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王八羔子,有种别躲,看老娘今天不打死你。”
自家男人被当众打脸,李翠芬本想出去跟老太太理论,可见到郝国胜满头包时,她又怂了。
而二房两口子顺着门缝瞧见郝国胜的惨样,幸灾乐祸的同时也赶紧“哐当”一声把门关严。
孙玉凤坐下刚喝完一茶缸子温水,就发现郝国庆郝国英姐弟一脸见鬼的看着自己。
“瞅啥瞅?自己亲娘都不认识了咋的!”
“不是,娘,你腿脚啥时这么利索了?我瞧着你比大队里那些小孩子跑的还快呢。”
“是啊,娘,而且你力气也变得好大,刚刚我看大哥脸都被你抽肿了呢。”
“哼,多吃饭,多干活,身体自然就好,力气也就大了。”
孙玉凤知道这都是郝玫喂她吃的那些药丸的效果,不过人心难测,孙女有机缘这件事,她跟老儿子知道就够了。
对于老太太身体的变化,郝国庆心里隐约有些猜测,毕竟自己的腿也是靠侄女给的那些药好的。
可此时见自己娘不愿多说,他也就没再追问。
至于郝国英,对老太太的话不疑有他,真以为是吃的好了,老太太身子也变得愈发硬朗。
对于孙玉凤的变化,看热闹的人里有人羡慕,有人嫉妒,但更多的还是好奇郝玫在火车上立功的事。
“孙大娘,刚刚听你说二丫抓到了小鬼子和人贩子,这究竟是咋回事啊?快跟咱们详细说说,大家都好奇着呢。”
“咳……其实也没啥”,孙玉凤清清嗓子,继续道:“这不是我跟乖宝去京市看老三去了嘛,在卧铺车厢……”
巴拉巴拉,随后孙玉凤就眉飞色舞把郝玫是如何分辨出女人是鬼子,又如何跟其斗智斗勇最后成功把人抓获的过程仔仔细细讲了一遍。
当然,郝玫能控火这项神通自然是隐瞒的。
听说郝玫居然了解鬼子的禁忌和习惯,大家都很诧异。
“二丫,你咋知道鬼子讨厌4这个数字啊?还有,这倭国语你又是跟谁学的啊?”
大队里的人有的连汉字都不识几个,更别提认识倭国语了。
“哦,我娘少时不是跟着我外公一起打过鬼子么,这些都是我娘教我的。”
“你娘教的?天啊,真没想到她一个土匪丫头……嗷!”
被孙玉凤给了一鞋底子,张桂花讪讪住了嘴。
围在郝家院子的众人讨论郝玫如何立功时,哼着小曲刚坐上自家炕头的郝向东也猛然想起孙玉凤说的郝玫抓到人贩子这件事。
“俺的娘欸”,大叫一声从炕上弹起,趿拉着草鞋就往外跑。
钱春梅刚把大碴粥做好,就看见自家男人又要出去,忙喊道:“他爹,你干啥去?快要吃早饭啦。”
“我去老郝家一趟,你们先吃,不用等我。”
撂下一句话,郝向东就跑没了踪影。
“娘,听说郝玫跟孙大娘回来了,还是坐小汽车回来的呢。”
钱春梅刚把饭菜端上桌,就听自家二儿子噌愣来了这么一句。
“从京市回来了?”
“嗯,今早刚回来的。还是坐小汽车回来的呢,也不知道因为啥。”
安红秀说这话时难掩酸气,想她镇上姑娘还没坐过小汽车呢,她郝玫一个乡下丫头凭啥坐啊。
钱春梅瞟了安红秀这个大儿媳一眼,冷哼道:“管她因为啥!反正我啊,现在就盼着二丫他爹别再犯错,否则连累到国栋的工作就糟喽。”
当初郝国平托人把郝向东的大儿子郝国栋弄到镇机械厂当临时工,郝向东一家感激的同时,心里也自觉低老郝家一等。
尤其安红秀,每每想到她堂堂镇上姑娘嫁给郝国栋后都得下地干活而郝玫一个乡下丫头却不用,心里那是一天比一天难受。
以前还总能自我安慰郝玫就是一个傻子,跟自己这种正常人根本比不了,可如今——
再想到傻子居然能进京而自己长这么大却连市区都没去过,心就跟烈火油烹似的,很是煎熬。
这不,刚刚听自家婆婆说丈夫的工作很可能会受到郝国平作风连累,她再也忍不住心里的火气,直接爆发了。
“娘,国栋的工作跟郝三哥有啥关系?是,工作的确是他帮着找的,可国栋这些年为厂里做的贡献大家也都有目共睹。我就不信,他郝国平倒了还能把国栋的工作整没了不成?”
“是啊,娘,大嫂说的没错。还有,老郝家这么些年也就帮大哥找了个工作还只是临时工,其余什么忙都没帮上。反倒咱们家,一直因为这件事把他们全家当恩人供着,就连地里的伙计也是分给他们最轻省的,凭什么嘛。”
不仅安红秀,就连郝向东的小女儿郝丽对老郝家也满是怨言。
钱春梅听完后,皱了皱眉,“也不能这么说,分给他们家的活计的确轻省,可你们林嫂子活着的时候,不也总上山打野味给咱家改善伙食嘛。”
“切,就那几只野鸡兔子的还不够咱家塞牙缝呢。娘,您忘了郝蕾在信中咋写的啦,郝玫在京市可把郝国平一家闹得人仰马翻的。
就她那疯癫性子,说不好是在家属院得罪了人才被撵回来。否则怎么可能好不容易进京一趟,才待不到一个月就舍得回来啊。”
“没错,娘”,安红秀紧跟着小姑子的话茬道:“要我说,咱家帮老郝家这么些年,郝国平替国栋找工作的人情也够还清了。今后老郝家再有什么事,您就让爹别管了吧。”
“这……这好么?”总感觉这样做有些卸磨杀驴,钱春梅很是纠结。
“有啥不好的。娘,您看爹,先是为了老郝家分家,后又为了郝国平出轨离婚,头发都白了不少。今天更是回家早饭都没吃就又出去了。再被老郝家折腾几次,爹的身体说不定就真垮啦。”
钱春梅别的可以不在乎,但自家男人的身子还是在乎的。
被闺女儿媳这么一洗脑,她也下定了决心,“行,等你们爹回来我就跟他说,让他今后少管老郝家的罗乱事。”
“欸,娘,您这么想就对啦。”
见婆婆也站在自己这边,安红秀眼珠转了转,对着郝丽耳边嘀咕两句。
胡乱扒拉几口粥,两人借口有事就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