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与苏婉清沿着蜿蜒曲折的村中小径徐徐前行,那小径仿若一条沉睡的长蛇,慵懒地蜿蜒在村落之间。
小女孩在苏婉清怀中安静地依偎着,苏婉清的手臂如同一道温柔的港湾,稳稳地环抱着小女孩。
每走一段路,钟离便会停下脚步,他那如星般明亮的眼眸中透着诚挚,礼貌地向路旁偶遇的村民打听。
钟离身姿挺拔,犹如苍松翠柏,神色谦和有礼。
他微微拱手,那双手白皙修长,动作优雅流畅,声音温和而沉稳地问道:“请问这位乡亲,您可知晓这孩子的家在何处?”
被询问的村民先是一愣,目光在钟离和小女孩之间来回游移,脸上满是惊诧之色,那神情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之事,眼睛瞬间睁大,瞳孔微微收缩,嘴巴不自觉地微微张开,形成一个小小的“o”形,恰似看到了从阴间归来的亡魂。
但在钟离的耐心等待下,村民那粗糙的手指缓缓抬起,指向一个方向,手指在空中微微颤抖,嘴里含糊地说着大致的方位,声音带着一丝因惊讶而产生的干涩。
如此这般,他们接连问了几个村民。
那些村民无一例外,在看到小女孩的瞬间,皆露出了极为惊诧的表情。
有的村民手中正拿着菜篮,惊得菜篮差点掉落,里面的蔬菜像是要趁机逃窜一般晃动着;有的村民正扛着农具,农具“哐当”一声差点砸到地上,惊出一身冷汗。
苏婉清则始终紧紧抱着小女孩,她那如星子般的眼眸中透着关切与疑惑,不时低头查看小女孩的状态。
她的目光轻柔得如同春日暖阳洒落在小女孩身上,每一次低头,那如瀑布般的发丝都会随之轻轻滑落,遮住她那白皙如雪、泛着淡淡莹光的脸颊一侧,更添几分楚楚动人的韵味。
她莲步轻移,衣袂飘飘,尽管身着粗布麻衣,却难掩那超凡脱俗的气质。
她的呼吸平稳而轻柔,似微风轻轻拂过湖面,不起一丝波澜,胸脯也随之微微起伏,如平静海面上的小小波浪。
在历经数位村民的指引后,他们终于在村子的一处偏僻角落找到了小女孩家的位置。
那是一座略显破旧的小屋,墙壁上的泥灰斑驳脱落,好似一位满脸皱纹、饱经风霜的老人在无声地叹息,屋顶的茅草也稀疏不全,仿佛一位风烛残年的老者在风雨中摇摇欲坠,默默地诉说着岁月的沧桑与生活的艰辛。
钟离与苏婉清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与期待。
钟离的眼神深邃,犹如夜空中闪烁的寒星;苏婉清的眼神则带着一丝忧虑与怜惜,似一湾秋水泛起微微涟漪。
随后,他们带着小女孩,缓缓朝着那座小屋走去,脚步踏在地上,发出轻微而沉闷的声响,仿佛是敲响了通往未知秘密的大门。
钟离上前,伸出修长且散发着淡淡灵力光辉的手指,那手指仿若灵动的玉笛,轻轻叩响那扇破旧的木门。
“咚咚咚”的敲门声在寂静的小院里回荡,似是打破了某种沉睡的寂静,宛如敲响了一面蒙尘已久的铜锣,沉闷却又在这狭小的空间里传得很远。
过了许久,门内才传来一个苍老而又虚弱的声音,那声音像是破旧的风箱在艰难地拉动,每一次喘息都伴随着丝丝的破败之音,伴随着阵阵咳嗽,仿佛每一声咳嗽都要将老人仅存的气息抽离,好似一阵狂风试图吹灭那微弱的烛火。
钟离与苏婉清对视一眼,那眼神交汇间似有电流穿过,传递着彼此的担忧与关切。
而后缓缓推开那扇门,抱着孩子走了进去。
屋内光线昏暗,仅有几缕从缝隙中挤进来的光线,尘埃在其间肆意飞舞,像是一群迷失方向的精灵,弥漫着一股潮湿与衰败的气息。
他们便看到一个骨瘦如柴的老妇人躺在床上,她的身体单薄得如同一片枯叶,肋骨在那松弛的皮肤下清晰可见,仿佛是枯树枝的轮廓,几乎已经奄奄一息了,还时不时地爆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
咳嗽时,老人的身体如同风中残烛般剧烈地颤抖,整个胸腔都在起伏,喉咙里像是有一台老旧的发动机在艰难运转,每一次震动都仿佛要将生命的齿轮崩坏。
那模样好似风中残烛,随时都可能熄灭。
钟离神色凝重,那凝重如乌云密布在他那俊朗的脸庞,快步走到床边,他的步伐轻盈却又带着一种急切,衣袂随风轻轻飘动,似一片浮云掠过。
坐下后,他伸出两指搭在老人的手腕上,灵力顺着指尖缓缓探入老人的经脉,那灵力仿若涓涓细流,在老人干涸的经脉中艰难地流淌。
片刻后,他的眉头微微皱起,那眉心处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捏起了一小撮肌肤,形成一道浅浅的褶皱。
眼神中闪过一丝无奈,他的眼眸深邃如幽潭,此刻那无奈似一道阴影掠过,仿若一片乌云短暂地遮住了潭水的光亮,让原本平静深邃的眼神有了一丝黯淡与惆怅。
这老人已经病入膏肓了。
此刻的老人其实仅留着一口气苟延残喘,她的身体像是一座历经无数战火与风雨侵蚀的古老城堡,破败不堪且摇摇欲坠。
身体极度虚弱,身体机能老化严重,每一寸肌肤、每一个器官都在诉说着岁月的无情与生命的脆弱。
哪怕钟离动用灵力吊着她的生命,也只能再坚持三天,三天后身体就会彻底崩坏,如同那腐朽到极致的城堡城墙,最终会在一阵微风中轰然倒塌,化为一片废墟与尘埃。
老人虽然不知道钟离是谁,但当看到这两个年轻人怀里抱着孩子以后,那原本虚弱浑浊的眼睛都睁大了几分,眼中瞬间有了一丝光亮,仿若黑暗中突然亮起的一点星火,那浑浊的眼珠像是被擦拭过一般,有了些许生机。
她用尽全身力气喊道:“囡囡。”那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音量虽不大,却充满了力量,似是从灵魂深处发出的呐喊。
苏婉清赶忙将孩子轻轻地递到老人怀中,她的动作轻柔而小心,如同在呵护一件稀世珍宝。
她微微弯腰,身姿婀娜如垂柳拂水,手臂轻伸,那手臂白皙如羊脂玉,缓缓将孩子递出。
此时的孩子,表情木讷,眼神中透着迷茫与懵懂,神情似懂非懂,身体僵硬地被抱在老人怀中,犹如一个精致却缺少生气的木偶。
然而,当老人那满是沧桑与爱意的双手紧紧搂住她时,孩子的眼眸中似乎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仿佛心底深处那被尘封的感知爱意的本能在悄然苏醒。
老人紧紧抱着孩子,干枯的脸颊上流下了浑浊的泪水,那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颗颗滚落。
泪水滑过老人那满是皱纹的脸,像是干涸的河道里重新有了水流,那皱纹像是岁月镌刻的河床,深浅不一。
“我的囡囡回来了,回来了就好。”老人的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带着无尽的欣慰与慈爱。
钟离和苏婉清静静地站在一旁,宛如两尊守护安宁的雕像,目光柔和地看着老人抱着孩子又哭又笑。
钟离神色平静,深邃的眼眸中透着一丝欣慰,他负手而立,衣袂随风轻轻飘动,那挺拔的身姿在这简陋的屋内显得格外沉稳。
苏婉清则微微浅笑,她那如星子般的眼眸里满是温情,轻轻地抬手将一缕垂落的发丝别到耳后,站在那里散发着一种宁静而温婉的气息,默默见证着这祖孙间珍贵的重逢时刻,也留意着孩子那细微的情绪变化,心中暗自期许着孩子能在这爱的环绕中逐渐找回自我。
那股生机之力犹如沙漏中的细沙,仍然在不可阻挡地消逝之中,每一分流逝都仿佛带着岁月的沉重叹息,似是有一双无形的手,一点点抽离着老人与这世间的羁绊。
钟离身姿挺拔,衣袂在微弱的气流中轻轻摆动,他双手自然垂落,手指修长而有力,那平静的面容上,眼眸深邃如海,波澜不惊地注视着眼前的祖孙重逢。
苏婉清则微微侧身,她那如丝缎般的秀发顺着肩膀滑落,几缕发丝在脸颊旁轻轻飘动,更衬得肌肤白皙胜雪。她的双手交叠于身前,站姿优雅,宛如一朵盛开在幽暗中的百合花,散发着宁静而温婉的气息。
两人就这般默默站着,没有打扰这对祖孙间珍贵的重逢时刻。
屋内静谧得只剩下老人的啜泣声与孩子偶尔的轻微呼吸声,昏暗的光线从狭小的窗户缝隙中挤入,尘埃在这微弱的光线里缓缓飞舞,像是一群迷失在时光中的精灵,为这场景增添了几分哀愁与朦胧,那氛围像是一幅用哀愁与温情勾勒而成的画卷。
过了许久,老人似乎是都哭哑了嗓子,每一声咳嗽都像是破旧的风箱在艰难拉动,带着极度的虚弱。
她缓缓抬起头,那满是皱纹与泪痕的脸像是被岁月揉皱的纸张,浑浊的眼眸中满是感激与疑惑。
她干裂的嘴唇微微颤抖,喉咙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艰难地发出微弱的声音,沙哑且断断续续地询问钟离和苏婉清的身份:“你……你们……是……谁?”
钟离微微昂首,神色平静,他那深邃的眼眸中透着一丝坦然。
想着这个老人都快死了,自己也没有隐瞒的必要,便以一种沉稳而淡然的语调说道:“我是一个路过的修仙者。偶然间遇到了这孩子坠落山崖,情势危急之下,我用秘法强行吊住了她的命,只是如今这孩子什么都不记得,失去了记忆,身体也如同僵尸一般。”
他的声音在屋内回荡,带着一种空灵的质感,仿佛来自遥远的山谷,语调平稳,语速适中,音量不大却清晰可闻,每一个字都像是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在这寂静的屋内激起层层涟漪。
老人虽然听到了“僵尸”二字,身形微微一震,那枯瘦的身躯像是被一阵冷风拂过,肩膀不自觉地微微耸起,仿佛要抵御某种未知的恐惧。
但念及毕竟是自己的孙女,眼神中的慈爱与不舍瞬间将那一丝惊惶淹没。
她那瘦骨嶙峋的双臂将孩子抱得更紧了,仿佛要用自己最后的力量保护她。
其实早在抱着孩子,感觉孩子身体冰凉的那个时候她就知道孩子有些问题了。
她的心中暗自思忖,毕竟从那山里归来,又经历了那般变故,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安安全全的归来呢?
那眼神中既有对孙女归来的庆幸,又有对未知命运的隐忧,复杂的情绪在她那满是皱纹的脸上交织纵横,似是岁月镌刻下的又一道深深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