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专注地凝视着夏嘤,曲着的指节,在她娇嫩的皮肤上轻刮。
“没有要同房。怎么生了孩子,你脑子里都是这种事?”
夏嘤脸上发烫,慢慢染红。
哪里是她多想,明明他的眼神里,全是侵犯。
好像她是什么可口的食物,觊觎着,想要吞入腹中。
她真的很害怕,下一秒,就会被按在镜子上。
“你别这样。”
陈予恕被她的样子逗笑,拨弄着她红透的耳垂,“怎么弄得我像在调戏良家妇女似的。”
“现在已经有樱桃了,我暂时不考虑这种事情。”夏嘤尽量让自己的声线保持冷静。
她的记忆,一段比一段惊心。如果是美好的回忆,陈予恕何必要瞒她这么久?
她下意识地和陈予恕保持距离。他们的关系,仅是樱桃的爸爸妈妈。
陈予恕拧眉道:“你身体是不是没恢复好?一直做产康也没效果。改天去医院看看。”
他自动把她的抗拒,当成是身理原因。夏嘤不想说破,便顺着他的话道:“可能有这方面原因。去医院就不必了,应该是还没适应。”
去了医院,一旦发现她没问题,不就露馅儿了吗?
陈予恕:“那就是做产康的医院不好,重新换一家。”
夏嘤不好随意坏医院的名声,含糊道:“我真的没事。”
等他转身去浴室,夏嘤才暗暗松口气。
她回到卧室,来到婴儿床旁边。闻到樱桃身上的奶香,整个人都被治愈。
如果有一天,她和陈予恕之间的裂痕越来越大,那樱桃又该怎么办呢?
她舍不得孩子,但陈予恕看起来也不像会放手的人。
夏嘤不禁懊恼自己没有早点想起一切。自己刚刚醒来那会儿,一切都还来得及。
可转眼,又否定这种想法。
就算樱桃在她肚子里还小,她也舍不得吧。
春天的阳光灿烂喜人,院子里早就改种了一棵棵樱桃树。
夏嘤喜欢在上午推着樱桃出去散步。
一般是月嫂跟在左右,有时候是时常来看外孙女的闻茜。
这天月嫂休假,夏嘤和家里打了个招呼,便推着女儿出去。
推车上方,有一个小风车。
风车开始转动,樱桃便高兴得手舞足蹈。
她特别喜欢水池里的鱼,看多少次都不腻。
看时间差不多,该回去喂奶。
夏嘤便把她抱回婴儿车内。刚要往前走,发现鞋带散了。
可樱桃还没玩儿够,不愿意躺在车里,开始哼哼唧唧地抗议。
“不哭哦,明天我们再来。”夏嘤轻拍了拍她,哄道。
樱桃当然听不懂,哭得眉毛都红了。
夏嘤舍不得她哭得太厉害,俯身将她抱起来,“不可以这样,我们要讲道理。等你吃饱之后,才能长大,以后不用我带,自己就能来看鱼。”
“你跟她讲道理,她听得懂吗?”
夏嘤闻言回头,就见苏见津信步走了过来。
“苏先生,你怎么在这儿?”她诧异地问。
“我刚搬来不久,趁着放假,在附近溜达。”他说话带一股港腔,可并不会让人觉得好笑。
“我帮你抱吧。”苏见津扫了一眼她的鞋带。
“她平时挺认人。”怎么看,他都是老派精英作风,抱孩子这事看起来跟他不太搭。
谁知苏见津一朝樱桃伸手,她就非常自来熟地朝他斜去身体。
夏嘤不禁扶额,她也太打脸了。
她趁机俯身系鞋带,系好一边之后不经意抬头,就见苏见津对樱桃笑得和蔼可亲,樱桃舞着小手,嘴里嘀咕着婴语。
没想到苏见津竟然是带孩子的好手。
夏嘤站起身,刚准备接过女儿,谁知樱桃一咧嘴——吐奶了。
苏见津的衣服虽然没有明显的logo,但从材质跟合身程度来看,肯定是考究的高定。
她赶紧从婴儿车下面的兜里拿出纸巾,帮他擦拭,连声说不好意思。
“没关系,小时候抱我妹妹,她也经常吐我身上。”苏见津不见怪地说道。
“苏先生还有个妹妹?”
“嗯。”苏见津点了点头,目光复杂起来。
上次他让裴序去查夏嘤的身世。很可惜,结果再一次令人失望,她和周焕的dNA检验报告显示,她不可能是自己的妹妹。
往常一旦得到明确的结果,他立马就会丢到脑后。但今天偶然遇到夏嘤,脚步却不知不觉走上前来。
就在他出神时,旁边突兀地传来一声鸣笛。
夏嘤扭头一看,陈予恕已经下车,阔步走近,从苏见津手里抱过樱桃。
“多谢苏董这么热心”,陈予恕扫了一眼苏见津的衣服,“等会儿我让人上门帮你把衣服送洗。”
他公式化地说道。恨不得划下楚河汉界,让苏见津别来沾边。
“不用了,我很喜欢夏小姐的女儿,就当是首次见面,她送的礼物。”他是看在夏嘤和樱桃的份上,跟陈予恕可没关系。
陈予恕笑不达眼底,“苏董心态真好,小孩子的确不知事。”
但大人,总得要脸吧。
夏嘤见气氛滑坡,便对陈予恕道:“你先上车,我推樱桃回去。”
“你抱着她上车,一起回去。”他语气坚决,话落就把女儿给她,然后转身收起婴儿车。
夏嘤把那句“就几步路而已”,咽了下去。
回家之后,陈予恕脸上的冷色仍旧没有消融的迹象。他叫来赵管家,吩咐道:“樱桃月份还小,外面实在危险。以后太太要是带着小小姐出去散步,务必让人陪在左右。”
外面哪有什么危险?无非是跟苏见津不对付。可苏见津帮了她的忙,还不介意衣服被弄脏,夏嘤觉得不应该把他想得那么坏。
再者,他语气冷厉,落在人耳朵里,有责备赵管家不够周到的意思。
夏嘤忍不住开口道:“既然这样,以后我尽量少带樱桃出去。”
“你一个人出去,我就能放心么?”陈予恕看向她道。
“我总得要出门的,你不能一辈子都把我放在眼皮子底下。”这句话,好像无意识在脑海中盘旋过很多次,脱口问出。
陈予恕起身,起身在她面前站定。胸膛如同铁壁堵住她的去路,发沉的嗓音从头上落下,“夏嘤,我不能吗?”
夏嘤不敢抬头。
哪怕看不见他的表情,她也知道,陈予恕被激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