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孟言提出的一连串的疑问,韩高远整理了一下,如实给出回答。
“连长,当年确实是军校毕业的双料高材生,早些年在西北天虎特战大队的名号也是响当当的,几乎可以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那后来,怎么来的咱们这,怎么精神状态变得如此遥遥领先?”
韩高远冲着外头看了看,确认没人偷听,这才压低声音解释。
“关于这点,我也是从别人那听来的,也不知道对不对?”
“没事,你说。”
“据说是因为,连长在一次行动抓捕过程中,不小心误杀了女友,自此之后就变得一蹶不振了。”
“还有这种事?”
孟言眉头拧成个川字,原来连长身上背负着这么大的痛苦。
难怪他一直会有这样的执念,想要组建一支女子特战部队,还起名不死鸟。
这或许就是他想要用这样的方式,来悼念逝去的爱人。
“她女朋友,也是特战队员吗?”
“那倒不是,听说,好像是个卫生员,叫小什么来着?”
孟言脑袋闪过一道光,他莫名觉得,这个故事,有点儿耳熟。
当他听到,韩高远说连长后来心灰意冷,主动退出西北战区,并且留起了长发,终日酗酒后。
孟言已经不用再继续往下听了,因为这分明是特1里的桥段。
果然应了韩高远那句话:连长,人老,实话不多......
但比起这个,孟言其实更关心连长和指导员,谁更厉害?
“当然是指导员了,每次两人切磋,连长都被揍得嗷嗷叫。”
“是吗?那我一定得见识见识了!”
孟言兴奋的不行,一想到过几天就能瞧见连长挨揍,开心的不行。
见到韩高远投来的诧异目光,孟言这才稍微收敛一点,拳头放在嘴巴前面咳嗽一声,略带严肃的说。
“我的意思是,如果真的出现这种状况,我要不要上去拉架,劝一劝?”
“最好别去!我试过,肋骨都差点被打断了!”
“谁打的?”
“没看清......”
韩高远有点尴尬。
虽然,他曾经也被基层单位的兵,叫做兵王。
但兵王和兵王之间的差距,真的不是一般的大。
就好像,你开了两家火锅店,有一辆宝马x7,叫有钱。
人家企鹅集团的大佬马,同样也叫有钱,但两者之间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所以说,人的认清现实,有些东西不是说光靠后天努力就能逾越。
“不过......你也别小瞧了连长。”
韩高远话锋一转:“能把禁闭室当成旅馆的,整个东南也就他独一份。虽然他实力不如指导员,但同样是很恐怖的。”
“有多恐怖?”
“像你那样的一等功,他有三个。”
“卧槽?这么猛的吗?!”
“你以为?”
见孟言反应如此强烈,韩高远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能被上级委派,组建全新作战部队的人,能是什么小角色?
并且韩高远还告诉孟言,自己曾经在一年多前,跟着连长出过一次任务。
具体细节不能说,因为警方提供情报出现偏差,导致他们俩被三十多个武装分子围困在林子里。
“当时我伤的很重,流了很多血,连长背着我逃了一路。”
“没有支援吗?”
“没有,我们就是去支援别人的,是分头撤离途中遭遇到的意外。”
“后来呢?”孟言忍不住询问。
韩高远说:“后来,我昏过去了。等再醒过来,林子里全是敌人尸体。”
孟言震惊的问:“都是连长杀的?”
韩高远回忆的点头:“我醒了以后,正好看到他在逼问一个毒贩情报,那个人的应该是接受过一定反审讯训练,嘴硬得很。”
“连长就这么用刀子,一片片把敌人的肉给刮下来,整整刮了十来分钟,他眼睛都不眨一下!”
韩高远用手刀,做了个切割的动作。
光是回忆起来当时的场景,他都会不由自主的打哆嗦。
虽然,对待敌人的手段,必须得残忍。
但苗岩峰的手段实在有些过于血腥残暴,以至于给他都造成了一些心理阴影。
“可是......”孟言忍不住提出疑问:“十分钟,眼睛一眨都不眨,那他眼睛不会干吗?”
韩高远眼睛瞪的和牛屎蛋子一样,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们是在讨论眼睛干不干的问题吗?”
“我先前说的重点是,他用刀子一片片把敌人的肉刮下来,都能瞧见白骨了!”
孟言点头:“我知道,我的意思是,刮了十分钟他不可能一次都不眨眼睛吧?这样,他眼睛不干,不难受吗?”
韩高远两手抓在帽子上,整个人都是一副“我尼玛”的表情:“你有没有听到我在说什么?咱们讨论的,是眼睛干不干的问题吗?”
“你管他眼睛干不干,干什么?你难道不觉得,他这样很变态吗?就跟片烤鸭一样!”
孟言咧嘴笑了:“其实,我也挺喜欢吃烤鸭的,最好是一整只抱着啃。”
噗!
韩高远只觉得喉咙一甜,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
如果血量足够,他甚至希望自己能够像电影《唐伯虎点秋香》里的对穿肠那样,像花洒一样喷血喷个痛快。
他算是发现了,孟言这家伙分明就是指导员和连长两个人的究极结合版,这小子可以轻而易举的在正经人和脑子有问题之间自然切换!
韩高远眼神里透着丝丝恐惧,一股寒凉顺着脚底板,爬上天灵感。
甚至不敢想象孟言在经历一段时间成长后,出去执行任务时候,会是一副怎么样的场景。
他甚至脑补出,孟言一边把敌人片成烤鸭,一边满脸是血的笑着问:“快,问我眼睛干不干,你快问我眼睛干不干啊?”
韩高远不自觉打了个冷颤,觉得还是不要讨论这种话题的好。
可发动车子刚要启动,右侧突然就有一个白帽子纠察凑了上来。
“两位同志,请留步。”
孟言扭头一看,来人竟然是吴有为:“怎么了,有事吗?”
吴有为表情显得有些局促,不如平日里纠人时那般自然:“孟言,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行吧。”
孟言让韩高远等他一下,推门下了车。
来到一个没人的角落,孟言询问他有什么事?
吴有为经过激烈的思想挣扎,最终还是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
抽出一根后,动作机械僵硬的递过去,还询问孟言抽不抽?
这烟,是孙班长给他的,让他揣在口袋里偶尔招待人用。
虽然,他觉得这样违反条令条例,不愿意接受,但孙班长却坚持让他揣在兜里。
还告诉他,在执法时有执法的态度,但歇息时必须得是另一种状态,相互之间得像两个互不相干的人格一般。
吴有为知道孙班长说的是好话,最终还是将这包烟揣在兜里,而现在正好不是他当班的时候,所以不算违规。
此外,孙班长还告诉他,口袋里的这包烟就是他的护身符。
如果再次遇到突发状况,比如被人钓鱼,围攻,或者套麻袋,在关键时刻把烟掏出来,能够帮他躲过一劫。
孟言看着他手里捏着的那根红塔山,表情既古怪又诧异,不知道吴有为想要做什么?
他眯起眼睛,似笑非笑的看着吴有为:“纠察同志,你这是想钓鱼执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