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的时间或者消息。”
“若是运用得当,或许能成为我大明朝埋葬瓦剌的一个契机?”
闻得于谦所言,刘禅再度将这句话默念一遍。
心中顿时被好奇和疑惑填满。
现在,他是真看不懂于谦到底想要干什么了?
“爱卿,你这些话,朕是越来越听不明白了!”
“难不成,我军在仓促之下只能调集一个月的粮草军需。”
“这样对我大明朝不利的消息都能成为爱卿破敌制胜的关键吗?”
“之前在养心殿,爱卿曾向朕借一样东西,爱卿还记得吗?”
刘禅突然开口问道。
“此事,臣自然记得。”
“且此物,就是此战臣战胜也先的关键!”
“几天前是,现在,大同局势突变,那就更是必不可少了!”
于谦说着。
听得于谦肯定的言语,刘禅和英国公对视一眼,心中大致有了些许明悟。
“如此,那朕倒是明白一点了。”
“凭借此物,朕和英国公商议了一下,算是大致摸清楚了爱卿心中的想法。”
“就是想诱敌!”
“但朕不知道,你到底要如何做?”
刘禅说着。
“陛下。”
“这说出来就不灵了!”
“陛下已经答应将此物交给臣,君无戏言,可不能反悔啊!”
于谦摇摇头说着。
“哈哈哈哈!”
“好,既然爱卿不愿意说,那朕,也不会强求。”
“至于爱卿你要的东西,朕之前就说过,朕答应过的东西,就绝对不会反悔。”
“既然那东西你不肯说具体要怎么做,那今天军粮的消息,朕来猜猜。”
“这一次,爱卿是想主动示敌以弱吧。”
“主动将我军仓促出征,军粮调度不及时的消息散布出去!”
“好让那些瓦剌人知晓。”
“爱卿,这一点,你可要想清楚啊!”
“这种消息算是我大明军中的根本,肆意散布出去,可能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
“要是瓦剌反过来利用这个消息,对我军而言,那可是被动了!”
刘禅说着。
“陛下说笑了!”
“军粮辎重等消息,可是此次出征的重中之重!”
“如此重要的消息,臣恨不得把它藏的严严实实的。”
“又怎么可能主动泄露给瓦剌呢?”
“再说了,这等重要的消息传的大街小巷人人知晓,那瓦剌人还能信嘛!”
“陛下,人啊,总是这样,没有付出代价就轻易得到的消息。”
“往往充斥着更加强烈的怀疑和不相信!”
“唯有让瓦剌人付出代价,拼尽全力探查到这条军情,他们才会深信不疑。”
“所以,我大明朝,该装的样子还是得装的!”
“瓦剌人该流的血,也是必须要流的。”
“如此,才能让也先深信不疑。”
于谦说着。
“看来朕猜的没错,你就是要示敌以弱,就是要诱敌!”
“爱卿,你这是兵行险招啊!”
“诱敌可以,可不能真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刘禅随口说着。
但就是这么一句话,顿时让于谦猛然抬头,眼神之中有些失态。
随后,于谦似乎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又连忙低头。
悄悄将情绪收敛,便拱手行礼:
“陛下圣明!”
“三言两语之间,就能猜出臣的想法。”
“如此,臣也就放心了!”
于谦说着。
“放心?”
“这是什么话?”
“朕可没这个本事啊,主要的英国公。”
“打仗,他才是好手,朕不过就是听他说的多,想的也就多了!”
“毕竟,听了这么多,看了这么多,也总该有些长进的。”
刘禅说着。
“陛下。”
“臣以为,想要彻底击败瓦剌,打出我大明北疆五十至一百年的和平。”
“就必须诱敌,就必须把他们诱入大同宣府腹地。”
“如此,才有机会把他们一举歼灭。”
“至于如何陛下刚才问的如何诱敌,臣只有一言。”
“耳听不一定为虚,眼见不一定为实!”
......
于谦张辅二人,从东暖阁中出来之时,已然是接近戌时正。
张辅是空着手来,亦是空着手出。
而于谦手中,则是多了一张御赐的地契。
那是皇帝赐给他的内城大宅。
只不过,拿着地契的于谦,脸上却没有丝毫喜色,倒是显得无波无澜。
而一旁并肩而行的张辅,则是满脸凝重!
一路无话!
不同于进宫之时两人之间的调侃,也不同于两人在皇帝面前的轻松自然。
实话说,进宫之时,他们二人的心态是比较平和的。
但入东暖阁看完邝埜的奏报之后,两人在皇帝面前的轻松,则全是装出来的。
为的,就是安抚皇帝的情绪。
为的,就是防止皇帝头脑发热,再冒出想要御驾亲征的念头!
但一走出东暖阁,那如同泰山压顶一般的压力,顿时席卷而来。
重重的压在他们二人身上。
大同总兵宋瑛率主力出城浪战被瓦剌军全歼。
宣府东北部军堡,一众守将皆不战而逃,阿剌知院更是一举打到了雕鹗堡。
雕鹗堡,距离居庸关,不过百里!
可以说,现在大同宣府的局势,已经到了危如累卵的地步。
要不然,需要邝埜独自带着二十多人,去支援大同吗?
那是没办法!
想要破局,只能以身入局了!
可以说,这一次,邝埜算是一举跳进火坑之中了。
但为了挽救大局,邝埜只能义无反顾!
既然邝埜能做,那他于谦,又有什么不能做!
两人一路走着,走过昭仁殿,走过乾清门,走过中左门。
直至,来到奉天殿外广场,来到奉天门的后方。
沉默许久的英国公,终于缓缓开口:
“于谦,还记得这里吗?”
“此处,算的上是你于谦第一次主动拜访老夫啊!”
“那一次,实话说,有些出乎老夫意料啊。”
“在朝堂之上骂天骂地,无所畏惧的于谦。”
“竟然会主动对着老夫行礼,态度还十分诚恳,老夫倒是有些受宠若惊啊!”
“那时候,老夫就知道,你,和朝中那些该死的文官不一样。”
“而今天,老夫又看到了你的不一样!”
“不对,不止是你,还有邝埜那老小子!”
“老夫佩服,真的佩服!”
“或许,大明朝,就需要你们这样的人来骂一骂!”
“所以,老夫是不会如你所愿的!”
“你不够格,远远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