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黄兴修是苏璃棠的舅舅,苏志谦也丝毫不手软。
他清楚黄兴修的德行,吃喝嫖赌、偷奸耍滑,什么缺德事都做的出来,这种烂人教训他一顿也不为过。
几个护卫拿着棍棒打在黄兴修身上,没几下他就受不了疼说出了实情。
“我说,我都说,别打了,求侯爷饶了我!”
“当年璃棠是被侯夫人卖进庭芳楼的,我也是受她指使!”
苏璃棠五岁那年,被舅舅以五千两卖给了覃妈妈,殊不知背后指使黄兴修这么做的人是周氏。
“侯爷,您别听他胡说......”
“啪”的一声,苏志谦狠狠给了周氏一巴掌,颤着手指指着她,怒的眸色通红:“你怎么这么恶毒!”
“你害了蕊娘还不够,还要害她的女儿!”
当初得知蕊娘去世后,他一直没放弃找璃棠这个女儿下落,这些年却始终杳无音信。
直到清悦要和国公府景世子退婚,需要再找个侯府小姐替她过门,结果周氏那时候把璃棠找来了,他就说他辛苦找了十年都没找到璃棠的下落,周氏怎么就轻而易举找到她了。
现在一切都能说通了。
周氏从始至终都知道璃棠在庭芳楼。
“侯爷,这都是侯夫人当年指使我这么做的,要不然璃棠身为我的亲外甥女,我怎么就舍得把她卖进那种腌臜之地。”黄兴修跪在苏志谦面前痛哭流涕,这会儿又演起和苏璃亲情深厚那一套了。
苏志谦一脚把他踹开,没有轻饶他的意思。
不管是不是周氏在背后指使,黄兴修这个舅舅也让苏璃棠受了不少罪。
上次苏璃棠被绑架勒索,就是他指使的。
苏元浩刚从外面醉醺醺的回来,看到爹娘在吵架,他娘脸颊红肿,脸上印着巴掌印,明显是被打了。
苏元浩顿时怒火中烧,上前就去推苏志谦,指着他恼恨:“爹,你为什么要打我娘,这段时间,你欺负我和我娘欺负的还不够多吗!”
自从苏元浩颓废之后,对苏志谦越来越多的怨言,只要苏志谦稍微对苏钰州一房好一点,他便觉得苏志谦开始嫌弃他这个儿子了,就觉得苏志谦日后会把整个侯府都给苏钰州一房,这让他心里越来越恨。
苏元浩喝多了没什么力气,没推动苏志谦,倒是苏志谦稍微一用力就把他踹倒了,看着他这副烂醉如泥的样子更加气愤,拿着棍棒狠狠打在他身上。
“你个混账,整天除了喝酒还能做什么,你也不问问你娘都做了什么,害了蕊娘还不够,还把璃棠卖进了庭芳楼,最毒妇人心,说的就是她!”
“侯爷别打了,元浩又做错了什么,您凭什么要打他!”周氏心疼的护在苏元浩身上,看着苏志谦手里的棍棒打在儿子身上,比打在她身上都疼。
苏元浩推开周氏,瞪着苏志谦脸红脖子粗:“你打,你打死我算了,反正你心里早就没我这个儿子了!”
“黄蕊儿只是一个不知廉耻的外室,当初要不是你被她勾引,娘怎会把她看成眼中钉,要说她的死,也是被你害的!她生下的苏璃棠也是个贱种婊子,就该送到庭芳楼被千人骑万人枕,我娘做的一点错都没有!”
苏元浩积攒在心底的怨气,借着酒劲全部都发泄出来了。
“你、你......畜生!”
苏志谦被他气的嘴唇发抖,心口剧烈疼痛。
他指着苏元浩,捂着胸口突然栽倒在地。
“侯爷!”
周氏赶紧让人去找大夫。
内室里,大夫正在给苏志谦诊治,周氏这会儿已经冷静下来。
苏元浩的酒也清醒了不少,得知方才对着父亲说的那番话,便知是大逆不道,心里也有点害怕。
“娘,爹他......”苏元浩面色惶恐,方才说了那么违逆的话,父亲怕是对他越来越失望,万一再把爵位和侯府给了苏钰州怎么办。
周氏知道他在担心什么,沉着脸道:“如今你爹已经跟咱们母子俩越来越离心了,说不定哪天就把爵位交到苏钰州手里,娘不能让属于你的东西让别人抢去!”
看周氏眼里泛起的阴毒,苏元浩哆嗦着嘴唇:“娘是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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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在千里之外的边疆,景韫昭正在营帐里。
他坐在团蒲上,单腿屈膝,面前是一张矮几,正在写着一封书信,昏黄的灯光笼罩在脸上,冷峻的面色变得柔和几分,轻握手里的毛笔,写的极其认真。
写到最后,他鼻尖顿了好一会儿,拧着眉心似乎有些纠结,最后慢吞吞写下了几个字:想我了没?
陆砚舟躺在一旁的铺子上,翻来覆去的打滚,脸色面如死灰。
“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回京城。”
“我想念我的紫檀雕花罗汉床了,想念我的锦绣蚕丝被了,想念宫里御膳房做的八宝醉鸭了,想念京城的莲蓉糕了。”
他们所处的地方是屿山关,百里之外就是南疆和安王的军队。
来这里一个多月了,陆砚舟整日过的生不如死,以前过的都是锦衣玉食的日子,来边疆后,面朝黄土背朝天,自然没在京城的日子过的潇洒舒适。
他念叨这么多,见一旁的景韫昭没搭理自己,只专注写字,爬过去凑到跟前看一眼:“在写什么呢?”
在他脑袋伸过来时,景韫昭已经写好了,折起信纸塞到了信封里,没让陆砚舟看见一个字。
陆砚舟觉得无趣,便出去撒尿了。
这里比不上京城的日子,也没那么讲究,他们如厕都是找个隐蔽的地方就地解决。
陆砚舟尿到一半,突然有道身影从拐角处走来,那人似乎也不知道陆砚舟在这里如厕,两人猝不及防的贴了脸。
陆砚舟脸色涨红,身子僵在那里,尿了一半还没尿完,接着尿也不是,不尿也不是。
秦芷却依旧面不改色,还是那么平静,淡然抬下下巴:“殿下继续。”
“......”
陆砚舟尿不出来了,又憋回去了。
红着脸色瞪着秦芷:“再看给你眼睛挖了!”
“又不是没看过,”秦芷往下扫了一眼,语气轻飘飘的:“比以前长大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