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齐道:“依我看,不妨先让淳于博士他们去探探陛下的口风。万一,昨晚那位美人儿深得圣心,让陛下龙颜大悦,心情一好,说不准就大发慈悲,把那些人都给放了呢?”
扶苏无奈地摇了摇头,苦笑道:“你这玩笑开得也太大了。今早我去面见父皇时,他脸色阴沉得吓人,哪有半点开心的样子?再说了,淳于博士他们或许不清楚,但你我都心知肚明,那丹药定然是有毒无疑,否则何必给李方士安一个连夜潜逃的罪名?”
苏齐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地问道:“对了,廷尉府那边可有消息,具体何时执行坑杀?”
“听说是……三日后。”扶苏声音低沉。
苏齐眉头紧皱,疑惑不解:“这不合常理啊。以陛下那雷厉风行的性子,若是真动了杀心,向来是说一不二,今日要你全家性命,断不会拖到明日。李方士的失踪,恐怕只是个幌子,淳于博士所言不虚,这不过是陛下震怒之下,迁怒于这些无辜之人罢了。可他为何偏偏要等上三日呢?”
扶苏摇了摇头,眼神中带着一丝迷茫:“或许……父皇自有他的考量吧。不过,叔孙博士所言极是,那些方士的家人,终究是无辜的,罪不至死。”
苏齐目光一闪,提议道:“要不,咱们先去现场看看情况?有你在,那些甲士多少会有所顾忌,对那些人也能稍微宽松些,不至于吃苦头。”
扶苏沉吟片刻,点了点头:“也好。”
二人前脚刚踏出东宫没多久,后脚通武侯王贲便带着一车琳琅满目的珍宝,浩浩荡荡地来到了东宫前。
王贲坚毅的脸上露出笑容,仿佛三月的春风,温暖而和煦。
“劳烦通报一声,就说王贲前来拜见。”
王贲的声音洪亮而有力。
门口的侍从哪敢怠慢这位军中赫赫有名的将军,立马进去禀报。
不一会儿,王潇潇那婀娜的身影便出现在了门口,她那张精致的脸上,带着一丝惊喜,一丝疑惑。
“兄长,你怎么来了?”
“想你了,来看看你。”
王贲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他那双锐利的眼眸中,闪烁着宠溺的光芒。
“这一箱是齐地得来的珍珠,父亲看成色不错,就让我带来给你。”
王贲一边说着,一边挥手示意身后的侍从将那装着珍珠的锦盒呈上来。
那锦盒刚一打开,
一颗颗龙眼大小的珍珠,
静静地躺在锦盒内,
圆润饱满,
色泽温润如羊脂美玉,
散发着淡淡晕彩。
王潇潇莲步轻移,亲自领着兄长来到正厅,两人在主位和宾位落座。
王潇潇的目光在王贲身上流转,心中暗自思忖着王贲此行的目的。
“怎么不见扶苏公子?”
王贲环顾四周,没有看到扶苏的身影,便开口问道。
“他呀,最近可是忙得脚不沾地。”
王潇潇轻叹一声,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神色。
“接收了文华府后,天天和张苍、苏齐二人混在一起,简直比亲兄弟还亲。”
“今日入宫见了陛下后,就急匆匆地去找苏齐商量事情了,就你来之前没多久才出的门。”
王潇潇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抱怨。
“张苍我听说现在是文华府的府长,那苏齐呢?他也去文华府任职了?”
王贲眉头微挑,好奇地问道。
“没有,听夫君说,苏齐还是担任博士一职。”
王潇潇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
“那日朝堂上,我看苏齐才思敏捷,能言善辩,又是儒家博士,想必学问定然不浅。”
王贲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摩挲着下巴,沉吟道。
“为何不举荐他去文华府呢?以他的才华,在文华府定能有一番作为。”
王潇潇摇了摇头表示她也不知道。
“听说这文华府昨日倒是热闹非凡,百家之人竟动起手来,真是精彩绝伦!”
王贲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那双虎目中闪烁着跃跃欲试的光芒,仿佛在想象着那混乱的场面。
“妹妹,依我看,就我这身手,去文华府当个博士,那还不是绰绰有余?”
王贲一边说着,一边活动着手腕,关节发出清脆的响声。
王潇潇掩唇轻笑,那双丹凤眼中充满了狡黠。
“兄长,你这话说的,就你这身手,哪里是当博士的料?”
“依我看,这文华府必须由你来掌控才行,才能镇得住那些文绉绉的酸儒。”
王贲闻言,哈哈大笑,那笑声如洪钟般震耳欲聋,震得整个厅堂都嗡嗡作响。
“那不行,这府正的位置,还是得留给扶苏公子。”
“我王贲,就勉为其难的把张苍那府长的位置顶了吧,哈哈哈哈!”
王贲一边说着,一边拍着胸脯,一副舍我其谁的模样。
王潇潇再次被王贲逗笑,那笑声清脆悦耳,如银铃般动听。
“兄长,你可真会说笑,那可是夫君看中的人,哪里能让你轻易顶替?”
“这百家之人,他们讨论的怎么样了啊?”
王贲收敛了笑容,好奇地问道,那双锐利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探究。
“这种事,哪里是三言两语就能出结果的?”
王潇潇无奈地摇了摇头。
“依我看,没有几个月,他们是吵不出什么结果的。”
王贲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地问道:“那儒家的那几个老家伙呢?他们有没有参与其中?”
王潇潇挑了挑眉,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们几个也在文华府“文斗”呢,一个个引经据典,吵得不可开交。”
王潇潇顿了顿,语气变得意味深长起来。
“兄长,儒家最近还是别和他们走得太近吧。”
“刚刚淳于博士带着一群人去找夫君,但没多久就气哄哄地走了,咱们王家,还是多做多错啊。”
王贲闻言,沉默了片刻,那双锐利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精光。
他突然咧嘴一笑,
“妹妹,你想什么呢?”
“我王贲,哪里是那种会和儒家同流合污的人?”
“我只是听说儒家有几个老家伙,特别能打,那一手剑耍的是厉害的很,咱们王家,家传的就是剑啊,我这不是见猎心喜吗?”
“你既然说了,我找其他人就是。”
王潇潇闻言,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她笑着说道:“那就好,改日我找几个剑道高手送到家里去,跟兄长你好好切磋切磋。”
兄妹二人又絮絮叨叨地聊了许久,
王贲瞧着日头渐高,扶苏却依旧不见踪影,就跟妹妹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