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内阴冷潮湿,隔壁几个牢房日日哀嚎不止。虽然刑具不是用在她身上,但是光是听那声音,听着都让轻烟瑟瑟发抖。
那天离宫乱起来,她就被人带来关到这了。
那些人并没有对她做什么,当然也不理她,即便这样她依旧吓得不轻,晚上都不敢闭上眼。只要一闭上,耳边就自动响起那些人的哀嚎声。
她能猜到大概是太子派人把她关这的,她家姑娘定是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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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索间牢房门口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她眯眼看去,待看清来人连忙起身行礼,“见过太子殿下。”
崔夫人教姑娘礼仪时也要她一同学习,而且比姑娘学的更多,说往后进宫当宫女比不得外面闲散。
季宴清在这阴森森的刑房坐了下来,“你是宁宁从蜀地带来的,这些刑具你也看到了,不想一个个试试就实话实说。”
“离宫动乱那日,宁宁给孤下药跑了,现在还未找到,她身上随身携带了蒙汗药,你日日同她在一起,”
说到这,他脸上阴沉的能滴水,“说说,这蒙汗药是谁给她准备的?”
那茶水中的药太医查验过,说这药是打西面传来的。
那些三教九流用上不得台面人都在用,并不能作为追查踪迹,沿着药物追查这条线索算是断了。
现在只能看看谁给她的药,找到同伙还能更快的找到她。
这话听的轻烟懵了,姑娘给太子下药自己走了?怪不得她会给自己留下那么一句话。
那天姑娘跟着太子走前,在房间给自己留了张小纸条,就放在枕头下,她晚间整屋子时发现的。
纸条上说不管谁找她问她话,问什么,她只管如实说,不要白白皮肉受苦,想必是预防这种情况,轻烟摇摇头,如实说道,
“我们一直待在宁家,出去也是同沉音姐姐一起出去的,姑娘从没有接触过什么外人,更是没有发现有人给过她药。”
“奴婢句句属实,不敢欺瞒太子殿下。”
这婢女不像是说谎,宁宁这几次出府沉音都在跟着,沉音也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当然也说不得是有个人在暗处帮宁宁,她演技这么好,把沉音和这个婢女都骗过去了。
想到这,看了看沉音一眼,越想越有这种可能,“那你就细细说说,你们最近些日子都在做什么,从她回去宁家开始一点点说。”
姑娘说让她如实说,想必是不怕的,轻烟把能想到的都说了。
季宴清难得有耐心,听她说些琐碎之事。
.怪不得宁宁总会觉得无聊要出府,她日日就在院子解决一日三餐,也不同府上女眷来往,闲暇时也就看看话本子打发时间。
确实无聊的紧。
除了吃食是宁府厨房提供,其他衣服连胭脂水粉都是他让人送进去的。偶尔在外面买些小玩意,沉音定是查过没问题才会进到她屋中。
药想必是夹杂在那些外来物件送进她院子的,并不是她自己买的,突然想到什么,“她看话本子是在哪买的?”
“就在宁家附近,叫及第书肆,我们往日都是在那买。最近一次买书是在出发去离宫前,第一次有两本被路过的客人打湿了,后来几本是铺子上派人送来的。”
季宴清总觉得那本书打湿的太过巧合了。
当即带人去了宁宁的房间,把那些话本子都抽了出来,仔细翻看,都是写的些无聊情情爱爱东西,并没有什么异常。
那书铺老板也被一同带来,季宴清让他自己检查,老板对过书单惊呼道,“少了一本。”
季宴清朝着轻烟问道,“少的书呢?”
轻烟也有些疑惑,“这一本送给姑娘之后,好像一直就没见过她看过。”
*
问题大概就是出现这话本子上了,只是这老板看着不像是知情的样子,那大概就是被人利用了,
“说说,你往宁家送话本路上可出什么意外了。”
他这么一提醒,掌柜恍然大悟,
“那天宵禁前,我关了铺子想顺路去给宁府送书,谁知路上惊了毛驴,我连人带书摔倒,书散了一地,还是有个好心人帮我捡的书。”
“那人可有什么特征?说话可有口音?”
掌柜仔细回想回道,“这人只说两句话,口音倒是没有什么特别,不过书肆常年接触三教九流的人,我发现那人胡子好似是假的,而且身上是带着功夫,行走间非常的灵活。”
“身上带着功夫?”
季宴清重复一遍,这就有意思了。
宁宁身边竟然藏着这么一号人,男子,会功夫,还这么处心积虑的帮宁宁。他甚至怀疑,现在宁宁就和那个男子在一起!
当真是好的很!
季宴清这会恨的咬牙切齿,在他眼皮子底下同野男人私相授受。
她身边有人帮忙的话,靠着京兆尹封城慢慢找这条路是行不通了。
毕竟都城带连带附近畿县二十几个,人手不够,她又有帮手,大可以龟缩在偏僻处不出来,躲个一年半载。
但是离开的城门可就只有几个,等她上门可比去找人来的快。
“吴今,去通知京兆尹,告诉他们孤要的人已经找到了,让他们把衙门的人全都撤回去,把城门打开,恢复往日的样子。”
说到这,看向三人,“你们三个亲自去找人,乔装打扮后就等在出城的地方,尤其注意渡口、商队镖局那些人,找不到人......”
他没说,但是三人觉得后果一定很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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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作者有话说:
季狗他是真狗。他好像个大反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