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衍被薛青黛瞪了眼,坐在一边给她布置中饭没说话。
打开铝盒饭,里面装着她之前没能吃到的红烧肉,给她摆好筷子。
他已经积累的经验,黛黛不爱听一点不能说,要不她的气性还挺大的,也不好哄。
在谢家,他对于薛青黛的作息非常清楚,他每天还要问一遍他妈薛青黛几点起。
得出来的结论,在谢家睡的最早的人是薛青黛,起的最晚的人也是薛青黛。
至于学习……
枕头旁边都是小人书连环画,要是这些能学习中医知识,可能是个奇迹吧。
不过,黛黛的医术确实很好,真奇怪。
“谢衍,筷子脏了~”,薛青黛对于谢衍依赖越来越深,多小的事也要让他帮着。
樊花听着寒毛竖起,小师妹对着她对象可真娇声音拐弯似的,女人听了舒心悦耳。
小师妹对象也是真宠,这点芝麻小事还真帮着,就差没把饭喂进小师妹嘴里。
这喷香的大米饭吃着跟粗粮似的,没了滋味。
她要是这样跟她老爹说话,直接一鞋垫呼脸上了。
“平日里没见过,你们处朋友多长时间了?小师妹藏的怪深。”
杨林坐在最远处,也挺好奇了,师妹在她对象的面前好不一样。
师妹的冷面对象看着不好接触,师妹娇小可爱对陌生人有些高傲也不像主动的人。
薛青黛用腿碰着谢衍的长腿,希望谢衍能说清两人的关系。
“我和她订亲很多年了,她以前年龄小,我们相处时间不多,说起来都是我的错。这回黛黛为了我专门从家乡到首都来找我。”
“她一路过来特别不容易,受了很多苦,怨我都是应该的。”
“黛黛平日里就对我发脾气,她对于其他人都是温和的,你们放心。”
薛青黛迷迷糊糊听着,谢衍好像说的挺对的,确实都是他的错。
樊花看着薛青黛的眼神更加怜惜,不仅偷偷学习,还重情重义,对她对象用情至深,怪不得师傅从众多人中挑出来了小师妹。
杨林羡慕极了谢衍,小师妹这样痴情的女人不多了。
薛青黛被师哥师姐盯着怪怪的,谢衍面容柔和,她也挑不出错。
“谢衍,我妈说今天六点要我打电话,你帮我弄好,我还没打过电话。”
薛青黛在屋里攥紧橘子做的糖葫芦,酸的急急擦着口水。
摊主都说她是老主顾,为她特意做了橘子的糖葫芦,可是摊主橘子好酸,酸的牙根疼。
她和谢衍在邮电局排了很久的队,终于轮到他们了,长途电话经常堵塞,这个电话很难打的通。
她对于这个年代的通信还是高估了,谢衍家里的电话是谢叔叔的专线电话,只能打短途电话。
打长途电话只能到电报大楼或者邮电局。
通向她家乡线路有三条,能打通电话就要看命。
她严重怀疑之前三哥说她妈杨晓敏一天两个电话都是占线状态。
原来在这个时代听见远方的声音都是奢侈。
科技真的改变世界,可那都是十几年后。
谢衍转动着黑色的拨盘电话,两圈数字按钮,薛青黛一边报数。
话筒那边声音轰隆隆的,像是沙尘暴翻滚声,她听不清。
她的心跳随着话筒杂乱的声音,越来越平静。
薛青黛想的人有很多,连村口两条大黄狗都挂念着。
可当杨晓敏声音响起,薛青黛知道自己最想的是谁了。
“小宝,听见了吗?”
“吃饭了吗?”
“衣服穿的多不多?”
声音有些失真,可话筒声音里的关切是绝对真实的。
“嗯……”,薛青黛想哭,有些莫名的委屈总想哭诉,可是她过的也挺好的,不该有哭腔让娘担心。
薛青黛说话时握着话筒,泫泪欲泣眼睛无处安放,只得盯着的谢衍的侧脸。
空着的手掐住谢衍的手背,声音的镇静。
“妈,我都好,三哥也很好。我们很快回去。”
“过年我要吃油渣水饺~”
杨晓敏:“好,你要什么妈都给你做。”
“你爷爷要给你说话。”
“老薛排队!大娃等会……”
“爷爷!谢衍也在我旁边。”,薛青黛有些心思,她想退亲的心思只有母亲和爷爷知道,决定权在爷爷那里。
谢衍接下话筒,把薛青黛揽入怀里,刚才摸着她的手指尖有些凉,右臂控制薛青黛挣扎的身子。
“薛爷爷,我是谢衍,您身体还好吗?”
谢衍执行任务时稳妥心细,深受几位前辈赏识。
薛德明物色孙女婿早就打听的清清楚楚,千里挑一这位小谢。
就是这声音听着不顺耳,不是已经告诉兔崽子不能见到谢衍!
“好好好,我身体很好,就是需要我和黛黛多说两句话。”
这长途电话不好打,每个人说话不仅声音大还像机关炮“嘟嘟嘟”没完。
后面排队的人已经催促。
“爷爷,给我编几个竹篮,我给你寄的药丸不管多难吃,都往嘴里喂。”
薛德明捏着胡子,“管……”,刚想多说两句电话被儿子薛承义抢到手,“黛黛,还缺钱吗?爸再给你寄点。”
“爹,我最近有镇政府的补贴,我也给。”,老大薛世佑现在没轮上电话,嘴巴急的冒泡。
“让我跟黛黛说两句!”
“嘟嘟……”
没说两句,薛青黛还想听见家里人的声音,冰冷的话筒只有线路中断声。
薛青黛想不顾一切买票奔向火车站,可家里人还不知道三哥的事,这咋解释。
她和三哥在情感上同为一体,都是叛逆的孩子,三哥这事还要瞒着。
爷爷、父亲和母亲都明令禁止不许三哥下海。
她和三哥一条战线都很叛逆,她必须继续苟住在谢家,适时等待三哥“营救”。
顺便嚯嚯男主谢衍。
“谢衍,你的手真暖和。”
谢衍的手被她掐的都是月牙印,先夸两句。
嘴甜就行,不需要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