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子把他们见到的事情说了一遍。
原来这个黄玉山已经联系好了买主,准备在今天晚上把这批衣服和机器全部都运走。
现在衣服已经在装车了。
田野想了想,然后告诉虎子说:
“他们既然在厂子里,你们就不用看了,你们五个人去出镇子的路口埋伏着,最好把路给堵了,拖着他们,能拖多久就拖多久!”
虎子点了点头,快速的跑去找二楞了。
田野想了想他改变了方向朝着机关大院那边走去。
他去找方灿,这个事必须有他们公安的人在场,抓个现行才行!
来到方灿的屋子前,田野隐隐约约的听到屋子里传来女人的阵阵低吟。
作为了一个成年人,田野一听就知道方队长这个时候在战斗。
田野有些尴尬,觉得这个时候打扰别人不大好,但是这个事太急了,自己就当做听不到了。
于是他果断的敲了敲门。
顿时屋子里的低吟声听不到了,就听到方灿在里面喊道:“谁啊?”
田野回答:“方队长!是我,田野!我找你有急事。”
“哦!你等下!”
随后屋里又传来几声压抑到极致的声音。
田野无语,自己这罪过大了。
一分钟左右后,屋子里的灯亮起,田野就听到屋里的脚步声。
门打开,方灿的脸露出了门框。
他穿着大裤头打着赤膊,打了个哈哈问道:
“田兄弟,这么晚了,找我什么事啊?”他让出一个身位,又说道,“来,进来说!”
田野急忙摇头说道:“方队长!我就不进去了,就在这里说吧。我现在送一个功劳给你要不要?”
心里却暗暗说道:方队长,你这是真没把我当外人啊!你这事情虽然结束的,但是有些气息你可没办法掩盖啊。
而且你就穿着一条大裤头,估计你这个时候的怒气都没有完全消除吧?
方灿眨了眨眼睛疑惑问道:“什么功劳?”
方灿这是镇上的公安支队的队长,上次因为田野的帮助保住了一条命,也因此获得了上头的表彰,那一次的功劳可不小,他极有可能会被上调。
但是这还是个不确定的因素,因为县里的那个岗位,太抢手了,很多人眼红,竞争者不是他一个人,而且都有不小的成绩,现在上头也在综合考量。
如果这次他还能在破获一起案件,那这个位置就十拿九稳了。
听到田野这么说,他顿时睡意全无。
“服装厂里的几个老干部,准备侵吞公有资产,把公有资产拉出去卖,现在他们已经在装车了!”
方灿一听整个人立马精神了,说道:“你等我一分钟,我穿下衣服!”
这田野还真是自己的福星啊,上次为自己保住了命,这次又给自己送功绩来了。
他顿时觉得媳妇的光身子不香了,急忙去穿衣服。
不到一分钟方灿已经穿戴好了制服,然后一拉门,说道:
“走!我们去服装厂!”
田野说道:“方队长!你现在去服装厂估计来不及了,他们的车子估计应该已经走了!”
方队长皱着眉头,只要出了这个镇子,那可就不是自己的管辖范围了,如果越界的话,需要打报告,现在这个时候找谁打报告去。
田野接着说道:“不过没关系,我已经让我的朋友,在出镇子的路口拦着了!你不要怪我私自设卡就好!”
方队长的脸上终于是露出了笑意:
“干得不错啊!田兄弟!这你都帮我想好了,你放心!你这是为了保护集体利益,就算是私自设卡也不能怪你!我现在去召集人手,到路口那里去。”
田野点了点头说道:“方队长!那我就不跟你去了,我去厂子那边。”
“好!”
两个人分道扬镳后,田野便马不停蹄地朝着服装厂赶去。
田野凑到保卫科的窗户边,往里一瞧,好家伙,保卫科那几个人正围在一块儿,桌上堆满了花花绿绿的钞票,玩得热火朝天这几个家伙正在赌博。
田野不用多琢磨也能猜出个大概,这帮孙子指定是收了孙壮父子的好处。
不然平日里值夜班就一个人,今天怎么冒出三个人来,指定是被买通了,专门在这儿守着,就怕有人坏了孙壮他们的“好事”。
他没去惊动那帮赌得正欢的家伙,而是绕到厂子边上,瞅准一处围墙,三两下就翻进了厂区里。
三分钟后,田野在车间的一个角落里找到了付继平。
付继平整个人猫在那儿,眼睛死死地盯着不远处。
田野轻轻地拍了拍付继平的肩膀,压低声音问道:
“继平,怎么样了?”
付继平吓得浑身一哆嗦,差点叫出声来,回头一看是田野,这才长舒一口气,拍着胸脯说:
“我的个老天爷呐,野哥,你可吓死我了。他们正在把设备搬上车呢。”
说着,他伸手指了指不远处那辆解放牌的大篷车,昏暗的灯光下,几个身影正一趟趟地把缝纫机往车上搬。
田野点了点头说道:
“你去路口帮二楞他们,这边我盯着!”
付继平一脸担忧地看着田野,犹豫了一下说:
“野哥!你一个人行么?他们人可不少啊。”
田野嘴角一扬,露出一丝自信的笑,说道:
“你还不知道我的能耐?当初在赌场那次你忘了?”
付继平一听,想起两人第二次见面的时候的情景,当时赌场那十几个混混全部都被田野给收拾了。
想到这里他心里踏实了不少,点了点头说:
“好!那你小心点!”
田野又叮嘱了一句:“翻墙出去!别让人看见了。”
等付继平走了,田野猫着腰,借着机器和杂物投下的阴影,悄悄地绕到黑暗的地方。
趁人不注意,一个箭步冲过去,手脚麻利地溜上了车,迅速躲在了车子的最里面,藏在一堆机器中间。
田野躲在车里,心里那叫一个气啊,暗暗骂道:
“这孙建国父子真他娘的不是东西,不光把厂里的衣服偷出去卖,现在连设备都不放过,这是要把这厂子连根拔起、彻底掏空啊。”
机器还在不断地往车上搬,不一会儿,大篷车就被装得满满当当。
这个时候,田野听到了外面有人交谈的声音。
“爸!这些东西都处理完了,咱们也赶紧走吧!不然的话,被抓住那可就麻烦了!”
这声音尖细又带着几分焦急,田野一听就知道,这是孙壮那小子。
孙建国冷笑一声,那笑声里透着一股子狠劲,说道:
“狗屁东西,非得要让我们把货全部都搬上车了才给我们结款子,要不是老子急着找卖家,就他那点钱,老子才懒得伺候!”
顿了顿,他又接着说:“不过,在这青山镇呆了这么多年了,突然要走,还真有点舍不得!”
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来,他抽出一根递给儿子,自己也点上一根,深吸一口,吐出一个大大的烟圈,问道:
“你妈那边准备好了吗?”
孙壮连忙说道:“那边都好了,能卖的东西都卖了,就带了些衣服之类的。现在正在县城的招待所。”
孙建国说道:“好!等他们弄完,咱们连夜走!等到了南方,他们就奈何不了我们了!”
孙壮还是有些不放心,声音都带着点颤抖:
“那催他们快点吧!我真怕出事啊!你看今天陈健康那个样子,他肯定会盯着我们的,万一被他抓住了,咱们可不好过!”
孙建国一听这话,破口大骂道:
“那小比崽子,迟早有一天我会找他算账的,给他点脸,他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原来,今天陈建刚因为厂里的事去找孙建国理论,两人吵得不可开交。
陈建刚气不过,就回去告诉了他爹陈光辉。
陈光辉作为厂长,现在还可以行使厂里的权利的,就亲自上门找孙建国。
孙建国心里有鬼,怕事情闹大不好收场,只好把之前吞掉的那笔买衣服的钱吐了出来。
事后,孙建国越想越气,觉得自己被陈光辉父子给拿捏了,心里那口气怎么也咽不下去。
他又找到黄玉山,两人一合计,都知道这个事已经引起了陈光辉的关注,后面的行动必须得加快,不然煮熟的鸭子就要飞了。
于是,两人决定就在今晚干一票大的,把所有能弄走的东西都运出去。
为了保险起见,两人还选择了不同的路线。
黄玉山那边拉衣服的车子从大路走,而孙建国这边却是走的一条村道,虽然那条村道路况差,坑坑洼洼的不好走,但是胜在隐蔽、安全,就算被抓,也不至于两个人都栽进去,来个一锅端。
这时,又有另外一个人的声音传入到了田野的耳朵:
“孙科长!机器已经搬完了,这个是王老板让我交给你的尾款,你点下!”
孙建国说了声好,接过钱就开始数了起来数完确认无误之后,才说道:
“好了!你们走吧!路上开快点!”
随后田野从机器堆里看到有个光头佬走过来,“哐当”一声把大篷车的门给关上了,接着就听到发动机“突突突”地发动起来。
车子在经过门卫的时候,停了一下,按了声喇叭,几秒钟后,再次开动起来,缓缓地驶出了厂区。
很显然,门卫根本就没有阻拦,估计也就是收了好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放行了。
田野躲在车里,看着这一切,嘴角一勾,露出一丝冷笑。
既然你们玩阴的,那就别怪我,玩得比你们更阴险了。
老子有体内空间这个好东西,别说这些机器,哪怕是这台大卡车,老子都能装得下。