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哐啷地乱打了一通,一行人杀出重围!
bGm响起!
噢~我亲爱的七师姐~
……打住,慕长帆我迟早掐洗你。
没有人受伤,沈献灵跪坐在白绸上,有种逃出生天的感觉,她松了一口气就听见七师姐喊了万师姐一声:“万剑。”
楚知禅就那个毛病,总爱喊人大名。
沈献灵美滋滋地想:七师妹对我真特别,她就没喊我的全名。
七师姐最好了!
万剑将思绪收回,拧着眉心没有松开,她看向楚知禅:“楚师姐。”
“那所谓血气宫聚集魔修,应天门为何不派人前往清了去?”楚知禅问。
谢白衣默默把要冒头出来的地灵摁回去。
有你什么事。
“这……”万剑落下视线,“原先听闻魔修们有此动作时,门中正在为血海与序无殿一事匆忙,本以为都是些成不了气候的东西,却没料到会有那么多。”言罢,她又严正起口吻,“是我们的过错。”
“既有过错那便弥补,”楚知禅朝谢白衣伸出手,“还用我多说?”
万剑就不再言语,掐诀传音回向应天门。
谢白衣:“?”
谢白衣纳闷地看着楚知禅的手:“做什么?”
楚知禅说:“手。”
谢白衣犹豫了一下,又挣扎了一下,还是把手递过去了,然后就被楚知禅抓住了手腕。
她低眸,一手握着谢白衣的手腕将其拉过来,一手屈起指节,指尖在他的内侧手腕轻轻一扣。
随着她那轻轻一点,谢白衣就感觉到一股灵气流入灵脉当中。
没等谢白衣开口问,楚知禅就说:“忘归笛能引来天地灵气化为己用,但并非是入体便无害。正如同修行所吐纳灵气一般,这股灵气要乃时疏理,否则积于灵脉当中就会影响到你日后的修行,看似是小事,但不可忽视。”
感觉到那股灵气轻柔地汇入气海当中,最后归于无,并没有什么异样。谢白衣这才把自己的手往回拽了一下:“知道了。”
楚知禅攥紧了他的手:“别动。”
谢白衣:“……”
冷静,别刺激她。
难得她那么正经,别把她刺激得触发被动技能了。
谢白衣给自己好一通洗脑,然后不搭理她了。
懒得搭理她。
于是楚知禅如愿以偿地抓着谢白衣的手了。
今天的野菜真乖。
他俩旁若无人,身后的苏扶和沈献灵默默观看了全过程。
苏扶好笑又无奈地摇了摇头,从谢白衣刚拜入宗门时他就看出楚知禅是什么心思了,倒也没说什么。
沈献灵看看楚知禅又看看自己的手,最后不甘心地撇了撇嘴。
万剑当作自己不存在。
多了一个血气宫,也就意味着多了一分阻力,前去序无殿的道路是越来越凶,除了……
楚知禅气得想抽零零一一顿。
零零一:【……】
这跟它有什么关系?!
又行半日,总不可能一直在天上飘着,他们看见城郊之外有一客栈,便决定先在那里落脚。
楚知禅将白绸收回,盯着那家客栈,内心麻木。
一般来说,这会是一家黑客栈。
谢白衣也多看了那客栈两眼,见楚知禅拨了下禅珠,就说:“再往前行,后该就有其他好一些的客栈。这里在城郊,往前二三里大概就到城了。”
他显然是误会了什么,楚知禅只说:“留心。”
闻言,谢白衣明白了什么:“嗯。”
苏扶已经先进去和客栈找老板交涉了,他们这一行人,除了楚知禅和谢白衣以外都是衣着不凡,楚知禅明显看见老板那眼珠转了几圈, 明晃晃地是在心里头打着算盘。
这店里没什么客人,安排好房间后由小厮引着走,楚知禅听见有人的闷咳声。
因为多了个万剑,顾及她可能会不适应,因此苏扶多要了一间房给她,万剑抱了抱拳,然后什么也不多说先回了屋里头。
沈献灵刚想进去,就被楚知禅揪住了衣领。
沈献灵:“哎?”
沈献灵扭回头看楚知禅:“怎么了师姐?”
“长点脑子,”楚知禅似乎很嫌弃地说,“先放灵力探看一番再进去。”
沈献灵眨眨眼,然后恍然大悟地点头:“我明白啦!”
跟着师姐混,隔三差五能学会好多东西!
谢白衣还在旁边站着,他没看楚知禅,视线在客栈中左右打量着。
楚知禅刚松开沈献灵,就听见谢白衣说:“没有血气。”
楚知禅看向他,顺着往下问:“然后?”
“老板和小厮是寻常凡人,身上沾有的是法器的灵息,”谢白衣说,“看来他们只是贪图一点财物。”
而至于害命的话,谅他们也不敢对修士然动手。
楚知禅却莫名觉得谢白衣的话还没说完,并且不是什么好话——
“算计不到你身上,”谢白名说,“你可以安心歇息。”
楚知禅:“……”
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谢白衣在暗讽她穷?!!
楚知禅盯着谢白衣看了一会儿,然后喊他:“谢白衣。”
谢白衣:“说。”
楚知禅:“如此这般关心我,看来你心中有我。”
谢白衣一顿。
然后在楚知禅的注视下,谢白衣耳尖泛红,恶狠狠地,语气极凶地撂下一句“胡言乱语”扭头就走,还因为气得恼极了,险些走错方向。
楚知禅:让你暗讽我。
楚知禅大获全胜!
芜湖~
楚知禅带着胜利的光辉,扭头施施然地要回屋,但在她刚迈个步子时,在她隔壁的屋子里,又传出来几声闷咳。
她微微侧了下头,收回了视线。
“咳…咳咳……”
屋中的床榻上,一位青衣人一手扶着床榻,五指用力得泛白,一手抓着胸口的衣服,咳嗽了好几声,一阵刺痛从心口蔓延开来,让他咳出一口血,苍白的唇上染着艳红,面无血色。
过了许久,才将那份痛给压下去
“呼……”他抹了下唇边的血,闭了闭眼,微颤着手取出一瓶丹药服了两粒。
他深吸了两口气,听见隔壁传来的细微声响,几缕若有似无的气息散来绕上他的身体,他认出来这是什么气息,怔了一下。
他喃喃开口:“禅息?”
夜里。
楚知禅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沈献灵的符实在是太蹩脚,楚知禅看不下去了,把人拎着说了一顿,然后提点了几句。
沈献灵被说得一愣一愣的,明白过来后又把楚知弹一顿好夸。
得人眷顾的到底是不一样,沈献灵记着楚知禅的话又尝试着重新写符,写了三两张后,就直接领悟了其中诀窍。
沈献灵技能+1!
楚知禅已经无力吐槽了。
照沈献灵这悟性与修行速度,一年就能蹦到开悟境后期甚至是至臻境。
楚知禅在桌前坐下:“你头上那堆铃铛呢?”
“啊,”沈献灵摸了摸头发,“大师姐说我心难静,我觉得应该是铃铛的原因,怕它吵到我练剑,就给它们全摘下来了。”
楚知禅说:“戴回去。”
沈献灵一怔:“啊?”
“若你连这点声音都无法克制,那你还能修成什么?”楚知禅一开口就是霸道的味道,“戴回去,没给你拒绝的权利。”
沈献灵虽然不明所以,但是还是老老实实地点头:“好。”
她也没问为什么,师姐让她这么做,肯定是有对她好的缘由。
楚知禅见她还瞧着自己,就眯眼:“转回去,写你的符。”
沈献灵张了张口:“我……”
楚知禅吓唬她:“十五张符,一个时辰后给我。”
沈献灵吓得连忙转回去写符。
楚知禅收回了视线,单手支着下巴。
沈献灵浑身上下都是宝。
她那铃铛不是什么凡物,她爹留给她的天下至宝神器,能抵她的一条命挡去一次致命伤害,而且平时也能驱邪。
还有……
楚知禅记得曾有一次沈献灵失足落崖,崖底有阵法,苏扶他们找到她靠的就是她那铃铛发出的声音。
还是个追踪器。
楚知禅的视线越过沈献灵往窗外看,忽然看见了什么让她视线一停,随后她不着痕迹地收回视线,站起身来。
袖子被拉住了。
“师姐。”
楚知禅落下视线:“松手。”
沈献灵松开手,然后往楚知禅的手里放了个东西:“给你。”
楚知禅看去,自己的掌心中躺着一串银铃手链,正是沈献灵日日都戴在手上的那一串。她侧眸看向沈献灵:“我不要。”
给她这东西做什么?
“师姐你教了我好多次了,我没有什么别的东西了,其他的你应该也看不上。”沈献灵说着有些不好意思地一笑,坚持让楚知禅收下:“师姐,你就收下嘛,我……我看以前你拜师时师兄他们都送拜师礼给你,你就当这是师妹给你补上的!”
她已经属于是为了让楚知禅收下她的铃铛手链而胡言乱语了。
不然哪里有师妹给师姐拜师礼的???
楚知禅心说我也同样看不上你的这手链。
然而沈献灵坚持得很,楚知禅弹开她的手,把手链丢进芥子空间里便算作是收下了。她也不白拿,问沈献灵:“有什么想要的?我不欠他人的。”
沈献灵伸出手。
楚知禅:“说。”
沈献灵的眼睛亮亮的:“师姐你抓我一下,”
楚知禅:“?”
楚知禅,“你确定?”
沈献灵:“嗯嗯嗯!”
楚知禅:“……”
楚知禅伸手去握了一下沈献灵的手,很快就松开,松开后她就见沈献灵的眼睛更亮了,整个人开心激动得脸颊都红了。
师姐牵我手了啊啊啊——!
师姐身上香香的,手也好漂亮!!!
楚知禅觑了她一眼。
什么毛病。
完成了沈献灵的要求,楚知禅就懒得再答她,将袖一垂便出去了。跨出门槛时,余光瞥见了那偷偷藏在阴影里的店老板和小厮,她不着痕迹地往足下落了一道术法。
“睡不着?”
月华银辉,外头树影婆娑,那站在夜色当中的白衣少年很是显眼。
闻声,谢白衣回过头来,发梢微动。
楚知禅走过来,才发现他肩上趴着一只地灵。
“带它出来晒月亮。”谢白衣说。
楚知禅伸手揪了一把地灵脑袋上的草叶,草叶晃了晃,但它没醒。
“给它丢一边去,”楚知禅指尖掩在袖中,勾了勾禅珠垂落的流苏,“来跟我过两招,我看看。”
谢白衣看向她。
楚知禅虽说算不上是他的剑道老师,但说得上是剑道的前辈。
谢白衣先是问:“你的禅心如何?”
他仍旧记得她一年前所说的禅心不稳。
楚知禅依旧是那个轻描淡写的回答:“无事。”
谢白衣又看了她一会儿。
楚知禅笑了一声:“来。”
以笛为剑,剑气掠来,惊起落叶簌簌。
一式扫雪转接月,霜寒十四洲。
最后楚知禅以笛子接下最后一式时,瞧见身与剑相接的地方,已经结出一小片冰霜——次一回有人能在忘归笛上留下痕迹,而且还是剑气所出的招式。
楚知禅点了下笛身,那片水霜又蓦然消散。
谢白衣收了剑。
楚知禅说:“不错。”
谢白衣若有所思。
还得再练。
楚知禅一眼就看出来他在想什么,微微弯唇,手中的笛子作灵气散回禅珠的模样,她伸手将谢白衣有些乱的的头发拂开:“打得过大师姐了,再来寻我,那才有可能赢我。”
谢白衣侧了侧头,鼻间绕着轻香:“没打过。”
楚知禅:“不敢打?”
谢白衣:“不想打。”
楚知神:“嗯?
“剑招是你教我的。”
谢白衣顿了一下,然后视线落在刚才被剑气扫落的落叶上:“师姐,我的剑招是你教我的。”
楚知禅愣了愣。
……靠。
谢白衣作弊。
楚知禅满脑子都是“我家野菜终于开窍了???”,盯着谢白衣的侧脸看,忽然觉得这夜色微沉,她有点看不清谢白衣脸上是什么神情。
“零零一,”楚知禅悄声问,“我的感化任务进度到哪儿了……算了,刚扣了我10%,应该、保证、确定还是个负进度。”
所以还是个负进度……
那估计是她想多了。
谢白衣只是需要一个人陪他练剑又能教他使剑的工具人而已。
好巧不巧,楚知禅就是那个心甘情愿自揭伤疤(指的是学剑的事)又掏心掏肺,撕心裂肺对他好的神经病。
楚知禅:“谢白……”
忽然察觉到什么,楚知禅将话一收,抬手断青丝从乾坤袖中游蛇般迅速飞出,掠入黑暗当中束缚住什么,她再反手一拽,就拽出来一个一脸病容,一身青衣的男人。
“咳…咳咳……”他气息虚弱,“我没有恶意……”
楚知禅眯起眼,是在她隔壁屋里咳嗽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