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说得出十句,你想怎样便怎样!”
“若你说不出来,你便去平宁世子面前亲口承认你是无知蠢女,恬不知耻,还妄想攀高枝!”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惹怒傅大才女果然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沈三姑娘嗤笑一声,转而盯着傅雅头上价值不菲的饰品目光明媚。
“可以!我若能说出十句以上来,往后每说一句,你们便要自觉奉上一件首饰作为赌注!”
姜宁儿一脸鄙夷,“沈书沅,你想钱想疯了么!”
“你管我想什么!今日我便让尔等输到心服口服,顺便让尔等无知之辈好好感受一把输到衣不蔽体是何滋味!”
沈书晴一脸狐疑,这可太像痴人说梦了——
众人嗤之以鼻,很快不约而同全部选择站到了傅雅的身后。
殿内此刻怕是无一人愿意相信这无脑蠢女能够赢过傅大才女。
无视傅雅满脸的得意,沈三姑娘转身朝脸色堪忧的新钰郡主恭敬一拜。
“今日劳请新钰郡主做个见证,等会这些个无知蠢女若是输到哭鼻子,可别说是受了我的欺负才是。”
众人无一不被她轻视傲物的大话气得破口大骂。
新钰郡主蹙眉不解,严重怀疑这沈三姑娘犯了疯病!
都城谁人不知傅大才女三岁能成诗,五岁能成文,八岁便名满都城!
这傻女拿什么与她斗!
沈书晴不安的拉着沈蒹蒹的衣袖好心劝告。
“你不要逞能,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沈蒹蒹哪里好与说她,自己心里住着神通广大的诗仙与诗圣,今日这局她稳操胜券!
“你放心,今日我心情不错,简直诗兴大发,我今日便破了这些才女们的头衔,你看着便是!”
“……”
沈书晴只知自家二姐落水时摔坏了脑子,可没有人告诉她沈三姑娘的脑子坏得这般严重啊——
见状不对,沈书晴忙让守在殿外的莺歌去请救兵……
莺歌气喘吁吁的跑来向葫芦急道:“快,快去禀告二公子,偏殿,偏殿有一群女娘正逼着我们姑娘作诗,想要为难姑娘……”
葫芦心急的点点头,不等莺歌说完便着急忙慌地去寻沈从。
“公子不好了,三姑娘正与一群女娘打架斗殴,四姑娘喊我们去帮忙呢!”
护短的沈二哥听闻此话那还了得,起身便往偏殿赶。
一群正与沈从交流学习的才子不明所以,忙问道:“白泽君要去哪里?我等还有诸多问题想要请教白泽君!”
白泽君心急如焚,边跑边挥手,“偏殿要出人命了,再晚就来不及了——”
葫芦:“……”
众人吓了一跳,纷纷跟在沈从身后赶过来看热闹。
等沈二公子带着才子们匆匆赶到偏殿时,看到的正是沈三娘子穿梭在众女娘中间巧笑嫣然,一步一作诗,说不出来的跌荡风流——
“第一句,烟笼寒水月笼沙,夜泊秦淮近酒家!”
沈三姑娘话音刚落,众人皆惊!
“第二句,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
众人再惊,此女竟真能作诗!
“第三句,今日听君歌一曲,暂凭杯酒长精神。”
沈蒹蒹三句说完,站在傅雅身后的女娘们开始极度不安的蠢蠢欲动。
而在殿外看热闹的才子们目瞪口呆的望着殿内神采飞扬的沈三娘子皆是一脸惊艳。
默了片刻,人群中终于有人拍手大喝。
“好诗!真是好诗!女公子请继续!”
沈蒹蒹朝外面的才子们拱手一拜,不慌不忙的再次渡步成诗。
“第四句,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
“第五句,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盘珍羞直万钱。”
“第六句,中军置酒饮归客,胡琴琵琶与羌笛。”
“第七句,千里莺啼绿映红,水村山郭酒旗风。”
“第八句,白日放歌须纵酒,青春作伴好还乡。”
沈书晴瞠目结舌,完全不敢相信这些词藻华丽,意境绝美的诗文竟然出自自家这位目不识丁的二姐之口!
沈从更是呆若木鸡,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错过了自家妹妹任何精彩绝伦的瞬间!
唯有殿外的葫芦与莺歌眼含泪花,一脸感动。
“老天爷开眼,我们三姑娘终于出息了!”
傅雅等人被这些诗句砸得头晕目眩,眼中的轻视逐渐被惊恐所代替!
“最后两句,我一并说了如何!”见众人听得痴傻,沈蒹蒹莞尔一笑。
外面那群诗痴们早就听得如痴如醉,欢呼连连,“女公子请赐教,我等不胜感激!”
沈蒹蒹再次朝殿外的众人拱手一拜,转而盯着内室的傅雅等人目光张扬。
“第九、十句,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沈三姑娘十句说完,室内女娘们大惊失色,无人再故作淡定——
室外的才子们听得激情澎湃,忍不住的喝彩连连——
有一人近乎痴迷的朝沈蒹蒹拜道:“我等竟不知这世间还有如此妙不可言的诗文!敢问女公子可是天外飞仙?”
听着才子们对沈三姑娘过高的夸赞,傅雅怒火中烧,却又无能为力!
她若在此刻叫停,别说外面那群突然冒出来的才子们不同意!只怕她也会落下一个输不起的恶名!
傅雅此刻只能祈祷这些疑是天人之作的诗句只是被这无脑蠢女侥幸得了去,默默诅咒这蠢女十句之后再无佳作。
新钰郡主盯着身旁魂不附体的沈四姑娘满是怀疑。
“你确定这是你府中那位粗鄙无闻的三娘子?”
沈书晴茫然地摇摇头,又迷糊的点点头。
是呢?
还是不是呢?
她也说不清楚——
沈从如坠云端,他明明记得自己是来救场的,后来也不知为何变成了受教!
唯有葫芦与莺歌再次相拥而泣——
“老天保佑,我们三姑娘终于脱胎换骨了!”
而沈三姑娘接下来的巨作再次让傅雅等人惊惶失措,如芒刺在背,再也没了方才嚣张跋扈的气焰。
“艰难苦恨繁霜鬓,潦倒新停浊酒怀!”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长风万里送秋雁,对此可以酣高楼。”
“仗剑红尘已是颠,有酒平步上青天。”
“天子呼来不上船,自言臣是酒中仙。”
……
沈蒹蒹如天外飞仙昂首挺胸的穿梭在众人当中将诗圣与诗仙的巨作挨个背了一遍。
每说一句佳作,她便从傅雅等人的身上或是头上随意取下一件首饰来。
莺歌兴高采烈地牵着自己的襦裙巴巴的去接沈三姑娘随手丢过来的金银和珠宝……
殿内,女娘们精致的妆容逐渐寡淡,哀怨不断——
殿外,才子们沉迷在沈三姑娘的佳作里不能自拔,如痴如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