话,就等着被攻讦吧。”
“现在,陛下也是被逼急了,管他什么威严不威严的。”
“只要能打胜仗,能消灭瓦剌,那就是好计策。”
“其他的,无所谓。”
“其实这几天在海上,我也想明白了。”
“什么威严,什么宗主国,这些都是虚的。”
“唯有实实在在的好处,才是真的。”
“你看平时,朝鲜对我大明朝恭恭敬敬的。”
“谁知道他们私底下在想什么呢?”
“此番出使,也是一个机会,正好试一试朝鲜的机会。”
“要是朝鲜奉陛下诏命出兵,那就说明他没有异心,还在老老实实的当我大明朝的藩属国。”
“那若是朝鲜国王不出兵呢?”
陆将军开口问道。
“那就是另一个说法了。”
“说不定,到那时,朝鲜就是另一个瓦剌了!”
“谁知道呢?”
“去吧,展旗,鸣炮!”
“我大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