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刘禅点点头。
一番示意,立刻便有红衣太监下去接过,送至刘禅御前。
刘禅拿起翻了翻,入目所见,尽是密密麻麻的人名和其人所犯之罪责。
这是一份沉甸甸的问罪名单。
上面的人,或许有被冤枉的,或许也有能人。
但毫无疑问,这一局博弈,他们都该下场的。
看着这份问罪名单,刘禅一时之间竟然有些恍惚。
他是第一次在大明朝见到这么长一串的官员名单啊。
只可惜,没什么用。
什么时候于谦能给自己上一份能人名单啊。
自己照着用人不就是了,何至于如此的,费心劳力。
天可怜见,现在大明朝战事吃紧,内外调度,全是于谦一个人在做。
军政上面,还有英国公照拂一二。
但其他的,全是于谦亲自操办。
而刘禅呢,只不过是看几份奏章,批红一下而已。
但就算如此,刘禅还是感觉不太满意。
至于哪里不满意,刘禅也不清楚,就是感觉不太对。
面对着马顺递上来的奏章,刘禅微微点头。
但是,这狗东西居然还想在刘禅眼皮子底下蒙混过关。
看来,他是真不知道什么叫天威难测啊。
“哈哈哈!”
“好!”
“不错,做的不错!”
“马顺,看来朕让你负责查王振案。”
“是查对了!”
“这么短的时间,便揪出这么大一批人。”
“很好,这些大明朝的虫豸,早就该清一清了。”
刘禅点头说着。
“全赖陛下器重!”
“臣唯有尽心竭力,以报陛下!”
马顺立刻出言,以表忠心。
“对了。”
“你刚才说,王振要见朕,是有一些话要说。”
“你觉得,他会想说什么?”
刘禅问道。
“这,属下不知。”
马顺说着。
“不知?”
“你真不知吗?”
“朕可是听过一些风声,说大明朝的锦衣卫指挥使,与诏狱中的王公公。”
“此前,有着一丝不同寻常的关联啊!”
“朕如果记得没错,几天前议兵议政之时。”
“马指挥使还替王公公说过话!”
“有这回事吗?”
说着,刘禅轻轻敲打着御案。
大殿之内,顿时响起一阵阵若有若无的敲击之声。
还有一阵渐渐急促和不安的喘息之声。
面对着皇帝这番看似不经意的问询,马顺顿时感觉自己浑身都要被汗水浸透了。
怎么办?
怎么办!
这怎么回答?
若是一句话说错,他马顺,很有可能便会像那些。
被他亲自将名字写在奏章上的人一般,顷刻之间,被打入万丈深渊。
“陛下,臣之前,是没看清楚王振的面目。”
“被鬼迷了心窍,现在看看,一查王振大案,便是触目惊心啊。”
“陛下,臣知错!”
马顺顿时全身匍匐在地。
“知错?”
“真的知错吗?”
“入宫之前,你应该打了一手好算盘吧。”
“如果可以,就在朕面前隐瞒此事。”
“是不是就怕王振见到了朕,在朕的面前,把你的丑事给牵扯出来啊。”
刘禅说着。
“不敢!”
“臣不敢啊!”
马顺浑身颤抖的说着。
“不敢!”
“好一个不敢!”
“那你看看这是什么!”
刘禅顿时一声怒吼,抬手一甩。
御案上的一沓奏章便被甩飞而出,其中几本奏章,正好展开,落在了马顺面前。
对此,马顺微微抬头,入目所见。
那奏章上的字顿时犹如一把刀子,狠狠扎进马顺心中。
对此,马顺呆滞了片刻,随后跪伏着向前爬了几步。
一一拿起散乱在地上的奏章,全部看了一眼。
看完之后,马顺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前方,看着那端坐高位的皇帝。
缓缓站直了身体,放声大笑。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狗皇帝!”
“老子替你做了这么多事,替你杀了那么多人。”
“你把我当狗看啊!”
“现在刚查完王振,你就办我!”
“卸磨杀驴,鸟尽弓藏啊!”
“狗皇帝!”
而下一刻,乾清宫外,便数十名禁军甲士冲入,将马顺给死死按住。
锦衣卫指挥使,还在挣扎着,怒吼着。
但一切,都毫无作用。
禁军士卒几拳打在马顺脸上,他口中顿时便只剩呜咽之声。
而此时,刘禅也从高位拾阶而下,边走边缓缓开口:
“马顺,不得不承认,你很聪明!”
“一般在这种时候,很多人要么是匍匐跪地,浑身瘫软,高喊冤枉。”
“要么就是疯狂磕头,大喊饶命。”
“你说说,这些有什么用呢?”
“有些事,你们做了,就不应该后悔。”
“你们也应该知道,有些事,一旦做了,事发之时,就是清算之日。”
“有什么好后悔的!”
“但你和他们不一样,看完这些奏章,你敢直接站起身。”
“指着朕的鼻子骂。”
“这一点,很好!”
“很有骨气!”
刘禅说着,已经来到马顺的面前。
马顺抬起头,红着眼看着皇帝,眼中满是不甘心。
“你前面这几句话,是很有骨气。”
“但是你最后这几句话,朕并不认同。”
“你最后这几句,想做什么,是要杀人诛心?”
“是要强行套在朕身上,让史书记一笔。”
“朕就是一个不念旧情,弑杀功臣的皇帝?”
“卸磨杀驴,鸟尽弓藏。”
“哈哈哈哈!”
“朕看这上下数千年的历史,很多自以为立了大功的臣子在最后时刻都喜欢这么说。”
“史官也喜欢这么套!”
“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
“这些都是君王的狠辣无情,不讲旧情,弑杀功臣。”
“但你们有没有想过,皇帝为什么非要顶着这个骂名也要杀你们。”
“是不是所谓的功臣,仗着些许功劳,过于得意忘形了?”
“马顺,就凭你的这些罪责,是多少功劳也抵消不了啊!”
“卸磨杀驴,鸟尽弓藏,你也配!”
“你顶多算头驴,还是头不自知的蠢驴。”
“难怪你当锦衣卫指挥使的时候,能被王振拿捏住啊。”
“果然是头蠢驴!”
“现在,你都掉进王振给你挖好的坑了,你还在这里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