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荒唐过后,夏嘤睡到很晚才醒。
睁开眼,床上只剩下她一个人。
浑身泛开从未经历过的酸痛。坐起来之后,被子滑落下去,她伸手抓住往上拉的时候,看到胸口暧昧旖旎的痕迹。
不难想象出,他有多爱这部分,流连很久。
昨晚跟她紧紧嵌连的人,没有留下只言片语,便不见人影。
心里划过一丝失落,而后想到桑余经常对偶像发痴,说要是跟他睡一晚,死了也值。
这么一想,自己也算赚到。
内衣被撕坏,衣服落在外间。夏嘤用浴巾裹住身体,刚走到卧室门口,脚步瞬间停住。
男人穿戴整齐,正坐在沙发上抽烟。衬衫领口被扣得一丝不苟,脖子上延伸出的几丝抓痕,如同出墙的一枝花。
严正的表情完全看不出在床上的放浪。
和他相比,衣不蔽体的夏嘤狼狈很多。
“你朋友找了过来,我跟她说你没事,还在睡”,他率先开口。
“好”,夏嘤下意识点头,接着反应过来,好什么好!
桑余听他这么说,不知道会脑补出什么少儿不宜的画面。
虽然昨晚他们的确少儿不宜......
夏嘤觉得头疼。
男人起身,坐到餐桌旁,“过来吃早餐。”
餐桌上摆了十来种早点,还有面食,靓汤。好像她昨晚劳累过度,需要大补。
见她一动不动,男人打量她一眼,“是不是腿还软?”
他起身就过来,将她抱到餐椅上。
他的臂力有多好,夏嘤昨晚领教过。
一直将她抱来抱去。
快吃完早餐,夏嘤环视外间,不禁问道:“陈允......予恕,你有没有看到我的衣服?”
“帮你送洗了,等会儿服务生会送来。”
他吃完后,眸色颇深地瞧着她,“我先走了。你,再等一等。”
很快房间里,就剩下她一个人。
他没有说过会对她负责,甚至夏嘤连他的联系方式都没有。
而且他最后那句话,似乎是怕别人看到两人从同一间房里出去,才先离开,让她等一等。
夏嘤知道自己不该贪恋,一夜情而已,就是验证谁更洒脱。
她努力地忘掉这一晚。忘不掉,就让它放在那里,慢慢变淡。
后来,夏嘤被亲生父母认领回去,开始了新的生活。
父母对她很疼爱,听她说从小忙于学业,是个母单,便张罗着给她介绍男朋友。
周焕:“正好你奶奶有个手帕交,她孙子是有名的青年俊才。乖女儿去见见,说不定就看对眼了。”
母亲本来不同意,说那家太显赫,门第高,担心夏嘤会受委屈。
周焕:“只是去见一见,女儿去多接触接触同龄人,不是坏事。”
夏嘤乖乖去了约会地点,到了之后,下起暴雨。
路上的行人,伞都被吹得变形。
这么坏的天气,夏嘤猜对方可能不会来。她便拿出包里的一本书读得津津有味。
然后,一道带着落雨潮气的身影就到了她面前。
男人彬彬有礼地伸出手:“你好,我是陈予恕。”
原来他的等一等,是这个意思。
可能是月老牵了线,见过面之后,他们的婚事很快提上日程。一切都很顺利。
夏嘤做梦都没有想到,她不仅和暗恋的人有了第一次,还能和他结婚。
多少人的单恋都落空,她却能将月光揽入怀中。
她好像中了头等奖一样,每天都幸福得眩晕。
领证之后,更是被陈予恕宠得泡在蜜罐里。
太过恩爱,所以她忽略了为什么陈予恕从不带她去见他的朋友,几乎不让她独自去锦绣东方。
每次她说起高中时候的事情,他只是沉默,很快就转移话题。
直到陈曜费尽心思,得知了陈逸兴的遗嘱。
他名下的财产陈曜和陈晚各百分之十,剩下的都是陈予恕和陈允渡的。
陈曜不服气:“陈允渡连爸出事,都没回来。过年过节,对长辈也不闻不问,他眼里根本没有陈家,凭什么还能得到那么多财产?”
但他没闹腾开,就被陈予恕虐了一遍,从此像个据嘴葫芦,不敢在陈家再提起这件事。
陈家的帮佣之间,还是隐隐传出流言。夏嘤上洗手间的时候,听她们语焉不详地讨论,起了疑心。然后就去陈晚那里探探口风。
陈晚也是刚得知,陈予恕还有个双胞胎弟弟,被陈予恕打压到国外,很少露面。
甚至知道他存在的人都很少。
为什么陈晚会突然变成知情人之一呢?
因为陈曜觉得自己势单力薄,叫上陈晚壮声势。都是陈家的子女,凭什么大部分财产都是陈予恕和陈允渡兄弟的?
陈晚没有直说,侧面告诉夏嘤,陈逸兴的财产确实一分为四。
夏嘤越往下查,越觉得奇怪。她再也没办法把陈予恕和陈允渡当成一个人。
她喝醉了,拿着手机对桑余说醉话,“我好像嫁错了人。”
至此,她只能专心投入工作,忙得连抬起手指都费劲,便可以将那些烦心事挤出脑海。
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陈予恕,于是回家越来越晚。
走进去之后,才发现自己忘记开灯。饭厅里传出萤萤灯火。
她去看了一眼,精美的蜡烛燃烧了大半,跳跃的灯火映出餐桌上已经冷掉的菜肴。
夏嘤拿出手机,不知什么时候关机。
没电了。
上楼去,卧室里没有人影,她心里莫名地松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她被人从后面搂住。横在她腹部的小臂紧得肌肉微凸。
男人含住她的耳垂。
夏嘤浑身一僵,边躲边说:“我累了。”
他的动作停下来,没了往日的缱绻,“这份996的工作,你要做到什么时候?既然累,那就重新找一份轻松的。想要什么样的,尽管提。”
都是公司选员工,牛马哪有资格选公司。但资本家要给她铺路,就不是问题。
“现在这份工作,挺好的。”很多事情都是她自己揽来的,上司都觉得她卷。
“好在哪儿?是因为领导好吗?”男人的语气不重,却染着几分冷意。
他的逼问,让夏嘤不适应。好像她是个犯人。
“跟钟总监没关系”,她反驳道。
男人放开她,将她转过去,嘴角扬着,眼里却没有温度,“你最好不是在骗我。”
他的眼神,明明是另一个人。
积蓄已久的闷意顶上来,她忍不住道:“骗人的是你!你根本不是陈允渡!”
陈允渡抚着她的脸,“不管我是谁,都是你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