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胆寒的锋芒,接触到脖颈,让戴权汗毛直立,表情带着挣扎。
穆库什轻启红唇,冷笑道:“你还是学不会如何做一条合格的狗,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
“你是不是想着,你自己一死了之了,可惜我不允许,你是不是以为我不动你,是不知道你吃里扒外?”
说完一脚将戴权狠狠踹翻在地,痛哼一声,不过并未挣扎。
戴权眼中闪过一丝追忆,他虽是宦官,可却高高在上一辈子,哪个见他不得弯腰,哪个见他不备上一份厚礼,尊称一声内相。
所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今日他早都有准备,只以为会是新皇清算,老天垂怜,太上皇临终嘱咐三皇子,将最后一丝善念留给他。
眼中带着愤恨,太上皇拿他当奴才,可眼前之人却让他当狗,凭什么?
自己高高在上的时候,她不过是在冷宫里残喘,真当抓住自己买官卖官,贪赃枉法就能迫使自己屈服吗?
穆库什看着戴权愤恨的眼神,顿时喜笑颜开,看了一眼新内相,漫不经心的说道:“告诉他吧,他会感激你的。”
新内相点头哈腰的应了一声,昂首挺胸大步走到戴权面前,一脸倨傲,“告诉你吧,主子之所以留着你,不光是让人查抄你的非法之财,你老家的侄子,嘿嘿!!!”
这一刻他简直太爽了,从脚爽到头顶,戴权是谁,太上皇的代言人,太上皇登基较早,退位之后依旧掌握大权,一直到死。
戴权高高在上,从未正眼看过他,莫说是他,就连夏守忠也得看戴权的脸色,而此刻,戴权却像条死狗一样,任他欺辱。
戴权挣扎的扑向新内相,吓得他往后躲了几步,恼羞成怒的看着押着戴权的宦官,责骂道:“连他都把不住,你们是想死么?”
戴权恶狠狠的盯着他,“告诉我,我侄子怎么了?”他没子嗣,将自己的侄子宠的比亲儿子还亲。
内相笑了笑,故意将脸凑到戴权不远处,让戴权咬不到,却又给了他希望,揶揄道:“你也是宫里的老人了,怎么能这么沉不住气。”
随后脸上假笑,目光冰冷,“戴权,皇后娘娘仁慈,让你三族团聚,你还不跪下谢恩?”
戴权眼睛变成血红,怒吼道:“妖后,大庆会毁在你手上的,给我个痛快的。”
随后声音变得豪迈,“我戴权服侍太上皇几十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用我戴家三族的血,为大庆尽忠。”
贾家车驾的所有人,看到这一幕,只觉得汗毛直立,戴权只是因为告诉他们贾家一点消息,就被灭了三族,他们还能有好?
有些赶车的奴仆,目光呆滞,大气都不敢喘,有水顺着裤子滴落。
对于戴权的话,穆库什并未责怪戴权,相反,还一副原来是自己做错了的模样,“本宫也是被jian人所骗,来人松绑,放他离开吧。”
戴权愣住了,这还是那个反复无常,阴狠毒辣的妖后么?身上的绳子被解开,戴权小心翼翼的试探挪动步伐,看着穆库什的表情。
看着穆库什不为所动,求生意志再次涌上心头,快步来到贾政面前,浑然没有注意穆库什的手势,和士卒满弓的状态。
就在贾政和戴权准备寒暄的时候,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放箭!”
嗖嗖嗖!
整个城门口的贾家都受到了箭矢的攻击,戴权背部瞬间身中数箭,口吐鲜血,贾政和戴权脸上的笑,变得凝固。
戴权为贾政挡住了第一轮弓手的攻击,倒在了贾政怀里,此刻的贾家车驾,艰难的躲避。
就在第二轮弓箭准备就绪的时候,一股无法匹敌的气势升起,贾代善腾空而起,飞到了贾政面前。
随手一挥,面前的弓手开始人仰马翻,失去了作战能力。
贾代善皱了皱眉,看向穆库什,“皇后娘娘,贾家无意与娘娘为敌,可否放贾家离去,省的误伤了娘娘。”
贾代善的言辞,不卑不亢,又暗藏着威胁,穆库什自然也听出来了,不过却并未在意,轻笑道:“我还以为你会像乌龟一样,躲着不敢出来呢。”
“难道你就不好奇,为什么抄其余各家的时候,偏偏将你贾家留在最后。”
穆库什的话,本能的让他感觉心惊肉跳,之前他以为,是因为三皇子将贾家移除,皇后从中作梗,打乱了时间差。
穆库什轻拍了几下手,冷笑道:“你的对手不是我。”话落,几名异服的道童,抬着后面的轿子,飞落在贾代善不远处。
轿子里,传出了一道苍老的轻咳声,传到贾代善耳中,却如晨钟暮鼓,身体自然全力警戒,瞳孔放大,眉头紧锁,沉声道:“你居然还没死?”
他在太上皇死的时候,感知过,一股强大的气势,犹如流星一般陨落,在他看来,他应该已经去了。
六境老者,又不急不缓的咳嗽了几声,缓慢开口,“托皇后的福,又多活了两年,答应替她出手一次。”
随后目光锁在贾代善身上,点评道:“不错,你的进益很快,到五境了,是个天才。”
突然感叹了一句,“或许当日,陛下能信我的就好了,你成为大庆的守护神,或许贾家就没有今日此劫了。”
“可惜了!”话落,六境开始疯狂向贾代善攻击。
转眼间两人开始争斗,六境虽然气血枯萎,年老体衰,但是,毕竟境界高深,又有皇家多年的资源,已经触摸到了六境顶峰。
不多时,硝烟散去,打斗落下了帷幕,贾代善躺在了地上,而六境老者,却傲立在场。
不过,六境老者嘴角却缓缓流下鲜血,在贾代善拼死一击的情况下,他居然遭受重创,面色很难看。
对他来说,无疑是亏本的,只是修行之人,受了因,果就得还,他曾机缘巧合,受了穆库什恩惠,如今算是偿还轻了。
一种明悟涌上心头,就地盘膝而坐。
贾代善的逝去,直接让贾家放弃了抵抗,贾母见状,两眼一翻,王夫人试探了下鼻息,吓得缩回了手。
大哭一声,“老太太也跟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