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海侦探事务所的霓虹招牌在暴雨中明灭不定,左翔太郎第三次擦拭已经光可鉴人的咖啡杯。菲利普的瞳孔在地球图书馆的荧光中剧烈震颤,书页翻动声像千万只白鸽同时振翅。
“镇魂曲的量子纠缠正在加速,”菲利普的声音突然从书架深处传来,“冰晶王座每小时旋转23.5度,这个角度正好是地球自转轴的倾斜——他在用整个星球当记忆体适配器!”
玻璃杯在左翔太郎掌心炸成碎片,鲜血混着咖啡渍在桌面洇开暗红图腾。他刚要开口,事务所的铁门突然被飓风撞开。
满脸严肃的鸣海庄吉踉跄着栽进沙发,铁青的脸色仿佛预示着发生了什么。
菲利普瞬间回归现实,眼神不断在鸣海庄吉身上扫过,仿佛嗅到了一丝不对。
鸣海庄吉的指节敲击着橡木桌,闷响在暴雨声中格外清晰。他的牛仔帽檐压得很低,阴影遮住了眼底翻涌的情绪:“那家伙的执念里……掺着风都的雪。”
“他说要给世界做场手术,”鸣海庄吉突然扯开衬衫,虽说刚刚和凌封的决战不过是噩梦记忆体渗透而出的假象,但凌封的强大却令鸣海庄吉感到一丝凉意,“用两百支记忆体当手术刀,用我们的良知当缝合线。”
菲利普的手指在虚幻书页上划出血痕,地球图书馆的荧光将他的脸庞映得忽明忽暗。那些漂浮的冰晶文字正在渗出血色,每读一行都像有利刃划过神经。
“还有四十三小时十六分,”他的声音裹着数据流的杂音,“镇魂曲的量子漩涡已经吞没了风都塔,现在整座城市都是凌封的……”
“手术台。”左翔太郎接话时,疾风记忆体在他掌心发烫。
“我们只有四十三小时十六分的时间阻止他,一旦让镇魂曲记忆体完全吸收那两百个人的魂魄和两百支记忆体的力量,那镇魂曲记忆体便会实体化,届时不论是谁也无力回天。”菲利普合上书淡淡开口道。
下一刻雾彦的身影骤然从阴影中浮现,钴蓝色的风衣在狂风中猎猎作响,他嘴角挂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可那笑意却未达眼底,透着几分让人捉摸不透的冷峻。
“劝你们,最好不要插手。”雾彦双手插兜,缓步走近,每一步都踏得沉稳有力,皮鞋与地面碰撞发出清脆声响,在风雨的喧嚣中格外突兀。
“凌封的计划,远比你们想象的要复杂。他所做的一切,都有着自己的考量。”
左翔太郎闻言,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川”字,他上前一步,眼中满是怒意:“雾彦,你到底在说什么?凌封现在的所作所为,已经彻底失控了!他用两百条人命去复活雪奈小姐,还妄图重塑整个世界,这简直是疯狂!”
雾彦微微抬眸,目光扫过左翔太郎因愤怒而涨红的脸,又看向一旁神色凝重的菲利普,轻叹了一口气,语气中带着几分沧桑与无奈:“你们以为,他真的只是为了一己私欲吗?这座城市,早已病入膏肓,园咲家的罪恶、盖亚记忆体带来的伤痛,难道你们都忘了吗?凌封是在以自己的方式,试图终结这一切。”
菲利普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双眸闪烁着冷静的光芒,他开口道:“即便如此,他的方法也太过极端。用如此惨烈的代价去追求所谓的‘救赎’,这和园咲家又有什么区别?而且,镇魂曲一旦启动,谁也不知道会带来怎样的后果,说不定整个风都,乃至这个世界,都会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雾彦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认同,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我明白你们的担忧,可凌封并非没有考虑过这些。他收集的记忆体和灵魂,并非只是为了复活雪奈,更是为了创造一个全新的世界秩序,一个没有罪恶、没有痛苦的世界。”
左翔太郎握紧了拳头,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怒声说道:“可他凭什么决定别人的生死?那些被他杀死的人,他们的生命就不重要吗?他以为自己是神吗?”
“他不是神,”雾彦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但他也不是恶魔。他只是一个被命运逼到绝境的人,一个试图用自己的力量去改变世界的人。你们还记得那些被园咲家迫害的孩子们吗?凌封所做的一切,也是为了他们,为了给他们一个交代。”
鸣海庄吉一直沉默着,此时他缓缓站起身,目光如炬,看向雾彦:“那你呢?你为什么会站在他那边?你曾经也是园咲家的人,难道你忘了他们的所作所为吗?”
雾彦微微苦笑,眼中闪过一丝痛苦:“我怎么会忘?园咲家的罪恶,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但我也看到了凌封的决心和力量,只有他,或许才能真正打破这个腐朽的世界,重塑一个新的风都。”
左翔太郎还想说些什么,却被菲利普抬手拦住。菲利普深吸一口气,看向雾彦:“我们理解你对凌封的信任,但我们不能坐视不管。”
雾彦沉默片刻,点了点头:“我不会阻止你们,但我也不会放弃支持凌封。希望你们能找到那个所谓的‘更好的办法’,否则,风都的命运,将彻底改写,” 说罢,雾彦转身,身影逐渐消失在茫茫雨幕之中,只留下左翔太郎等人在原地,神色凝重,陷入了沉思。
……
“完成啦!厉害吧?超棒吧?我是天才吧?!”某个咖啡馆的地下一层,经过将近一个月的研究,桐生战兔终于将能够穿越时空定位的装置制作出来。
即便这么多天基本没有休息,但好歹是成功制作出来了。
听到动静的万丈龙我也从睡梦中被惊醒,随后火急火燎地跑到桐生战兔身边,上下打量桐生战兔手里不起眼的装置,随后撇撇嘴。
“战兔,我虽然是不懂物理啦,但……这么个玩意儿就能穿越时空找人?真的假的?”
桐生战兔白了万丈龙我一眼,嘴角却忍不住上扬,带着几分得意:“你懂什么,这可是凝聚了我全部智慧的结晶!量子纠缠定位系统,通过捕捉特定的能量波动,理论上可以定位到任何时空坐标的目标。”他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调试着装置上的旋钮,屏幕上的数据不断闪烁跳动。
万丈龙我挠挠头,还是一脸怀疑:“可是……这真能找到那个叫凌封的家伙?他在另一个世界,感觉好远啊。”
桐生战兔拍了拍万丈龙我的肩膀,信心满满:“放心吧,我已经锁定了他所在世界的能量特征,只要他还活着,就逃不出我的定位。”
正说着,地下室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门矢士那标志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嘴角挂着一抹随性的笑容:“哟,战兔,进度如何啦?”
桐生战兔眼睛一亮,举起手中的装置:“士先生,你来的正好!刚刚完成,就等校准坐标,咱们随时能出发。”
门矢士走进来,饶有兴致地打量着那个小巧的装置:“就靠这东西,能打开异世界的大门?”
万丈龙我在一旁忍不住吐槽:“我也觉得不靠谱,这么小,能行吗?”
桐生战兔瞪了万丈龙我一眼,转向门矢士解释道:“这可不是普通的装置。它利用量子纠缠原理,只要凌封在他的世界产生过能量波动,我们就能精准定位,然后通过时空裂缝抵达。”
“很好,既然准备好了,我去把庄吾和关键人物找过来,准备出发去找人。”
门矢士说罢,身后便浮现出时空帷幕。
“我很快就回来。”门矢士说完,便大步走进传送门,身影瞬间消失不见。
没过多久,门矢士便带着常磐庄吾和长田结花从传送门中走了出来。
常磐庄吾依旧身着那身标志性的常服,眼神中透着一抹笑意,长田结花则一脸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发丝随着走动轻轻飘动,眼神中还带着一丝对未知的紧张。
“这就是你们说的能找到凌封先生的装置吗?”常磐庄吾看着桐生战兔手中的装置,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疑虑。
桐生战兔郑重地点点头,说道:“没错,这是我经过一个月的研究才制作出来的量子纠缠定位系统。它可以通过捕捉特定的能量波动,定位到凌封所在的世界。而结花小姐,”桐生战兔看向长田结花,“你的体内有凌封烙下的印记,这个印记会成为我们定位的关键。”
长田结花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那里似乎还残留着凌封留下的力量波动。她微微点头,说道:“只要能帮上忙,我会尽力的。”
“好,那我们开始吧。”桐生战兔深吸一口气,开始在装置上输入一系列复杂的指令。屏幕上的数据疯狂跳动,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息。
长田结花静静躺在床上,忍不住回想起与凌封的点点滴滴,在自己最绝望的时候是凌封先生给了自己容身之所,也是他才让自己找到了活下去的意义。
结花突然弓起腰身,喉咙里溢出痛苦的呜咽。苍白的皮肤下浮现出银灰色脉络,宛如冰裂纹瓷器般从心口向四肢蔓延。金属台在奥菲以诺之力的侵蚀下扭曲变形,固定带接连崩断。
“就是现在!”战兔的镜片倒映着疯狂跳动的数据流,他猛地扳下操纵杆。量子装置的核心舱迸发出刺目强光,将结花的身影吞没成剪影。
门矢士的次元壁在强光中扭曲成莫比乌斯环的形状,常磐庄吾的逢魔之力自动护体,黄金时针的虚影悬停在实验室半空。
万丈龙我抄起手边的灭火器砸向过热的主机,飞溅的干粉在光束中凝成钻石星辰。
“时空坐标锁定!”菲利普的嗓音带着数据库过载的杂音,“但能量读数异常——有什么东西正在反向入侵!”
结花突然睁开双眼漂浮在光柱中央,银发无风自动,奥菲以诺印记在心口凝成衔尾蛇图腾。
量子装置的玻璃罩轰然炸裂,锋利的碎片在触及她皮肤的瞬间汽化。
“凌封先生…在哭……”她梦呓般呢喃,指尖凝结的冰晶裹挟着数据流刺入虚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