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900年,庚子事变的硝烟弥漫在华夏大地,清朝在列强的坚船利炮下惨败,巨额赔款如同一座沉重的大山,压得这个古老的王朝喘不过气来。李鸿章被十万火急地调回北京,肩负起与西方列强议和的千钧重任,而赔款的交付则成为议和过程中至关重要的一环,如同棋局中的关键一步,牵一发而动全身。
十月初八日,犹如一个阴森的魔咒期限,紧紧扼住了清廷的咽喉。这是在上海交付赔款的最后日子,然而各省对赔款事宜皆如惊弓之鸟,纷纷持观望态度,竟无一个省份率先迈出缴纳的步伐。
广东,作为缴纳赔款的大户,此刻却陷入了一片混乱的泥沼。新总督尚未到任,在这代理交接的微妙时期,时间已悄然溜到九月下旬,可广东的银两却依旧如同沉睡的巨石,未能挪动分毫。李鸿章刚从广东调回,他本就因议和之事焦头烂额,如今广东的状况更是让他怒不可遏。他猛地站起身来,狠狠地拍打着桌子,桌上的文件被震得四散飞起,他对着手下咆哮道:“立刻给两广总督发电报!严厉斥责他,若到期未交赔款,妨碍了议和大局,他能承担这个重大责任吗?” 电报如一道愤怒的闪电般飞向广东,瞬间在当地掀起了轩然大波,带来了令人窒息的压力。
刚到位的陶总督在府中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他在书房里来回踱步,地上的地毯被他踩得凌乱不堪,留下了一串串焦急的脚印。“这可如何是好哇!” 他大声吼道,声音中带着几分焦虑和愤怒。“李准,你是广东财政实权官员,如此重大事件,你为何毫无动静?难道有其他不可告人的想法?”
李准匆忙赶到总督府,一路上他的心情忐忑不安,仿佛有无数只小兔子在心中乱撞。进入总督府后,他的额头已经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在阳光下闪烁着焦虑的光芒。面对陶总督的质问,他小心翼翼地解释说:“总督大人呐,朝廷有明确规定,重大用款支出必须有您和巡抚二人联合签名才能开支,我一个小小提调实在是无权支取啊。”
陶总督的脸色依旧阴沉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他愤怒地挥了挥手,那手势仿佛要将空气中的紧张情绪都斩断。“字已签好了,你马上到五库调取银两,及时寄到上海。若未能及时完成任务,后果你是知道的!”
早茶时间,粤港酒楼三楼888雅间,装修得金碧辉煌,雕梁画栋上的金漆在灯光下闪烁着奢华的光芒。围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点心,港式叉烧包的外皮油亮,散发着诱人的香气,仿佛在向人们诉说着它的美味;小笼包小巧玲珑,透过薄薄的面皮可以隐约看到里面饱满的汤汁,仿佛在呼唤着食客快来品尝;芝麻羔上的芝麻粒粒饱满,散发着浓郁的香气;花生酥酥脆可口,咬一口便会发出 “咔嚓” 的声响;炸糯米金黄酥脆,表面的油光在灯光下闪烁;炸油条则热气腾腾,粗壮的油条散发着阵阵热气。服务员不停地用小推车送来热气腾腾的点心,小推车的轮子在地板上滚动,发出轻微的 “咕噜” 声。桌旁的铜茶壶下面有个炭火炉,炭火熊熊燃烧,发出 “噼里啪啦” 的声响,让滚烫的茶水始终保持着热度。茶壶里泡的是珍贵的老陈皮茶,那独特的香味弥漫在整个房间里,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故事。
一个大汉和一个瘦弱男子早已在雅间等候多时,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焦急与期待,不时地看向门口,仿佛在等待着一场重要的审判。这时,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他的步伐沉稳而自信,每一步都仿佛带着一种不可一世的气势。那大汉与瘦猴见状,立刻前腿不直后腿弯曲,右手竖起大拇指前伸,左手掌压住右手,两人同时大声唱道:“头把香为忠义香,拜羊角哀和左伯桃;二把香为仁义香,拜桃园结义刘关张;三把香为根本香,拜水浒梁山结义;半把香为威风香,拜瓦岗寨程咬金。” 两人边唱边将右手缓缓放下三次,这是洪门内部独特的拜见礼仪,他们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带着一种神秘而又庄重的氛围。
进门的正是已被总督免职的原海防善后局方总办,如今的洪门三和会方舵主。他一屁股坐下,椅子发出 “嘎吱” 一声,仿佛在承受着他的重量。他大声问道:“陈关长,你们海关库上交了多少银两呐?”
壮汉闷声回答:“大哥,按您的吩咐,我们海关库只上交了 15 万两,其余 65 万两都存放到我们东顺钱庄了。” 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在诉说着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
方舵主又转向另一人问道:“邝经理,所有钱庄你都通知到了吗?”
青年男子谄媚地说:“报告大哥,与我们钱庄相关联的都通知到了,其他几家钱庄也承诺都不汇寄厘金局交纳上海的银款。这 400 万两白银没有我们广州钱庄承兑,李准那小子绝对无法按期送达上海完成任务嘿嘿。” 他的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方舵主满意地点点头,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那笑容如同夜空中的弯月,却带着一丝冰冷的寒意。“干得漂亮,这个李准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居然抢了我的善后局总办之位,还把我小舅子三水厘金分厂总办也给撤了。这次要让他到期交不了差,我要让他死得很难看!哼!”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怨恨和报复的快感。壮汉皱了皱眉头,脸上露出一丝担忧,说道:“要是李准绕过广州走香港银行怎么办呢?”
瘦猴得意地笑了起来,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如同狐狸看到了猎物。“大哥,放心吧。尽管我们与香港银行没有密切关系,但我知道,香港银行是不汇兑现银的。李准要在香港短期内买到300万的港币是根本不可能的,而且由于他短时大量买入,港币肯定会大幅升值,银两会缩水低走,他300万两到时连250万都不值。不逼死他才怪呢,我们就等着看好戏好了哈哈。” 他的笑声在房间里回荡,显得格外刺耳。
那么,钱庄针对李准精心设计的阴谋能得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