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嘤闻言,一脸警惕地捏住衣襟,“你......你想做什么?”
“你还没出月子,我能做什么?”陈予恕从床头柜上,拿来吸奶器。
哦,是她想多了。
“用不用帮你按摩?”
夏嘤眼睛又瞪大了。
他笑了,一看就是在逗她。
夏嘤发现,自从有了女儿之后,他身上的棱角收敛不少。好像足够多的幸福,快要溢出来,泡软了他的冷漠。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慈父光辉?
现在看起来,他更像一开始撒谎骗她,扮演的“陈允渡”。
夏嘤在床边用吸奶器,陈予恕则到婴儿床边,把樱桃的袜子往上来。
小婴儿没有脚后跟,穿不住袜子,动的时候常把袜子搓掉。
樱桃睡得香甜,双眼皮褶皱在小宝宝中算挺明显的。他看了会儿,“她长得像你。”
“除了眼睛像我,其他部位都像你”,这可是公认的。
陈予恕:“既像我,也像你。”
似乎樱桃赋予了他们两极,让他们紧紧被牵引在一起。
夏嘤不喜欢这样的念头,好像这辈子除了呆在他身边,没有其他可能。
房间里,忽然安静下来。
现在夏嘤除了樱桃,跟他没有了其他话题。好像他们之间,只剩下孩子。
陈予恕回头扫了一眼,只看到她沉默的背影。
过了开始阶段,喂奶顺畅多了。一开始怕她堵奶,沈姨对夏嘤的饮食特别注意。
现在也敢给她炖浓一点的汤水。
“女人生完孩子,是最虚弱的时候。这会儿不补起来,抵抗力会变差。”
虽然她每天变着花样给夏嘤补身子,时间久了,夏嘤看到汤水就皱眉。
“你要是不想喝,就算了。”陈予恕伸手过来。
少喝一顿也没什么,以前他也常帮夏嘤喝汤。
夏嘤一手按住汤盅,“不用了,我自己喝。”
除了怕自己回奶太早之外,莫名地,也不想欠他人情。
陈予恕探究的目光划过她的脸,“你不用考虑追奶这种事,实在不行就瓶喂。”
夏嘤低声嘟囔道:“坐月子的是我。”
“我连坐。”
最终,夏嘤还是自己喝了汤。
随着时间推移,樱桃渐渐褪去黄疸,变得白嫩起来。
她脸颊鼓鼓地,婴儿肥特别可爱。
陈晚隔三差五就来逗她,每次都会带一堆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这次她就拿来摇头鹅玩具。
开关一打开,樱桃的视线就紧跟着溜走的那排鹅。给她练抬头用的。
樱桃玩儿了一会儿,陈晚就把她抱到怀里,让樱桃攥住自己的食指,对着含着安抚奶嘴的宝宝道:“我是你独一无二的姑姑。樱桃乖,叫姑姑。”
夏嘤在旁边忍不住笑:“她才三个月,会叫人还早呢。”
“先练习起来。说不定她先会叫的不是爸爸妈妈,而是姑姑呢。”
“你这野心不小。”
“那你平时多在樱桃面前提起我,让我达成心愿。”
哪有这样作弊的。
夏嘤笑了好一会儿。
两人正说笑,陈晚不经意回头,就看见陈予恕站在门边。
神色莫测。
陈晚咧开的嘴收了大半,总觉得后背凉飕飕地,规规矩矩地叫人。
陈予恕颔首道:“你难得来一次,陪你嫂子吃完午饭再走。”
“好啊,老久没尝过沈姨的手艺了。”陈晚面上满是雀跃,心里直冒苦水。
和他一起吃饭,简直能吃出断头饭的味道。
不过下一刻,就听陈予恕道:“我有事,先出去一趟。”
这话是对夏嘤说的。
夏嘤点了点头,没说话。
等陈予恕一走,陈晚才敢大口喘气,“他怎么比以前还不苟言笑?平时樱桃没少被他吓哭吧?”
“哪有”,陈予恕比她还会带孩子,父女感情一直很好。
陈晚天马行空地道:“他不会是产后抑郁了吧?男的也有这毛病?”
她话音刚落,就见夏嘤的视线往自己身后看去。
夏嘤:“你怎么又回来了?”
陈晚顿时头皮发麻,浑身毛骨悚然,僵硬地扭头一看——
根本没人。
“啊!吓死我了!”陈晚劫后余生般地拍了拍胸口,然后瞪着夏嘤控诉道,“你学坏了。”
夏嘤握着樱桃的小手,在半空挥了挥,“姑姑,我们跟你开玩笑呢。”
这腹黑味道,简直跟陈予恕如出一辙。
只是浓度没有他那么烈。
晚上,陈予恕回来,月嫂刚刚给樱桃洗完澡。
见他人进来,月嫂打了声招呼,便先出去。
夏嘤手上没停,继续给樱桃穿衣服。
陈予恕把她抱起来,樱桃已经熟悉他身上的气味,发出嗷呜嗷呜的声音。
然后小脸上漾出笑来。
小婴儿的笑脸,把人的心都给融化。
陈予恕也跟着扬起嘴角,“妈妈,叫妈妈。”
他一字一顿地教,好像她真能心领神会似的。
樱桃当然不会叫,只是冲着他吐泡泡。
夏嘤诧异地看向他,猜测他大概听到陈晚的话了。只是没想到他开口不是教女儿叫“爸爸”,而是叫“妈妈”。
樱桃是个天使宝宝,不爱哭闹,饿了或者不舒服也只是哼唧两声。
被陈予恕抱着晃了会儿,就眼睛都快睁不开。
陈予恕将她轻轻放到小床上。
“陈晚也快毕业了,要不给她物色一个红圈所,先去实习?”
他的话题太跳跃,夏嘤过了会儿才跟上,“她没说过毕业后的打算,还是问问她的意思吧。”
“嗯。”
连陈晚毕业这种大事都没谈到,看来陈晚和她的话题,也只有樱桃。
夏嘤欲言又止,“你是不是,不想让她来家里?”
如果可以的话,他恨不得所有人都不要来。
不过,他还是说:“没有,她能来陪你聊聊天,挺好的。”
直觉告诉她,这番话不是他的本意。但夏嘤从他的脸上,找不出一丝破绽。
夏嘤洗完澡出来,有些不自在地拉了拉裙摆。
刚刚取睡衣的时候,错拿成了一件珍珠白的丝绸吊带。
还在哺乳期,她胸围大涨,领口勾勒着傲人的弧度,一片白润,好像快要溢出来。
夏嘤从浴室出来后,见陈予恕正随意地靠坐在床头,浏览手机,微微松口气。
准备到衣帽间换一件。
找好睡衣之后,她刚摘下一边吊带,不经意扫了全身镜一眼,这个角度,刚好照到入口。
就见陈予恕不知什么时候,静静站在那里看着她。
夏嘤赶紧把吊带扶起来,转过身。
陈予恕移开视线,往里进。
走到她旁边,拉开另外一个抽屉。
陈予恕埋头翻找自己的贴身衣物,“这件挺好的,为什么要换?”
“不方便喂孩子。”
他找好了,站起身,身量瞬间拔高。影子都能将她全然覆盖。
罩顶的压迫感随之而来。
更何况......他比自己高那么多,俯视下来,她想遮挡都来不及。
夏嘤下意识地往旁边挪去,后背就是那面镜子。
陈予恕上前一步,手环住她的后肩。
和他比较起来,她娇小纤细很多。刚刚洗过澡,从脸颊到锁骨,都泛着水润粉嫩。
樱桃的妈妈,也是一颗饱满多汁的樱桃。
“你做什么?”夏嘤撑住他的胸膛,预防他压过来。
“贴着镜子,不凉吗?”
原来是因为这个,是她先入为主,把他想得太坏。
夏嘤渐渐松开手。
男人唇角轻扬,“看来你特别喜欢这面镜子,是不是它照得格外清楚?”
他语气正经,像谈论天气一样自然。但表情又不是那么回事,眼中更是盘旋着渐次加深的欲。
好像下一刻,她就会被掠夺。
夏嘤深吸一口气,越和他对视,越觉得心慌,赶紧撇过头去,“没有......”
然后她捏紧手指,仿佛在给自己勇气,“医生说,前期最好不要同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