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宁你还不起床,太阳都晒屁股了,外公来接你过周末。”
宁兰睡的正香,便听到妈妈喊她,她转个身,抱着自己的被子接着睡,“再睡会,再睡会,让外公等等,不着急的。”
只是这太阳怎么越来越大,亮的刺眼,嘟囔道,“阿姨,给我关窗帘,太亮了。”
过了一会太阳还是刺眼,宁兰不耐烦扯着嗓子喊,“ 阿姨,给我拉窗帘啊。”
宁兰被自己的声音突然惊醒,疑惑的坐起来,临近中午的阳光正透过木窗照进来一束光,恰好照在床头位置。
她眯着眼用手遮在眼上四处查看,挂着蜘蛛网的房梁,没有窗户纸的破旧木窗户,连身上的被子都粗糙的磨人。
这不是自己宽敞明亮的房间,头顶也不是水晶吊灯,她还在这破村子。
她并没有回家!
她可真是造了孽!
*
从美梦中回到现实,宁兰有些难受,坐在那好一会,才打起精神。安慰自己道,说不得今天我就能回家,明天就能从自己席梦思床上醒来了。
钟姐姐给她找了个靠谱的江上撑船的艄公,说是可以带着他一起下水寻找人,今日就会来。
宁兰看了看快到约定好的时间,连忙起床,匆匆洗漱完便赶到约好渡口见面。
艄公姓江,说是六十多岁,有些驼背,是个精瘦的老头,大家都唤做江阿公,自小就在这水上讨生活,很是熟悉这一块。
宁兰给他描述记忆中的山峰形状,“我兄长来信是这么说的,我想去那看看。”
江阿公捋了几根山羊胡子,“这地方我知道,叫鬼儿旋,逢着天阴下雨涨了水里面就有个大漩涡。”
宁兰抑制住有些激动的手,“就去那,现在就去。”
她记得来到这时睁开眼天空就在下大雨,有没有漩涡记不起了,她被人拉上来喝了一肚子水,又被那夏婆子劈头盖脸一顿辱骂,哪里会记得这些小事。
她让艄公带着自己过去,站在船上四处看了看,几次调整后找到大概到自己的落水的位置,";阿公,你就在这撑船等我。";
用绳子把腰绑牢,怕出意外另一端系在船舷上,她是想回去,可不想枉死在这,
“阿公,若是超过一柱香我还没出来,或是你感觉到不对劲,就立马拉我上来。”
她这一顿操作站在船头撑着浆板江阿公看的目瞪口呆,不过这姑娘给钱大方,他也就看着她折腾,“行,我看着你。”
宁兰顾不上艄公的疑惑,就去除多余衣物,闭着气,慢慢沉入水中。
冬日江水寒凉刺骨,寒意直直沁入骨缝。冷的令人牙酸。
她在学校游泳课学的还行,放松身体,任由自己漂浮在水中,满怀期待等着异象发生带自己回到现代。
憋气到极限时从江水中探出头,深呼吸两口便又沉了下去。
这样往复几次直到力气耗尽,便从水中浮上来,双手扒着船头,肩膀猛的用力,从水中探出上半身,一只脚翻身上船。
看她上船后累的躺倒在船头大口喘气,江阿公劝道,
“你这娘子看着也是正常人,怎么脑子是个不好的,找尸体这种辛苦活不找河上水鬼来,哪有自己亲自下水找,这要找到什么时候去。”
“不行,我得自己来。”
事情毫无进展,没有丝毫异象发生,宁兰甚至怀疑自己的推测是错误的,她回不去了!
“不,不可能的,定能回去。”
马上否定这种想法,她不能这么消极,‘回家’这是支撑她活下去的希望,不能这么想,定是没有下雨的原因。
即使一连几日都没下雨,她也不闲着,都早出晚归,在江水上泡上一整天。
房子四周的邻居看她日日往水中跑,好奇打听,她只说是来寻家人的。
村中人好奇两天,见她没有什么异常,加上她又是衙役介绍过来的,也不再好奇。
*
这日宁兰又力竭从水中出来,躺在乌篷船头看顶上湛蓝的天空。
艄公见她闭眼久久不语,眼泪顺着眼角往下流,瞧着极为可怜。
过了会他忍不住劝道,“我说你这娘子,这江水寒凉,瞧着你这细胳膊细腿的,这样天天下去也不是办法,不若你雇人去寻找吧。”
宁兰不想说话,只是摇摇头,这事别人帮不了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