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禅走进诏狱,在吴良的指引下,走过一段漫长的回廊。
在诏狱之中,刘禅只有一个感觉。
静!
几乎是充满着死寂的静!
这一点,倒是让刘禅很是诧异。
锦衣卫诏狱也是刑讯,关押刑犯的地方啊。
只要是这种地方,通常都充斥着哀嚎和喊冤。
怎么到了诏狱,却只有一片死寂呢?
“吴良,朕今日突然造访锦衣卫诏狱。”
“在诏狱大门处,你看到了什么?”
刘禅突然开口问道。
听闻此言,吴良连忙侧身抱拳,开口道:
“回禀陛下,臣看到了,陛下对处置这些腐蚀我大明朝的贪官污吏的重视!”
“还有陛下要彻查一切的决心!”
“只要陛下所想,臣就算豁出性命,也要替陛下办成。”
吴良说着。
“哈哈哈哈!”
“如此说来,在诏狱大门你还真是看清楚了!”
“要不然,也不会说出这么一番推心置腹的话。”
“好好查吧,朕向来不喜欢说空话。”
“只要你能查清朕交给你的案子,该是你的位置,就会是你的位置。”
刘禅说着。
“对了,你们这诏狱,怎么这么安静。”
“实话说,朕来到此处,都感觉浑身发凉。”
“实在是静的可怕,静的诡异!”
刘禅再问道。
“陛下有所不知,能被抓到锦衣卫诏狱的,多数心中都是有鬼的。”
“既然心中有鬼,那只有在无比安静的情况下,他们心中的鬼才能被放大。”
“他们才能更加清晰的想起,自己以前做过什么,干过什么!”
“死寂一般的安静,有时候,往往会有出其不意的效果。”
“这也是我们锦衣卫诏狱特有的审问方式。”
刘禅身后,在一侧的吴良还没开口。
稍稍落后吴良一步的锦衣卫指挥同知王喜便率先开口回应。
“哦?”
“那锦衣卫抓人进来,不可能人人都很安静自觉吧。”
“那些大喊冤枉,大哭大闹的人,应该也不少吧。”
“陛下,这其实很简单。”
“这里可是锦衣卫大牢,只要进了这里,该扒出来的,不该扒出来的。”
“锦衣卫统统能给你扒出来。”
“就这一系列手段,还怕他们大喊大叫?”
“保准都会老老实实的待着。”
“而这,其实也和刑讯同理。”
“只要我们能让他安静的待着,他接受了这个命令,无论是自愿的还是被迫的。”
“只要开了这个头,后面,就没有什么话是我们问不出来的。”
吴良解释道。
听到这,刘禅微微点头。
有意思,真的有意思。
谁能想到,第一次被抓进来诏狱,不是先刑讯审问于你。
而是先想办法让你闭嘴,无论是什么办法。
只要你最后闭嘴了,你心中的防线就会在不知不觉被锦衣卫剥掉一层。
露出一道缝隙,而锦衣卫会抓住这个缝隙,最后,将你的秘密彻底扒光。
一旁,吴良跟皇帝解释完,在一处转角。
还不经意间瞥了一眼落后自己一步的王喜,眼中寒芒一闪而过。
最后皇帝一行,在吴良等一众锦衣卫的带领之下,终于来到角落的一处静室。
静室之中,只安静坐着一人。
对此,刘禅低头看了一眼静室中的人影,微微摆手。
看到皇帝手势,吴良等一众锦衣卫,还有禁军士卒都是主动齐齐后退,直至退出长廊之外。
此刻的他们,是恨不得能走多远走多远,是一句话也不想听到。
对此,就连禁军统领樊忠,也是后退。
只不过,他退的位置,在一个刚好的距离。
是既听不见皇帝说话,但又保证能看得见皇帝的动向。
若是有意外,他也好第一时间冲出去救驾。
“听说你死活都要见朕!”
“朕来了!”
“说说吧!”
听到近在咫尺而又熟悉无比的声音,王振紧闭着的双眼猛然张开。
一抬头,便看着在静室外面站着的皇帝。
对此,王振是毫不犹豫,连忙站起身,随后又迅速跪倒在地:
“奴婢参见陛下!”
“参见陛下!”
“陛下!陛下!”
“奴婢知错了!奴婢知错了!”
“求求陛下饶了奴婢吧!”
“饶了奴婢吧!”
“是奴婢贪心!”
“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
“再也不敢了!”
“求陛下给奴婢一个机会吧!”
王振声泪泣下的说着,一边说,一边开始疯狂的磕头。
直磕的满头满脸都是血。
但刘禅,却也只是静静的看着他,并未有丝毫言语。
脸上,也没有一丝一毫的表情。
而王振,在在疯狂的磕头之中,也不忘观察皇帝的神情。
见皇帝没表情没言语。
王振便直接在地上爬了起来,直爬到静室栅栏处,直爬到皇帝脚边。
最后,伸出手死死抓住栅栏,仿佛这就是他的救命稻草。
看到这一幕,刘禅难得摇了摇头。
“王公公,你千辛万苦要见到朕,就是为了磕这些响头,说这些饶命的屁话吗?”
“其实朕一直觉得,你是一个聪明人。”
“我大明朝何等强大,你能凭借自身本事,无论是朕宠信你,还是看重你。”
“你能把持朝政好几年,把朝中那些百官压的抬不起头。”
“这便是有本事,这便是聪明人!”
“朝中那些人朕不知道吗?”
“都是些老狐狸啊!”
“所以,你在这磕头求饶,说自己错了,说自己不敢了。”
“那还不如放肆的开口,说这一切,都是你听了朕的话。”
“按照朕的意思来办事的!”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朕主导的,那还更有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