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知文很仁慈,他只给那些从南京出来的伤员使点小绊子。
在给这些人做手术的时候,陈知文会在他们的身体内部搞一些小动作。
或者是给血管弄出点痕迹,或者是给某个器官带来点小阻碍。
这样的小动作非常不起眼,但是在伤员以后的生活中会给伤员带来一些小障碍。
或者他会莫名其妙地出现肾积水,或者是哪个器官突然就衰竭了。
当然,这都是以后才会发生·的事情,现在这些接受治疗的病人对陈知文的医术都是非常佩服的,除了做手术的时候有些粗鲁。
陈知文掌握权力了,和前世自己的主任一样,对下面的医生多有压榨。
不过日本人天生就是喜欢被压榨的,所以陈知文压榨得越狠,他们就越是努力。
陈知文就喜欢这一点。
山下藏服被送到医院里,是一个实习医生负责处理。
当这个实习医生看见山下藏服头上的伤口之后,顿时就犯了难。
因为山下藏服的伤口上还留有一些不能明说的污垢,这些东西是粪叉上的残余物。
当实习医生见到这样的情况之后,就对下面的处理有些犹豫,不是犹豫是否要帮忙擦掉污垢,而是犹豫是否要给他上消炎药。
伤口被污染了,而且还是非常严重的污染,他几乎能够确定山下藏服接下来的遭遇一定是发烧。
按理来说他应该给山下藏服打一针消炎药,但是陈知文在日常管理中对下面的医生使用磺胺这样的药物就是一句话,那就是能不用就不用,用了之后一定要让他承担费用。
当得知山下藏服虽然是个残疾军人,但是已经从军队中退役之后,实习医生就知道不能给他开磺胺这样珍贵的药物。
所以这个实习医生只是用医用酒精沾上纱布,将山下藏服的伤口进行了清理。
人体有一些地方是非常敏感的,脑袋就是非常敏感的地方,这酒精的威力让山下藏服龇牙咧嘴,“八嘎,你能不能轻一点,是要疼死我吗?”
山下藏服就是不长记性,又开始骂骂咧咧。
或许就是他这样的性格,导致他现在的悲惨遭遇。
实习医生在被山下藏服凶了一顿之后,心情顿时就不好了,于是手法也是逐渐恶劣起来。
这才是消毒,接下来还有缝合。
要是病人态度好一点,实习医生就会去找上面的带教医生帮忙缝合,但是奈何这个伤员的态度非常恶劣,所以实习医生就自己上手了。
山下藏服头上有两处伤口,一处在头发里,一处在额头上,都需要医生对伤口进行缝合。
在十几分钟之后,山下藏服小心翼翼地从处置室里走出来,在照完镜子之后看着镜子里歪歪扭扭的缝合,他突然笑了起来。
只是这笑容里满是绝望。
生活好像已经放弃了他,但是山下藏服自己不能放弃自己。
自己现在还没有结婚,虽然在老家有一个一直在等待自己的未婚妻。
在自己出发的时候,未婚妻给自己缝好一件千人针,希望自己在战场上能够刀枪不入。
当时的自己是神采飞扬,认为自己一定能够带着荣誉回来,到时候让未婚妻成为将军夫人。
但是现在,他估计未婚妻要投入别人怀里了。
山下藏服还要在上海待几天,因为他伤口还没有好转。
实习医生虽然将伤口给清理干净,而且还缝合上了,但是他注意到这个伤口边缘已经微微红肿。
在得知山下藏服将要坐船回到日本之后,他认为还是谨慎一点,让他在上海处理好伤口再走。
可是山下藏服现在已经是身无分文,他所有的钱都被那个农民拿走,现在他连吃饭都很困难。
不过这里是上海,他作为日本人,还是有些特权的,他很容易就找到一份临时的工作,虽然工资非常微薄,但是至少能让他度过这几天。
实习医生预想得不错,几天之后,山下藏服就出现发烧的情况。
他头上的伤口终究还是感染了。
当山下藏服再次来到医院,意外地遇见陈知文亲自在门诊问诊。
“你是从前线下来的伤员?为什么现在会是这样狼狈?”
陈知文进行了例行的询问。
当得知山下藏服是从南京回来的士兵,而且还是在南京城内负责治安的军官之后,陈知文脸上露出微笑。
“原来你还是一位勇士。”
当他得知这个鬼子双腿都被一个国军战士用刀伤到要害之后,他更是非常激动。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哎呀,你也太不小心了。”
陈知文是个非常忠实的听众,山下藏服看到陈知文对自己讲的内容很感兴趣之后,就开始讲述自己在南京的所作所为。
“南京这个城市真的非常古老美丽,那些女学生也是非常的漂亮……”
这段时光对山下藏服来说绝对是非常美妙的,他内心本来就是个变态。
看着这个陷入自我陶醉中的小鬼子,陈知文觉得不能就这样轻易地弄死他。
陈知文是想干掉这个战犯的,他在医院里,有十几种手段能让一个人死亡。
现在药物提纯技术还不太发达,有些人可能会出现过敏反应,陈知文可以利用过敏来制造意外。
但是当陈知文知道面前这个鬼子做过这么多坏事之后,他认为直接弄死还是太便宜他了。
陈知文觉得要让他生不如死。
“你头上这个伤口很棘手,我能处理,但是你需要有一个心理准备。”
陈知文笑得很阴森,露出的大白牙在山下藏服的眼中是在反光的。
山下藏服突然感觉面前这个医生好像并不是他之前认为的那么友善。
“我需要做什么?”
“什么都不需要你做,你就忍着疼痛就行。”
伤口在脑袋上,所以陈知文就直接找借口不用麻醉药了。
“医生,这个手术不需要用麻醉药吗?”
山下藏服知道陈知文想直接用手术刀将他头上坏死的部位用小刀割掉。
在知道是这样治疗之后,山下藏服打了个寒颤。
“这和中国古代的凌迟有什么区别?”
“当然有区别了。”
山下藏服被绑在手术床上,一根软木棍被塞到他的嘴里。
“古代的刽子手技术肯定是没我好的。”
陈知文看山下藏服已经没有能力反抗之后,对他开了个玩笑。
一刀。
两刀。
山下藏服不知道自己挨了多少刀,只感觉自己的两道伤口已经从疼痛变成麻木。
他虚脱了,瘫在床上根本就坐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